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讲述到这里,大家听的重点都不一样。指挥官很关心她们经历的一切,因此瑞鹤等人的讲述,他每一个字都听得非常认真。企业也是一样,她有个想法,要将自己和指挥官经历的种种记录下来,将来组建家庭之后,把这个作为回忆珍藏起来。所以她也在很认真地记录着。而天城早已经从那些先入港的重樱舰姬们的口中得知了这些事情的经过,所以在瑞鹤她们讲述的时候,她并没有很在意别的,但是一旦瑞鹤说到跟一航战有关系的事情,她的耳朵马上便竖了起来。
指挥官注意到了天城的异样,况且他也有问题想问瑞鹤,于是他宣布暂停会议,休息十分钟。在路过瑞鹤身边的时候,他拍了拍瑞鹤的肩膀。之后便不动声色地向门外走去。为避免引起注意,指挥官先是装作去了一趟卫生间,之后又在外面转了转,等到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后,他回到了办公室。瑞鹤果然正在那里等他。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当时我阻止你说下去,对吗?”指挥官坐下后问道。
“……”瑞鹤沉默了一下,点头道:“是的。不过我觉得,你做事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就像当时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收留身为敌人的我一样,现在我还是不理解,但是我相信你。”
“谢谢你的信任。”指挥官笑笑道。接着,他收起了笑容,说道:“刚才我不要你说,是希望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你可以对我说了。”
瑞鹤点点头。她从怀中掏出那个从晓的身上拆下来的小玩意,递给指挥官道:“我觉得你应该会对这东西感兴趣,所以就带了回来。”
指挥官接过仔细看了看,瑞鹤注意到,在看到那东西的第一眼,指挥官便瞪大了眼睛,随后他又看向瑞鹤,示意她可以说了。
女子点了点头道:“是。指挥官,刚才我说了,这种控制着姐姐她们的东西已经奇怪到超出了我所能认知的极限。指挥官,你应该也知道,我们舰姬虽然自接受心智魔方的同化开始,就已经不能算是普通的人类了。但是我们依然被赋予了与人类相同的知识和情感,所见所闻也与你们无二。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就好像……”
“就好像什么?”指挥官的视线已经从那个小东西上收了回来。他看着瑞鹤的眼睛,追问道。
瑞鹤摇着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如果硬要说的话,就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这不是这个时代应该有的东西。”
听闻瑞鹤这么说,指挥官不禁挑了一下眉头,道:“接着说。”
“……嗯……”瑞鹤点点头。“我就实话实说了吧。在‘圣域’与一航战她们交手之后,我有一种感觉,她们投靠了所谓的‘神明’而获得的强大力量其实就是我们所没有的科技,所谓的神明只不过是一航战编造出来用以愚弄我们以及混淆视听的把戏。如果这股力量不是来自任何一个国家,那么又是从何而来的呢?是不是我们就可以认为,这种技术压根就不是我们这个时代所有的,而是被某人从遥远的未来带回来的呢。”
指挥官没有回应瑞鹤的话,而是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他叹了口气,他手里玩着那个元件,没有再看瑞鹤,而是盯着窗外喃喃道:“真是的。有的时候我真的希望,这种奇怪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偏偏事与愿违啊,这种强大的力量被错误的人掌握只会带来悲剧啊……”
这几乎呢喃的低语让瑞鹤摸不着头脑,她试探性地问道:“指挥官,你说什么?”
指挥官这才回过神来,道:“啊。没什么。瑞鹤啊,这个小东西的事情,你没告诉别人吧?”
“没有。这种事情实在太奇怪了,就算说了别人也不会信。”
“嗯,你做得对。回去以后,你要守口如瓶。这件事情绝不能再有别人知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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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指挥官飞快地将元件收到桌子当中,说道:“进。”
天城走进屋来,见瑞鹤也在,不禁挑了一下眉头,随后向指挥官敬礼道:“主上,我已经收到企业小姐的指令了。感谢您的首肯。”
指挥官摇摇头道:“没什么,如果这是你的请求,我也没有理由不答应。只不过,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是的,我已经决定好了,并且也有相应的心理准备。”
这边瑞鹤听得是云里雾里,她根本就听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在说什么。
“好吧,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男人叹了口气,随后转向瑞鹤道:“瑞鹤,天城找你还有点事,你先跟她去吧。”
“啊?哦……”瑞鹤先是一愣,随后便跟着天城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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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鹤一路跟着天城走着。她很想问点什么,但是天城不说话,她也不好意思出声。
“我记得,你有一个姐姐,对吗?”走着走着,天城忽然这样问道。
瑞鹤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道:“是啊,刚才与我一起讲述的那个人就是我的姐姐,翔鹤。”
“你们…感情一定很好吧。”不知怎的,天城的话语中有着些许异样的感觉。
一想到与姐姐的往事,瑞鹤不禁笑了出来,虽然天城走在前面,瑞鹤还是用力地点点头道:“是的,我很爱我的姐姐,姐姐也很爱我。”
“真好啊。真羡慕你的姐姐,还可以好好疼一疼你这个妹妹。”天城忽然站住了。她看向远处,眼中露出了些许怀念。“很久以前,我的身边也有着两个妹妹呢…”
瑞鹤默然,她也曾经听过过去的事情。天城口中的“妹妹”,应该就是那两个至今仍然执迷不悟的狐狸吧。
“之前听你说,你跟赤城和加贺那两个孩子交过手。她们,还好吗?”天城有些期待地问道。
尽管那两只狐狸给自己带来的回忆绝对不能算是愉快,但是在天城面前,瑞鹤也没办法恶语相向。于是她犹豫了一下道:“我只能说,在我与她们分开的时候,她们还安然无恙。”
“是嘛,那太好了。”天城松了一口气。随后,她语气一变道:“这样,我就可以亲手把她们抓回来,好好地教训一番了。”说着,她重新迈开了步子,向前走去。
瑞鹤惊讶于天城的转变。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刚才指挥官和天城的对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便追上去说道:“你这是要去远征,去找她们?!”
