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亓朝皇宫。
贵妃娘娘的昭阳宫。
贵妃宁嫣然收到信时已是傍晚时分。
“贵妃娘娘,不才公公带着一个小太监求见。”
“传。”
“喏。”
躬身低头的大太监不才公公引了小太监进来。当大宫女玉屏一眼看清了这个小太监的面后,就屏退了殿内伺候的小宫女们。
小太监“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贵妃娘娘安。”
“嗯,说说吧,那个不省心的又怎么了?”
“喏,贵妃娘娘,承恩侯府的梁爷派人传信…安排人做完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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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宁贵妃坐在贵妃椅子上就听着小太监绘声绘色“嘚吧嘚吧”的回禀起来。
“贵妃娘娘,梁爷还亲自去失火的客栈废墟处查验过。
确定那个假世子梁南浩是真的被烧死了,尸骨无存。
梁爷说了,贵妃娘娘您不用操心这些杂事,小人们定会让贵妃娘娘您无后顾之忧的。”
小太监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
“混账东西…”
宁贵妃厉喝一声后,手中的一个茶盏就掷到地上摔了个粉碎。有破碎的瓷片飞溅到了小太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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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吓得一个激灵,不敢再说下去,慌忙头伏地,哆哆嗦嗦、战战兢兢的求饶起来。
“贵妃娘娘饶命,贵妃娘娘饶命。”
大太监不才和大宫女玉屏也慌忙行礼劝慰,
“贵妃娘娘您息怒啊!”
“娘娘,请息怒。您千万不要为了那没起子的小人伤了身子啊!”
宁贵妃抬眼沉沉地看着底下的几人,手按压了一下额头,道:
“你…起来吧!”
“谢贵妃娘娘,谢贵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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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递消息的小太监额头冒汗,脸上已经变了颜色。爬起来两股颤颤地站到了不才公公的下侧。
他偷偷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大颗大颗的汗珠,心里暗恼接了这么个传信的糟心差事。
让自己战战兢兢的在贵妃娘娘的强大气场压迫下,险些漏尿。差点丢了自己成为一名优秀奴才的一世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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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坐在贵妃椅上的宁贵妃之所以如此生气,是因为就在今天早已有小太监来禀报过了,
那假世子梁南浩几人住的客栈失火而他毫发无损,大难不死,已经离开的消息。
贵妃娘娘宁嫣然越想越气,她一拍桌几,咬牙怒道:
“去,敲打那个蠢货一声。让他管好自己,不要再给本宫节外生枝的惹事了。
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如若让梁侯爷查出一点蛛丝马迹来,让本宫的计划出现纰漏,轻饶不了他。
告诉他,这次的自作主张暂且饶他一命,机会只有一次。
再说那个纨绔已经去了乡下,难以再翻身,让他的手老老实实地给我缩回来。
他那世子之位还没有搞定吧?这正经事一点儿未办,只知道揪住无关紧要的来坏我心情。
以后如若再私下里搞些什么小动作,那就别怪本宫无情。”
宁贵妃“噼里啪啦”的一通怒火过后,对着大太监不才公公摆了摆手。
“喏,贵妃娘娘。奴才如实传达,定不让他再出幺蛾子。奴才告退。”
大太监不才躬身行礼后对着身后的小太监也摆了摆手,一起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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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人都出去了,贴身大宫女玉屏端着新换的茶盏递到了宁嫣然的手里,轻声安抚。
“娘娘,喝口白茶压压火,这次敲打了那个蠢货后,他肯定不敢了。”
“唉!……玉屏,可惜你不是个男子,本宫在外面的人手还是不够强大,不能让我十足的放心呢!”
宁贵妃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娘娘,我们的计划让左相大人布局的不是挺好的吗?承恩侯府的梁世子虽说在狱中没有死成。
可我们不是也偷偷用计谋,让那个一点就爆仗的福公主通过太后娘娘的口谕,把这个眼中钉解决了吗?!
把梁世子驱赶去了那个人人谈起就色变的大野村,您看,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纨绔,去了那种地方,饿也要饿死了。
如此这般的安排,还用着我们再出手吗?一个跳梁小丑而已,不足为惧啊!
贵妃娘娘您料事如神真真乃女诸葛啊!嘻嘻嘻…”
刚呷了一口茶的贵妃听到自己最信任的贴身大宫女玉屏的话,并没有开心而是摇了摇头,重重地放下了茶盏,
“说起来就气,我这好父亲还不到七老八十呢!怎么办事就这么拖泥带水的不利索了?你看看他老人家做的哪一件事令本宫能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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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贵妃看着大宫女玉屏叹息地道:
“我父亲他身为左相,分管着刑狱,还不是出了疏漏?
找的行刑人本事不精,没有让那个梁南浩回侯府后人不知鬼不觉的死了?!哼!还要让我们再想出计谋来出一次手。”
“娘娘,莫气莫气,这次要怪就怪大公子办事给疏忽了。不过后来对付梁世子这么个驱逐乡下的结果不是最好吗?
他到时真死了可与我们昭阳宫一点关系没有啊!那可都是福公主出头的呢!
再说了左相大人和大公子为了您和四皇子是全力以赴的呀!”
躬身跪地的玉屏轻轻为宁贵妃揉捏着小腿。
“我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宁贵妃说到这里住了嘴。
一时燃香袅袅的内殿里静悄悄,只有玉屏为她轻轻敲击小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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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个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宁贵妃的另一个贴身大宫女玉扇掀帘走了进来。
对着宁贵妃一躬身行礼道:
“贵妃娘娘,大皇子薨了。”
“什么?这么快?玉扇快去给本宫找一件素雅的衣服换上,本宫要赶紧地过去。”
宁贵妃“忽”地站了起来吩咐,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喏,娘娘。”
刚进门的贴身大宫女玉扇应声后匆匆进内室去了。
随后,玉屏扶着宁贵妃也走进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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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宫殿。
太医和礼部负责丧仪的官员眼中含泪,表情悲痛哀伤地都齐齐侯在了殿外。
殿内,
大皇子亓文宇的棺椁前有宫人在轻手轻脚给他整理着仪容。
看见皇帝驾到,都住了手,后退几步跪了一地。
皇帝亓炎轩摆了摆手后,走到跟前,用颤抖着的手轻轻抚摸上了大儿子的脸,
入手的冰凉让他心中悲痛,嘴唇哆嗦着,两行清泪滚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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