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两只‘蝙蝠’倒挂树上。
这一幕如果让外人看到，估计会怀疑自己见鬼了。
“如今我只是金丹中期，若是我的修为再精进一些就好了。”孟笙歌长长叹气。
叹气声持续了十秒钟。
余霜霜瞥了她一眼，“肺活量不错。”
孟笙歌刚还在忧愁，听见这话瞬间被转移注意力，“是吗？哈哈哈哈，大概从小被老爹拉着训练，练出来的。”
“不对……我刚刚是说什么来着？”
“你想提升修为。”余霜霜抢答。
孟笙歌眼神一亮，“对，这样孟家也不会遭受那么多的口舌！人人都说我们家是虎落平阳，终究会从四大世家里出局，届时我们家的处境会更艰难。”
余霜霜沉思。
刚来圣都的时候，就已经从路人口中听说了大概。
孟家子嗣稀薄，年轻后辈也就孟笙歌一个，如今再加上她，也就俩。
“没事，咱们俩够用了，有一句老话这么说，一个诸葛亮，顶三个臭皮匠。”余霜霜用平淡的语气说最拽的话。
“等到了秘境以后，那不得咔咔乱杀。”
孟笙歌无奈，“小姑姑你就不要安慰我了。”
“有个问题，等试炼的时候，你是代表孟府出战，还是清云宗？”
啊这……
余霜霜犯难了。
她倒还真没想过。
“不能一起吗？”
“当然不能！”孟笙歌神色认真，“小姑姑，就算你选择和清云宗的师兄们一起，我也不会介意！毕竟你也才来孟家，肯定更想和师兄们并肩作战的！”
“老爹和曾爷爷他们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余霜霜一惊。
忽然就明白过来了，所以，即便孟家出战的只有孟笙歌一位，注定是个败局。
这件事，从头到尾，熊大哥和爷爷也没和她提过半句，因为他们尊重她的意愿。
“我决定了。”她攥了攥拳头，“我要和你一起，代表孟家出战。”
孟笙歌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小姑姑你确定？”
“我的几位师兄都挺狗的，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我很放心。”余霜霜说着，话音一转。
伸手‘慈爱’地摸了摸孟笙歌的头，“倒是你啊……我是怕我的小侄女万一在试炼秘境里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呜呜呜，小姑姑你太好了。”孟笙歌感动哭了。
“不过，现在我有一个问题。”余霜霜看了眼下面，倒挂时间长了，感觉头有点晕，“我们怎么下去？”
空气中一阵沉默。
“……”
时光飞逝，很快就到了仙门试炼当天。
严格上来说，余霜霜现在还不算是孟家人，孟老太爷说了，要去孟家祠堂拜见列祖列宗，之后再入族谱。
在孟家住了两日，勉强记住了地形，余霜霜一路往祠堂的方向走。
“早啊！小妹！”
是孟啸天，他在不远处的凉亭那扎马步，看样子是在炼体，上身的衣服都快遮不住他的身材了，肌肉虬结，块垒分明。
看起来还是很正常的。
如果忽略他手里，举着那比他大了两倍的石块。
已经不能称之为石块了，应该是石山。
孟啸天打了招呼后，见她看了过来，还把石块往上一抛，另一只手稳稳接住，一脸骄傲地看着她。
余霜霜有种在动物园，看大猩猩表演杂技的既视感。
一定早上起猛了。
都出现幻觉了。
“你是要去祠堂？”孟啸天说完，浓眉狠狠皱起，“小妹，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以前每次去祠堂，少说都要跪上半个时辰，还要背家书，不背完不准走。”
“还有这种事？”余霜霜一惊。
孟啸天想起自己悲惨的经历，苦着脸道，“是啊，我就是个体修，哪会背什么家书啊！唉……总之你自求多福吧！”
余霜霜不想再体验一把背课文还被老师抽查的感觉，但是老太爷已经下命令了，她不去不行，只好深吸一口气。
怀着壮士赴死，英勇就义的心情到了祠堂。
孟老太爷已经在那等着了，手里还拿着一根戒鞭，周身气势比平日里更要凛冽几分。
面容肃穆，两眉之间皱成了一条沟壑，看起来不怒自威。
余霜霜看了眼他手里的戒鞭，乖巧上前。
“爷爷，您久等了吧？”
“不久。”孟老爷子沉声说完，不等她开口，就面向祠堂里，数不清的祖宗牌位们，抱拳躬身道。
“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后辈孟祥，在此祭祀列祖尊长，叩拜列祖尊灵！”
“孟家寻找悦儿多年，终于不负各位尊长期望，找到了悦儿留下的唯一骨血，今日带着她来面见各位。”
“请求列祖列宗在天之灵，庇佑我孙女霜霜平安，此次仙门试炼，各世家仙门之争，有如豺狼虎豹，万般凶险。”
“若是霜霜出了什么差错，我愿以自身性命相抵，换她平安无虞。”
孟老太爷目光坚定，字字铿锵。
余霜霜鼻尖酸涩。
“爷爷……”
“跪下。”孟老太爷看着她。
余霜霜点点头，正要跪下，就见他拿着戒鞭的那只手伸了过来。
心肝儿都颤了颤。
爷爷不会是要打她，来向列祖列宗表忠心吧？
孟老爷子只是往她身下都蒲团上放了个垫子，“这个跪着舒服点。”
余霜霜松了一口气，刚弯下腿，跪了一半，就被老太爷拉了起来。
“好了，走吧。”
余霜霜愣了下，“这就完了？”
孟老太爷拍拍她的肩，力道很轻，“这蒲团又冷又硬，你等会儿还得去试炼，跪出毛病就不好了，带你来祠堂就是走个流程，好赶紧入族谱。”
余霜霜觉得也太潦草了，“爷爷，这样会不会让祖宗觉得我们不够虔诚？”
话音刚落，孟老太爷轻哼了一声，“怕什么？心意到了就行，反正他们都是死人，听不见也看不见。”
“你才是我宝贝孙女，我怎么舍得让你刚来就跪？”
列祖列宗“……”
孟啸天“……”原是我不配。
余霜霜和孟笙歌一起去试炼地，临走之前孟老太爷和孟啸天站在门口为两人送行。
孟老太爷给她们塞了不少护身法器，价值不菲，看起来是孟家为数不多的家当了，并嘱咐她们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