老头儿反应慢了半拍，张大嘴巴点点头，“哦，说错了，应该是我来了。”
“我是来检查你学习的如何了？心诀背过了几页？”
余霜霜回，“都背过了。”
“什么？”老头儿笑了笑，“丫头，说大话可不是好习惯。”
余霜霜愣了下，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于是正了正神色，“我是认真的。”
“那好，既然如此，你背一遍我听听。”老头儿收敛了笑意，神色突然严厉了几分，“但是先说好了，如果背不过，今天就罚你多看半个时辰。”
余霜霜说背就背，“夫欲服气者，察量气候，漱咽灵液，即仰外，展手至足，下着枕即息，心定无杂念，任气依门户喘息出入，兀然闭口，内已有气……”
她越念，对面老头儿的脸色就越惊奇。
直到余霜霜将整份背完。
老头儿目瞪口呆，“你……你全都背过了？仅仅用了一天一夜。”
余霜霜倒是很淡定，“大概是因为二师兄和我讲的差不多，所以背的速度快了一点。”
老头儿轻嘶一声。
这叫快了一点？
意识到现在的反应不符合身份，他故作威严地捂唇轻咳，又问起别的，“画符一百零八式，你看的如何了？可对符篆这一门术法，有个简单的了解？”
闻言，余霜霜皱起眉。
见他这模样，老头儿找回了点信心。
笑着安慰她，“没事，成为符师对灵力和精神力都有要求，各种符篆五花八门，复杂的很，许多人都卡在入门，所以现在符师这一行才会逐渐衰落。”
余霜霜点点头，“我天资愚钝，浪费了好多符纸，一整个下午的功夫，才画出来一张低阶聚灵符。”
“没关系……”老头儿说着，眼睛倏地瞪大如牛铃。
“等等，你刚刚说，练了多久？”
“一下午，大约三个时辰吧。”余霜霜心中惭愧。
老头儿久久不能回神，“三个时辰……”
想当初，他刚入门时，足足用了三天才画出一张完整的符篆，就这样还被夸是奇才，天生的符师！
可眼前这个小丫头，仅仅用了三个时辰！
如果这都叫愚钝的话，那么这世上所有自诩不凡的人估计都要羞愧死！
他原本只是闲着无聊，在藏书阁里闷了上百年，憋的都长蘑菇了，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个后辈，入她梦玩玩，结果正好让他歪打正着，碰到这么个天才！
他简直是太高兴了。
他眼神亮的出奇，激动的嘴角胡子都直抖，“快！你再画一次给我看看！”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余霜霜还是依言照做了，动作虽然有些生疏，但格外认真，没过一会儿就画出了聚灵符的图案，灵力顺着纹路脉络流走。
老头笑的合不拢嘴。
转头对上她的目光，又唰的将笑意收了回去，“不错，有几分天赋。”
“日后只要勤加练习，未必不能赶上我。”
余霜霜还是很谦虚的，以为他在安慰自己，“我明白，我以后会更加努力练习的，让符师的名号在这个世界重现。”
“啊？”
余霜霜眨眨眼，模样认真，“您教我画符，不是看不下去符师一行没落，也怕后继无人，想重振符师的名声？”
老头儿脸色轻闪，“没错哈哈哈，你这丫头还挺聪明的，老夫就是这个意思！”
他纯粹就是想找个人解解闷，如果和这丫头说实话……估计有损威严。
*
余霜霜进步飞快。
不光是已经能和大师兄过两招，多亏了老祖给她看的心诀，在二师兄那也能举一反三，二师兄还夸了她还一会儿，直到夸的余霜霜都不好意思了。
她脸皮这么厚，都能被二师兄夸羞涩。
足以可见，二师兄是她生平见过最温柔的人，余霜霜甚至觉得，人间美好这个词就是为他诞生的！
刚从听风堂出来，迎面遇见了谢寒。
“三师兄！”余霜霜小跑过去，“我给你的《鉴婊手册》你都看完了没有？最好是背过，以后肯定能用得上的！”
谢寒揉了揉耳朵，“聒噪。”
余霜霜见他往宗门口走，“你去哪？”
“去山下采购。”谢寒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
闻言，余霜霜眼神一亮，“我也去！”
正好她的符纸都用完了，也该买些新的。
正想着，见前面谢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脸上依旧是不耐烦地模样，双手环肩，拽到不行，“走不走？”
“来了！”余霜霜跟上去。
山下很热闹，到处都是叫卖吆喝声，这个时辰正好有集市，街道两旁的摊贩和商铺都在揽客。
余霜霜上次来这，还是刚穿来的时候，都没有机会好好欣赏古代集市是什么样的，就被五师兄给忽悠进宗门了。
路边有卖葱油饼的，很香。
余霜霜忍不住买了两份，递给谢寒一份。
“三师兄，给你。”
“我不吃。”谢寒嫌弃地瞥了她手里的葱花饼一眼，“修炼之人本就食欲轻，五谷杂粮只会给肠胃增加负担。”
余霜霜撇撇嘴，“不吃就算了，反正我一份也吃不饱。”
她拿着两份葱油饼啃，路边遇见馄饨摊位，又拉着谢寒过去买了一碗，还是她自己吃，他在一旁看着。
余霜霜看着他端坐在小矮凳上，冷沉的目光时不时扫向周围的人，好似一尊煞神，吓得来光顾的客人都跑远了。
她问，“三师兄你确定不要一碗尝尝吗？”
平时都吃辟谷丹，偶尔也只能吃二师兄做的饭，真的很可怜。
谢寒垂眸看着桌上的清汤馄饨。
闻着那香味久了，突然也有些饿了，但是刚刚都那么说了，眼下又放不下面子 ，此时听见她这句话，终于没忍住，“那就要一碗尝尝吧。”
半刻钟后。
“再来一碗。”
“老板，再来一碗。”
谢寒把汤都喝完了，一滴都不剩，转头看着她，准确来说，是看着她手上，“你那个葱油饼还吃吗？”
“给你。”余霜霜目瞪口呆，“都给你。”
看着他大口吃饭的样子，想必是没有尝过这种民间小吃，简单的一碗馄饨和葱花饼，也被他吃出了人间珍馐的感觉。
啧，可怜。
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