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一刻让梁南浩害怕,害怕左真真有一天会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他。
就如他自己一样,夜深阑静时,从睡梦中惊醒后会不自觉地摸摸这个身体。
害怕和担心自己大仇还未报,身体的原主人会没有征兆的收回去了这具身体。
就如当初他毫无征兆的进入这具身体里重生一样。
一时间现场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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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寻找香草的张奶奶和李婶子也赶了过来,一见左真真倒在地上的吓人场面,惊叫了起来。
“咋还不把人抱进屋里去?”
“俺们不敢动啊!”
几个目击者看见婆媳俩找来,本就对闯祸的香草气不打一处来,急忙跑上前去就是一顿“巴拉巴拉”的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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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媳俩看了一眼远处孤零零站着不动傻了一般的香草,云里雾里后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又气又急又懊悔。
李婶子跑上去对着闺女的脸上就狠狠地“啪啪”打了两个耳光,声嘶力竭地怒吼道:
“香草,你这个死妮子做的好事。”
张奶奶也又气又恨道:
“作孽呦!草儿,你这是作了大孽了呦。真丫头要是和孩子有个好歹,看俺不扒了你的皮。”
被耳光和怒骂猛烈惊醒过来的香草,捂住脸傻傻地喃喃,
“不是俺,不能怨俺。你们不能怨俺,谁让她挡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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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媳俩没有再理会她说什么,快步地走到了左真真的跟前。
李婶子看到昏迷了的左真真,还有她头上的伤和裙子下的血迹,心脏“突突突”的剧烈跳动起来,对着婆婆惊慌失措道:
“娘,咋办啊?真丫头这样是要早产了呀?!”
同样是心惊不已的张奶奶当机立断道:
“南浩,你快点把真丫头抱进屋里的床上,俺们去烧热水准备起来。”
“嗯,好。”
仿佛终于有了主心骨,梁南浩的双手轻微颤抖着,单膝跪地的他轻轻抱起了左真真,然后快步走去了她的院子。
仓促行走中他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左真真,你一定要坚强。不要离开这里。不要离开这里的我好不好?”
他的面前仿佛有一团雾气,眼睛有了一点点的模糊,心更慌乱起来。
脚步未停留地大步迈进了左真真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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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就响起了张奶奶的吩咐声,
“南浩,把真丫头放床上,你快点出去吧!”
随后三奶奶,六奶奶还有瞎婆婆都陆陆续续赶了过来。
梁南浩依言把人放下后,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无知无觉的左真真后,退了出去。
他知道她可能要早产了,在这个缺医少药,还没有大夫的山村里…。他也知道女人生产犹如过一遭鬼门关。
不敢想象下去…。
梁南浩知道自己一个外男本该是避嫌的,可是他管不住自己的腿,管不住自己的心,一个人突兀的站在了院子里不安的等着消息。
眼前晃动着几位熟悉的奶奶们着急忙慌的身影匆匆进去又匆匆出来。还有几位婶子、嫂子端着热水进进出出,一个个的脸上忧心忡忡没有一点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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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又有几个有点经验的妇人疾步出了房间,就在梁南浩站着的不远处聚在一起嘀嘀咕咕想着各种的方法。
“她婶子,你最有经验,真丫头这早产的孩子能不能保住啊?”
“唉!都想想办法吧!俺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的啊!”
“哎!这不足月就见了红。可怕的是人还昏迷了,作孽啊!老天爷不开眼,这好好的孩子咋会出了这种的危险哩!”
“你…你的意思是说真丫头不好?哎呦,这可咋整呦。”
几个妇人一听,更是慌了神。
“俺也尽力了,这人昏迷不醒孩子生不出来还能咋办?人中也掐紫了,脚底穴位也扎青了,就是醒不来啊!”
“咋办?这可咋办呀?县城里才有大夫,白天他们不肯来,就更别说是天黑了。要是有颗人参也行啊!”
“人参?俺想起来了,俺家里还有一节公爹留下来救命的小参须呢!不管有没有用俺这就去拿来。”
“真的?快,快去拿。有了参须就有一点点希望了,只要是人能醒过来,孩子就不会出事了。”
“嗯嗯。”
一个婶子点着头的匆匆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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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叽叽喳喳全部听进了梁南浩的耳朵里。
焦躁不安中谁也没有在意梁南浩已经独自跑去了小牛车那里,
他借着月光打开了曾经放药的暗格,看着空空如也的暗格里,梁南浩莫名的又是一阵心慌。
转身他又跑去了院子里。
“李婶子,麻烦您在屋里找找有没有瓷瓶装的药,上面都有字的。找到了请吴村长看看有没有对症之药。”
“行。南浩,你也别太急。真丫头吉人自有天相。”
“多谢!拜托了!”
说完,梁南浩又快步跑回去了自己的窝棚里,速度很快的换上了一身紧身麻布衣,背上水囊就准备连夜跑去巨野县城里找大夫了。
梁南浩的焦虑都被吴村长看进了眼里。老人的心里更是愧疚了。
当他走出家门快步跑去村口时,
突然,身后响起了一声大喊。
“南浩,你站住。”
吴村长气喘吁吁的撵了过来。后面还有山泉和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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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浩,你要冷静啊!爷爷知道你所想。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这摸黑去走通天路不是去救真丫头,而是去白白送死,你知道吗?”
“浩哥,村长说的对呀!俺们不是怕死之人。如果不是白白地会去送死,俺们就都跟着你去县城,背也要把大夫背过来了。”
“是啊浩哥,天黑走通天路无一人生还过,这都是血泪教训啊!你就听听村长的劝告吧!”
“南浩,听吴爷爷一句话,你走了,月儿怎么办?真丫头醒过来了怎么办?你是想让他们以后都没有了依靠?”
山泉和亮子一步上前拉住了梁南浩的两只胳膊,
“浩哥,俺们舍不得你…”
听到山泉他们悲戚戚的神色和说不下去的话语,梁南浩冷峻的脸上一片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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