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陈相忠等人的跪拜之后,秦烈命令其他护院出去,留下陈相忠和王福,三人坐在院子里聊起三年来生的事。
毕竟过了三年,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上元古城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经过一番询问,秦烈才知道这三年果真生了几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上元古城的出现了一个新的行当,拍卖行。
说起拍卖行,其实是个修士都不陌生,只是上元古城地处偏僻,向来与外界交涉不多,即便在赵国也是修真实力最弱的一个城池,以往城中各个世家确有心思建立拍卖行,但因为资源、人脉都不符合条件,所以一直有心无力。
不过就在半年前,城中海家联合了几大世家与附近几个行省州郡的势力达成了某种协议,扩大了天材地宝的渠道,并以海家为,在城中建立了上元古城有史以来的第一个拍卖——海纳百川。
拍卖行成立的第一天,海家就举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拍卖会,邀请城中所有世家脑齐集于堂,用拿出了几样从上元古城之外得到的天材地宝进行拍卖,一举成名,据说当日在拍卖行中还拍卖了一件品质极佳的中品灵器,以及一枚上品丹药。
中品灵器、上品丹药,平素里在市面上根本看不到,就算各大世家都有储存,也是凤毛麟角,毕竟是稀罕之物,谁会拿出来拍卖?
但是海纳百川拍卖行就做到了,而且海家还放出话来,日后会定期召开拍卖会,每次都有惊喜,同时也向广大上元修界招揽生意,谁有好的宝物,都可以拿到拍卖行去拍卖,拍卖行可以替物主保密身份。
此事传开之后,整个上元古城沸腾了,短短半年,召开的拍卖行多达十几次,每次都人满为患,海家也因此一度成为上元古城新晋的顶尖三流世家,地位仅次于沐家庄。
第二件事是有关外城的,秦烈闭关之后的三年,上元古城日新月异,不断有偏远地带的修士来上元古城修炼,随着上元古城的人口越来越多,内城地价又寸土寸金,故此大部分外来的修士全部聚集到了外城,而外城鱼龙混杂,外地修士不懂本地的规矩时常与上元古城的修士生摩擦。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巡守卫队还能管的过来,但是随着人口不断增多,巡守卫队也顾不过来了,于是大摩擦没有,小摩擦不断,多是外城贫民窟这样的地方频频生打斗,当然,外地修士势单力孤,外城又归许多恶霸占据,近一段时间更是摩擦升级,闹的最大的就是三个月前。
外城有黑市,黑市都是一些地头蛇的地盘,无论黑市中往来的生意、还是地价屋租、更甚至人口迁徙,他们都想分一杯羹,如此,也惹恼了不少外地来的修士,于是有人牵头组建起了反抗联盟,和黑市恶霸地头蛇频频生口角,打斗不断。
他们这么一闹,胡友敬可就吃不消了,于是带着人下来管制,可是两方都打出来了脾气,谁也不听胡友敬的。
胡友敬这个人实力平平,并非独挡一面的大能,而结仇的双方,一面是本地的恶霸地头蛇,平素里一直与城守府掺杂不清,胡友敬就是想管也是偏私。
而另一面则是一头头犟驴,你不是联合城守府打压我们吗?我们惹不起躲的起,城守府的卫队一来,他们想都不想直接撤出城外,等到夜深人静了,我再偷偷摸起来四处捣乱,一开始的时候胡友敬还是愤怒的放言不灭了那帮不守规矩的狂徒誓不罢休,本想用强硬的手腕将此事压下去,让新来的修士听话,可是不曾想越是打压对方人越多,到最后,外来的修士更是把本地的一些散修也联合了起来,规模越来越大。
胡友敬被弄的灰头土脸,无奈之下召集两方脑坐下谈判,可是外来修士联盟已经把城南的地盘给打下来了,两头都不服管,胡友敬被迫服软,说服本地黑市恶霸地头蛇让出了城南。
秦烈听完觉得可笑,其实修真人士哪个没点臭脾气,你这么管还能管出好来?要是遇到软柿子捏也就捏了,可是一旦遇到那种打死不服的,最后只能是你死我亡的下场。胡友敬想立威不成,最后名声尽丧,不仅没管住新来的,还因为让出城南这件事本地的修士给得罪了,等于赔了夫人又折兵,当真可笑到了极点。
