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南宫忻身着黑红相接的王爷正服,一早就进入宫里,文武百官早已等候在金銮殿内。
他们一个个将头埋得极低,生怕引起这杀神的注意。
“父皇,这是儿臣巡视各州郡的结果,还请过目。”
南宫忻跪在地上,身体笔直,双手拿着上奏的折子。
明元帝看着下面跪着的她他,他面色如常,心中却是无的恨愤。
没想到昨晚派去那么多人都没能把他的命留下,一想到此,他的双手就不自觉地紧紧抓住龙椅,青筋暴起。
年昂走下去,将景王手中的折子接过后,又快步返回帝王的身旁。
明元帝虽然不想接奏折,可这事到底也是他亲自下的令,只得无奈地将它打开。
每多看一眼里面的内容,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脸色最后是阴沉沉的。
他抬眸望向跪着的一众官员,眸子里满是风暴。
“太子,这上面可几乎都是你那一派的人呢!”
明元帝原本以为太子的母族早已落寞,不曾想却还是有能用的人,再加上太子妃的娘家,还真是不可小觑。
“父皇,儿臣冤枉啊!他们定是仗着天高皇帝远,才会如此胆大妄为。”
南宫崎伏跪着,低头喊着冤,心中给南宫忻狠狠地记上一笔。
“你还敢喊冤,真是不知所谓,朕本想着,若你肯从容认错,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你倒好…罔顾人命,实在不配为太子,朕这就让人罢黜你的太子之位。”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请父皇饶过。”
南宫崎连忙认错,若再失去太子之位,那还怎么问鼎皇位?
“父皇,太子皇兄纵然有大过,您罚他闭门思过就算了,再不济罚些银钱,可千万不能将他废了。”
南宫崎的太子之位被废,他是很高兴,但他不想直面南宫忻,不是他灭自己威风,而是对方太过强大。
毕竟昨日他们那么多的人马都没能将他如何,可以想见他的彪悍程度。
明元帝望向求情的南宫弘,心中甚是欣慰,这就是他一直寄予厚望的孩子啊!
正当他想顺着南宫弘的话罢免南宫崎时,南宫忻冰冷的声音又响起。
“父皇,儿臣昨日回京的时候,遇见好几波刺客,若不是大夫医术高明,儿臣恐怕就会交代在那里了。”
他没想到出了那么大的事,明元帝居然想要同意南宫弘的建议,让他心中的寒意更甚。
倘若犯错的人是他,别说罢黜了,可能早就让人去抄掉景王府。
南宫忻从小都知道明元帝偏心,却没想到会这么偏心,他的双手握紧,忍着心中的怒意。
“朕知道了,待会儿派人去查,绝不放会过幕后主使之人。”
“景王这段时间也辛苦了,让礼部准备些礼品送去景王府。”
明元帝口吻淡漠,想要将这段时间的事情就此翻篇,晋王势微,还不到除去太子的时候。
倒是没想到他的皇长子藏得那么深,让他一度以为对方可以随意拿捏。
直到看见景王呈上来的奏报,方才发觉自己这些年都被骗了。
“谢父皇!”
南宫忻语气淡淡地道着谢,他知道明元帝对他只是敷衍了事,只是眼下他还在京城,不得不忍着这口恶气。
明元帝处罚了朝中的一些官员,其中太子、晋王的人都在其中。
见没有官员与南宫忻牵扯,他才稍稍地松了口气。
南宫忻走出金銮殿,径直去到太后的宫里探望她。
太后见到他的身影到来,急忙让人准备上不少好吃的,就静静地坐着看他。
“瞧你不过一段时间未见,竟然瘦了这么多,很辛苦吧?”
听闻他似乎还受了伤,她心中的担忧更甚,这个孩子从小就吃尽了苦头。
“皇祖母,只要能为朝廷做事,孙儿不辛苦的。”
南宫忻暗暗地叹了口气,也只有在太后这里,他才能感受到亲情的温暖。
“那你就多吃些好好补补,祖母也能放心些。”
“哀家许久未见月瑶那个丫头了,她最近可还好?”
尤其是前些日子传出景王妃时日不多的消息,让她一直为两人担忧着。
“祖母放心,阿瑶如今挺好,倒是让您担心了。”
阿瑶?听见他这般亲昵的称呼,太后一下子就愣住了,没想到只是一段时间没见,他们两人就那么亲密了?
“月瑶那个丫头,相貌虽然不佳,可心地是很好的。”
“你呀就陪她好好度过这最后的日子,就算要再娶,也得等她去了之后。”
太后一脸正色地说道,月瑶貌丑也有貌丑的好处,至少不用担心他会被迷惑得五迷三道的。
南宫忻:“……”
他倒是忘了这一茬,但也始终是没有跟太后明说,谁知道这慈宁宫里有没有别人的探子。
“孙儿知道了,会好好陪着阿瑶的!”
他们还要好好地过一辈子呢,此生能遇见她是他的幸运。
“那行吧,瞧着天色已不早,你就先回去吧!”
太后见他已经吃好,疲累地挥了挥手,她这段日子里身体不爽利,坐这么久已是极限。
见南宫忻的身影已经走远,太后才又对着身边的贴身嬷嬷静心自言自语。
“皇帝是越来越糊涂了,你说景王这孩子这么优秀,他不应该感到高兴吗?”
“偏偏他就是脑子里进水一般,眼盲心瞎就是看不见景王的好。”
他的母亲身份低微怎么了?这孩子不也一样的优秀。
“太后又何必为这些事烦恼,天地自有因果循环,皇上迟早会后悔那样对待景王的。”
静心陪伴了太后二十年,她对景王的爱护,自己都看在眼里。
“但愿吧,算了,别提他了,省得影响哀家的心情。”
太后自知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自己这么多年护着南宫忻,明元帝没找她的麻烦,已经很是不错了。
只是太子平庸,晋王又是一个贯会享受的,让她很是为南辰的未来担心。
“奴婢瞧着太后您也有些累了,不如先歇息一会?”
话落,静心就将太后扶到塌上,替她除掉鞋袜,就站在床边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