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装出一副无赖的样子,说:“我们瞒住你的事情可多了,就不想让你知道!”
但夏俊凡没被糊弄过去,他直接站了起来:“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肯定跟你们说的那个女人有关系。”
我忙跟他打气马虎眼:“你瞎说个屁,我俩说几句闲话,你又在那联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如果知道那女人的下落,直接就带你过去了,省的你整天在这里疑神疑鬼的。”
夏俊凡瞪了我和陈乐一眼,随后不说话了。
当天夜里住在宾馆,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总是不踏实。
夏俊凡见不到那个女人肯定不会罢休的,我总得想个办法,把这件事情给他糊弄过去。
考虑来考虑去,我都没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最后只能拖着时间,大不了继续去那里等上两天,把他耐心给熬没了,这事兴许就这么过去了。
但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夏俊凡竟然主动来跟我说,他想到一个法子,没准我们能试试,成功的话,我们这事情就直接了结了。如果失败,那情况也不会比现在坏到哪里去。
我那时候正在洗脸,听他这么说,就问他是什么方法?
他站在我边上,道:“你之前不是说,我们惹上这事,跟之前那次聚会时候玩的碟仙游戏有关吗?”
我点点头,对于这事,我和夏俊凡的情况有些不同。如果不是夜猫和大周他们提起,那我根本没有丝毫印象。
但夏俊凡却记得清清楚楚,只不过他从来没把现在的情况,和那次碟仙游戏联系在一起过。
根据大周的说法,当时我们玩碟仙游戏的时候碟子确实动了,夏俊凡也开口承认过。
但他还提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那就是我们当时游戏只玩了一半,后来有人催促我们出门,游戏就不了了之了。也就睡说,我们请来了鬼,但最后并没有把他给送走。
我听他这么说,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我实在想不明白这种常识性的低级错误我们怎么还能犯出来。
不过夏俊凡也解释了,那就是我们都以为是对方在暗中用力移动碟子,所以其实都没怎么当一回事。
我这时候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问说:“你是想说,我俩在玩一次那个游戏?然后把鬼送走?”
夏俊凡点了点头:“要不这样,你还能有其他办法?”
其实一说到送鬼这件事,我心里就开始发慌,忍不住去想我上次被鬼上身的事情,就当心又惹出什么是非。
而且有个问题,照昨天的情形看,那缠着我的鬼似乎已经不再了,我这两天也没碰上什么怪事,生怕多此一举,把那鬼又招回来了。
夏俊凡见我犹豫,脸上的表情立马就严肃起来,说:“你就是不想解决问题是吧?”
我慢吞吞的漱着口,看着镜子里夏俊凡的表情发呆,想着该怎么回答他。
好在这时候陈乐忽然走到我们面前,替我开口了。
他说:“解决?能解决就烧香拜佛了,解决不了,你就是在拉着余洛继续玩火,玩过一次还不够,还想来第二次?”
夏俊凡望着陈乐冷笑,说:“你这事不关己,说起风凉话来当然也轻松。”
我看他们俩人又要吵起来,忙插话打住他们,只说:“我看这样吧,我们这几天都平平安安的,一点奇怪的事情都没遇上,兴许我把曹良华的尸体埋了,这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了。”
夏俊凡反问我:“你能保证以后不会在出事?”
我直接坦言道:“我保证不了,就跟你一样没法保证在玩一次游戏就能没事。但这几天我们过得好好的,要不是为了给你证明我自己的清白,我连这个地方都不想来!”
他一摊手:“好,那随便你们想怎么办吧。”
我心里其实有些怒意了,但也只能强压下来,这原本就是摸着石头过河,谁敢保证自己就是对的?
我原本还想把借尸还魂那女人的事情压一下,如今被夏俊凡这么一闹,也没这个念头了,打算直接带他去看一看,到时候不管那女人说些什么,他爱信不信。
梳洗完毕,我们没有继续纠结,跟着陈乐上了车,我们就朝鬼屋那边出发了。
中途陈乐不时看我一眼,似乎是想问我是不是想清楚了,就这么直接带夏俊凡过去?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也没出声阻止。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什么话也没有说。
可等我们快要到鬼屋附近时,才发现那边楼下不知道为什么聚集着好多人,甚至还有警车停在旁边,有警察将周边围观的人驱散开来。
我们停下车子,疑惑的看着前方的人群,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陈乐开窗朝路边上的人问了一下,结果那人说:“前面有人死了,跳楼摔下来的,身子都砸变形了……”
我一听这话,心里就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忙问他是谁?
他一手比划着,说:“就是经常在这附近乞讨的男人。”
我脑中嗡的一声,难以置信的朝前面看了过去,这人都在这楼房面前守了近十年了,怎么突然就死了?
