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蕴眉心紧皱,眼前的小姑娘,看着十六七岁的模样。
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裘,通身上下没有铜臭味,反倒都是娇气。
池酒酒觉得来者是客,总归要礼貌些,她退后半步,将路让开。
“这位客人既然到了小店,就请吃好喝好。”
楚灵蕴进门,左右看看,这座楼太大了,上楼的梯子,使用机关术,这位首富还真是大手笔,请来建楼的炼器师和阵术师,手法都十分高明。
首富小姑娘出门,吹了一声口哨,片刻之后,一只白狼就出现在她面前。
小姑娘翻身上了白狼,白狼身法飘逸,驮着小姑娘像是驮着一片羽毛,翩然而去。
“那是白狼城的御兽,那样一只,想必也要不少钱。”楚灵蕴再看看这座楼,“还当真是有首富的排场。”
“阵法器物坐骑,当真都是金玉堆起来的富贵。”楚灵蕴说着,肩膀就被人敲了一下。
他一回头,就对上一身红衣的即墨淳。
“别的东西还是花了点钱的,偏偏你说的这些东西,都是没花钱的。”即墨淳展颜一笑。
有即墨燃在这里,池酒酒的这栋小楼,哪里还轮得到别人来干活儿,恨不能每一块木头都要亲手嵌进去。
更别提那白狼了。
那只白狼如今一岁有余,池酒酒得到白狼,更是一分钱都没花。
那是她替张射的白灵接生之后,张射和白灵赠送给她的幼崽,更是她一手养大的,名叫白白。
即墨淳招待着他,“我还当我是看错了,没成想还真是楚公子,几日前从白月城分别别来无恙。”
……
没一会儿功夫,池酒酒就到了北城门。
她从白狼的背后翻下来,远远的就看到即墨燃在指挥几个人搬动一块巨大的石头。
“老大,这石头既然是用来做传送阵的,干脆您就直接把传送阵放在北城门外面多好,还不用我们费劲儿挪了。”大牛说道。
即墨燃抬眼,嫌弃他话多。
大牛立刻三缄其口:“搬搬搬,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说着,心里也知道,老大的传送阵,一开始就是想要给夫人开店用的。
其他人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老大的想法。
“大家搬完这个东西,就能回家,准备准备过年了。”大牛说着,身上的干劲儿更足了。
但他们这边嘿咻嘿咻的喊着号子,一转头,即墨燃自己先跑了。
池酒酒从白白身上下来,一张小脸对着风吹了一路,现在红彤彤的。
头发都散乱了些。
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即墨燃的手,就已经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即墨燃的手背温热,她的脸颊冰凉。
贴合在一起,池酒酒只觉得熨帖的舒服。
“怎么也不把帽子带起来。”即墨燃问道,有些心疼的,用两只手帮她把脸颊暖热。
现在即墨燃已经是筑基五层的修为了。
他本来就是天才,功法又足够奇特,自己本身也勤勉。
筑基五层,像是枯叶城这样的寒凉天气,已经对他没有影响了。
但是池酒酒还是脑子里灵光一现。
就算是即墨燃不怕冷,但是……
即墨燃本身就是冰灵根,他身上总是凉飕飕的,夏天的时候随手给池酒酒递过来一块西瓜,都是冰冰凉的。
但是现在他的手却是热的。
怕不是他知道池酒酒的脸是凉的,所以才赶紧用心法将他自己的手焐热,然后才拿到池酒酒这里,给她捂脸的。
即墨燃心思细腻,不至于做不到这种程度。
“这次还顺利吗?”池酒酒生怕是她自己想多了,立刻这一话题一样,撇着即墨燃说道。
即墨燃点点头:“比想象中顺利的,已经找好了能用的材料,今天搬到斩妖街,晚上我将阵法刻画好,就能跟以前的那块一起使用了。”
“今天夜里就要啊。”池酒酒瘪瘪嘴:“你还真是一点儿都闲不住。”
即墨燃扯开最近笑了笑,带着池酒酒过来看这块石头。
一旁的丑八怪和白白两只妖兽滚做一团,两只妖兽在一个窝里住了一年的时间,感情好的不得了,互相舔着毛,又互相大展拳脚,像是一对欢喜冤家。
“嫂子,您来接老大回去吃饭吗?”大牛问道。
即墨燃挑眉看他一眼。
池酒酒说道:“你们还没吃饭吗?”
“吃了吃了。”大牛怎能想到池酒酒这么实诚:“但是老大还没吃,要不然您先带他去吃饭,我们劝都劝不动的,非要您来。”
即墨燃用眼睛剜了他一下,这次大牛是不害怕的,即墨燃表面生气,但心里欢喜的紧。
“你不是答应我了吗?还是我给你带的兽肉药液都用完了?”池酒酒审犯人似得问着,又押解犯人似的,抓着即墨燃的手,就要带他先去吃饭。
即墨燃被她扯着走,嘴角上确实一抹化不开的笑意。
北城门的小摊子很多,大多数人都认识即墨燃和池酒酒。
还有人玩笑道:“不好好吃饭,又被少夫人抓到了。”
即墨燃只是腼腆笑着点点头:“来碗馄饨。”
池酒酒用眼神望着他,似乎是在问他够吃吗?
即墨燃只是看她的眼神,就立刻解释道:“等过一会儿把那石头运回去,我就跟你回家了,叔父和伯母一定准备了很多饭菜,那时候我在场肚皮吃。”
这点儿即墨燃倒是没说错,叔父和伯母两人,早早就请了王长空到家里掌厨,今天晚上,一定能做出一大桌子的好饭好菜。
池酒酒在一旁托腮,就看着他吃完一碗馄饨。
那大石头搬动起来很是费事,即墨燃专程找的都是筑基来帮忙。’
枯叶城里的修士,不管是高阶低阶,都很不一样,就算是这样搬运的小事情,他们也都愿意来做。
要是换成东陵城之中的筑基期,那都是被各个家族供养在上座的长老。
收拾完这些,即墨燃才和池酒酒一起回家。
池酒酒带着白白,即墨燃带着丑八怪。
本来是一场家宴,池酒酒没想到淳姐姐还带了那个紫衣人来。
只是那人性子也还算温和知礼,一顿饭下来,大家也都是很开心的。
晚饭之后,即墨燃又要出门,却被婶娘拉住了。
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池酒酒出来散酒,就撞见了两人躲在后院。
“人家酒酒孤苦无依,你可不要冷遇了人家。”婶娘念叨着。
即墨燃说:“我何时冷遇过她。”
“那你……那……”婶娘说这几次,终于还是说道:“那你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听说你跟酒酒一直没有圆房?是你计较身上的道侣契约?还是别的?”
即墨燃叹口气:“那本事我害了她,我怎么会因为这个冷遇她。”
“我就不曾冷遇她过。”即墨燃郑重说道,他又不能说,他只差将一颗心都捧给池酒酒。
“那你们怎么到了今日还没圆房?”婶娘问道。
即墨燃哑然片刻,终于在婶娘审问一般的眼神之下,实话实讲:“酒酒年幼,她根本就不懂这些事情,我何苦去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