天城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只是点点头道:“不错。”
“可是,那也不至于你亲自出马啊,交给谁去做就可以了。”
“我的妹妹惹的祸,作为姐姐的我,自然要亲自收拾这个烂摊子。”天城坚持道。“我不希望别人插手我的家事。”
瑞鹤沉默了一下,道:“那么,您想怎么处置她们。”
“她们毕竟是我的妹妹,我自然不希望她们出事。如果可以,我想把她们带回来。指挥官能够接纳重樱的其他姐妹,就一定也可以接纳她们。”
瑞鹤不禁犹豫起来,她不知道是否应该将之前遇到一航战时,她们所表现出的疯狂和执迷不悟告诉天城。左思右想之后,她决定还是侧面提醒天城一下:“要是…她们不肯回来呢……”
天城停了一下,立在那里几秒钟,随后回头看着瑞鹤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说实话,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那两个孩子了。她们不是那样的人。但是,我曾立誓要为碧蓝航线献出我的一切,过去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如果她们真的如此执迷不悟,那我也要行使我的职责。即使那意味着,要夺去我妹妹的性命。”说着,她回过头,大步向前走去。
瑞鹤突然觉得,摆在这三姐妹之间的命运还真是残酷,理智与情感,难道终究要分出一个高低吗。她不敢再想下去了。但是她决定,无论如何都应该避免出现这种令人悲伤的局面,便追上去道:“我能帮你做什么吗?”
“请跟我来吧。”天城把瑞鹤带到了作战室,指着墙上道:“这是你们前往‘圣域’之前所使用的地图。你看,这里便是‘圣域’,我想知道,在你们离开之前,那两个孩子去了哪里。”
“我…说实话,我并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瑞鹤仔细回忆着:“但是我大概记得,她们离去的方向。”
“是哪边?”
“这边。”瑞鹤指了一个方向。
天城看了看,情不自禁地皱眉道:“你确定吗?”
“我确定。”瑞鹤肯定地说:“之前指挥官交代过我,务必盯紧一航战,所以在她们离开的时候,我派遣了侦察机跟踪她们,只可惜半路被击落了,没有找到她们的目的地。”
“怎么偏偏…是这边。”天城喃喃自语着。她的反应让瑞鹤不禁有些好奇:“您的意思是……”
“我想,我知道她们去了哪里了。但是为什么呢。”天城皱着眉头,手指不禁在地图上的一个名字上点了几下。
“这里是……”瑞鹤看着写在地图上的文字,忽然觉得有点眼熟。终于她想起来了,这个名字一下子冲到了她的大脑之中,她失声喊道:“难道是……”
“没错,”天城缓缓地吐出那四个字:“铁底海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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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指挥官离开办公室,打算回到会议室。他一路走着,走到会议室的窗外时,他注意到那个叫做长门的女子一直在看着自己,似乎很想对自己说什么的样子。长门见男人看向自己这边,本能地愣了一下,避开了他的目光,不再看他。
指挥官微微一笑,也不打算惊动她。等她决定好要说了,自然会找自己的。于是他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走进了会议室。企业迎过去道:“指挥官,天城已经按照预定的作战计划进行部署。其余人都到齐了,我们是否继续。”
指挥官点了点头,道:“嗯,继续吧。”随后,他扭过头,看向坐在角落里的那个女孩子,笑道:“长门小姐,接下来,由你来说如何?”
长门被点了名,愣了一下,脸刷地一下就红了。三笠见状,不禁笑道:“说起来,这是长门你第一次参与这种与外国人一起进行的会议吧?要是你不好意思说,我来替你说,如何?”
“……不。”长门摇摇头,虽然脸还是红得发烫,却依然坚持道:“这是吾的故事,必须要由吾来说。”
“就是嘛。”陆奥笑着道:“姐姐大人,不要因为指挥官长得这么帅就不好意思啦。”她忽然感到一丝怪异,扭过头,发现企业正挑着眉看着自己。陆奥有些奇怪,便问道:“哎?企业姐姐,怎么啦?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呀?怎么回事呀?”
三笠很清楚指挥官和企业的关系,不禁捂嘴笑了起来。指挥官则是扶额,在看见企业瞪着自己的时候,他知道,晚上回去后,自己又要完蛋了。企业呢,她才不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但是她还是吃醋了,便扭过头,不想再理。
在三笠把指挥官和企业的关系告诉陆奥后,陆奥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哦~原来,指挥官和企业姐姐是…嘿嘿……”
“陆奥,不得无礼。”长门制止了妹妹。接着,她转向企业,道歉道:“企业小姐,家妹失礼了,还请不要见怪。”
企业也不是拎不清的人,她笑着摇摇头道:“无妨。令妹活泼,不过是无心之言。长门小姐言重了。”
长门点点头。接着,她看了看窗外,思绪又回到了十年前。她记得那一天,也像是今天这样阳光明媚,空气中充满了花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