我快步下车,想要冲到前面去看看情况。
但刚刚走进,就被一个警察给喝止住了。我过不去,只能探头朝前面看着,尸体已经被盖上了布,看不清楚脸,唯有一滩血从布下流淌出来的,印红了一块地。
陈乐走到我身边拉了我一把,示意我别那么激动。
他掏出烟,点燃吸了一口,然后就跟旁边围观的几个大妈闲聊起来,问人家:“阿姨,这怎么回事啊?”
那阿姨手捂着胸口,似乎对面前的景象心有余悸,说:“都不知道啊。我刚刚一出门,就听身后嘭的一声,回头一看,这人已经摔死在我后面了,可把我吓坏了。”
陈乐皱眉道:“这人不是在这里很多年了嘛,前几天看到他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么想不开。”
这大妈面色焦灼,抬手朝自己脑袋指了指,说:“他脑子有些问题,不过平时都还好,也不会伤人,大家看得可怜,也经常给他点吃的。今天也不知道扯什么鬼了。”
这时候有警察在旁边询问目击者一些问题,听到陈乐和大妈的对话,不由插口问了一句:“有谁知道这人叫什么,哪来的吗?”
大妈眯着眼睛想了想,随后道:“对了,以前给他施舍的时候我看他不发疯,随口问过的,名字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好像姓曹?”
“姓曹?”我惊讶的问道。
大妈点点头,说:“好像是姓曹,就因为这姓吧比较少见,所有还个印象。”
我现在一想到姓曹的人,脑子里就不由自主的想起曹良华那张脸。而面前这死去的人竟然也跟他同一个姓,难免不让我起疑。
曹良华有个离家不归的儿子,一直没有音讯,会不会就是眼前这人?
我脑子里开始各种联想,没准就是因为人已经死了,身体又被占据了,所以才没了消息?
不过有个地方似乎不对,借尸还魂的故事里说,这两口子,结婚七八年,一直都没有孩子,但曹良华的儿子是有子嗣的,这样一来就矛盾了。
我一面想着,一面走回车里,陈乐跟上来对我说:“我一看你那反应,就知道你现在在考虑些什么东西。”
我点点头,把这矛盾的地方告诉了他。
但陈乐还没开口,夏俊凡先回答了我,说:“这算什么矛盾啊,你还不准别人离婚怎么着。”
我顿时恍然大悟,东河村那个地方,放在现在这年头,也是落后的不行,几十年前曹良华儿子出走的时候,肯定比现在还有保守。
他们那时候,结婚要么就是和同村的女人,要么就是附近村子的,相隔不了多远。
两口子出去以后,没准感情破裂了,离了婚,然后曹良华的儿子重新找了个女人在一起。
这或许也是他没有回村的原因之一,你带着一个同村的妹子出去,却带着另外一个女人回来,那年代那小地方,没多少人接受得了。
我把自己这些想法跟他们说了一遍,夏俊凡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余洛你可以去写小说了,这瞎编的水平还真挺厉害的。”
我说:“这不是瞎编,这是分析,只是考虑一种可能性而已,大不了就是猜错了嘛。但要是猜对了,那他们这倒霉的一家子,差不多都被我们给碰上了。”
陈乐笑说:“跟你一比,还不知道谁更倒霉呢。得了,这人也没了,想证明什么也证明不了了,你们两个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说我准备要回去了,但夏俊凡想了想,决定跟着我回家。
他觉得这才过几天安稳日子,没准一落单,又出个什么状况。而且这能够证明我清白的人也没有了,他心里对我抱有的一丝怀疑也没办法抹消。
陈乐问他:“你跟余洛回去,就不怕他害你?”
夏俊凡摇了摇头,说他不怕,而且他已经跟野猫联系说好了,他每三天给野猫发一条消息,如果哪一天野猫没有收到的话,就说明他出事了,然后野猫就去夏俊凡家里,带着他的家人来找我。
我心里骂了一声,这不是给我找黑锅背。但我刚想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我们的车窗就被人给敲响了。
我们一回头,发现是个警察,正示意我把窗户摇下来。
我弄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也不敢怠慢。刚刚摇下窗户玻璃,那警察就拿着一张皱巴巴照片在我眼前晃,问我说:“这是你吧?”
我一看,照片上的人确实是我不假,连忙点头。
他笑了笑,说:“得,那就麻烦先跟我们走一趟吧?”
陈乐忙问:“他犯什么事儿了?”
警察摇头,说:“没什么事,就是协助调查,你看,那边刚有人死了,然后那尸体嘴里,咬着你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