两件大事在近三年间几乎改变了上元古城的风貌,尤其是外来修士的进驻,成为了一大亮点。
要知道外来修士等于更多的新鲜血液,势力整合也说明了以后上元古城的势力分布不在是黑市几家独大的局面,流通在黑市里的一些天材地宝,绝对会因为此事而出现巨大的变化。
两方都不服软,最后和解,那是表面,私底下肯定都想吞了对方一家独大,到时候,这市面上的天材地宝的价格肯定会大大降低,比就比人气吗?倘若城南把价格全部放低,人流自然会汇聚城南。
恶性循环。
当然,这种事最终会有解决的方式,但不是现在,而如今正处在这个节骨眼上的外城,等于给一些没有参与到竞争的散修极大的便利,秦烈恨不得现在就去黑市上采购一番,毕竟到了归真期,可以学习炼丹的手段了啊。
三人谈了一会儿,天色还尚早,秦烈却是纳闷王福和陈相忠为何就沐家、汜水寨的事一言不,于是他问起。
结果两人的回答让秦烈云里雾里。
沐家和汜水寨,自从三年半前在汜水寨血战了一场之后,就莫名其妙的偃旗息鼓了,从此往后连丁点的摩擦都没有。
如此简单。
秦烈无比纳闷,麻琛绝不像是一个吃亏打掉牙自己咽的人啊,那天他不仅损兵折将,更是丢了蛇窟里的宝物,居然把这口气咽下了?他有点不相信,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三年前的那一战后,汜水寨就像人间蒸似的再无动作,就连往日跟沐家在驿道上的小打小闹也没了。
秦烈寻思半晌,百思不得其解,决定出去再打探打探,就在他将走未走的时候,王福突然叫住了他:“小主人,还有一件事,记得三年前老仆曾说过,有人前来拜会老主人一事……”
“怎么了?”秦烈愕然道:“人又来了?不是按我说的把他打了吗?”
陈相忠把话接了回来:“起初的时候的确是这样,可是这人每年都来,尤其最近一段时间更是来的很频繁,尽管每次我们都说宅子里的主人不在,可是这人越来越不安分,上一次还差点动起手。”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城内动手?”秦烈眉头一皱。
王福摆着一张苦瓜脸道:“就是不知道是谁啊,老仆不止一次问过他姓甚名谁,可是他就是不说,就在三天前,陈相忠险些和他动手,最后巡城卫队的人路过,才吓走了那人。”王福说起此事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
观其颜、察其色,秦烈能想象到对方穷凶极恶的表情。
秦烈疑惑的看向陈相忠,问道:“陈叔,此人修为如何?”
陈相忠凝重道:“比我只高不低,但应该不是小主人的对手。”
秦烈元神精神力一放,片刻间对那人的修为大抵上了解了。
陈相忠的修为已臻灵虚六层的后期顶峰,若是来人比他的修为强上一些,又不如自己,应该在灵虚大圆满左右。
也不排除,此人刻意的掩饰了一部分修为,但这种可能性不大,如果是归真期,他用不着多次拜会受阻还不难了。
秦烈想了想吩咐道:“这样吧,下次他再来你们通知我,我来对付他,对外就说师尊云游,将严府交给我打理。”
王福和陈相忠同时松了口气,可见那人对他们的威胁已经造成了心理阴影。
诸事安排妥当,秦烈打算出去转转,正准备离开,忽然,一个看门的小厮慌张的跑了进来:“管家,管家,不好了,那人又来了,您不在,他已经闯进宅子了。”
“又来了?”王福下意识的看了看秦烈,秦烈心中了然,八成是刚刚二人提到的瘟神。
“出去看看。”
秦烈大步流星走出了后院。
到了前院的时候,果然院子里站着一个人,大门四敞大开,院里几个护院守卫正全神戒备的围着此人。
目观此人,生的浓眉大眼、眼如利剑,整个人透着一股杀伐狠辣的劲儿,似乎根本没将众护院放在眼里。
秦烈见状走了过去,双拳一拱道:“在下烈风,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冷漠的望着秦烈,目中闪过一丝疑惑:“没听过,你家主人呢?”
秦烈也不在意,回道:“恩师云游外出,已有数年之久,府邸交由在下打理,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你是严老的弟子?”黑衣人皱眉道:“不可能,严老从不收徒,哪里冒出来个弟子,说,严老究竟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