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
秦烈前脚刚走,梁余便从暗处出来,走到薛元杰的身边,望着消失在院外的背影,梁余眼中直欲喷火,不忿道:“府主,您真的相信他吗?”
薛元杰一派云淡风轻的表情:“信与不信,很重要吗?”
梁余急道:“先不说此人究竟是不严老的高徒,就算是,他习艺尚短,炼丹一道都未必能与府内丹士相比,随便在府内挑出一个人总比他强,至少值得府主信任。更何况,严老无故失踪四年绝非偶然,他说严老云游,可信性不大啊,以他的修为,完全可以弑师妄上,取而代之啊。”
梁余一连抛出两个问题,头脑智计也是不俗。
而他能想到的,薛元杰岂会想不到。
薛元杰笑道:“你懂什么,你觉得严寿在上元古城的名气是怎么来的?难道是他资历够老?还是修为够高?都不是,严寿之所以丹术远常人,是因为他手上有一本秘传药典,而这个药典助他在丹术上的阅历见识无人能及。”
梁余不解道:“即便如此,严老是严老、烈风是烈风,难道府主认为烈风的丹术已经过了严老?”
薛元杰摇头道:“非也,烈风的丹术如何我并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我只需知道,那本药典在谁的手里便可。”
梁余道:“当然在严老手中啊。”
薛元杰道:“那样烈风就会去找严寿了,跟严寿出手没有两样。”
“可严老万一被烈风……”梁余说着,恍然大悟:“我明白了,烈风若是跟严老失踪一事有关联,那本药典也会落入他的手中。”
薛元杰微微一笑:“严寿是死是活与我无关,我想要的是融源丹,此人年纪轻轻、修为不弱,如此年纪能成就归真之境,想来应该有些手段,虽然我现在不能肯定严寿是否还活着,可这有什么关系呢?无论他还是严寿,结果都一样的……”他说着,眼中极其自然的闪过一抹杀机。
梁余了然,恭敬的施了一礼道:“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严府盯着他。”
薛元杰站了起来,平淡道:“去吧,记得带上几份药材,到了严府行事小心,莫招惹此人,此人看似年轻,却心机叵测,他不会乖乖听你的,别自找麻烦,若是让他找到本府将你遣送回来,你知道后果会怎样。”薛元杰此前说话的时候很是随和,最后一句的时候却语气森冷了起来。
梁余打了个寒战,忙不跌的弯下了身子,谨小慎微道:“是,属下知道了。”
……
就在薛元杰安排梁余前去监视秦烈的时候,秦烈已经回到了住处。
进了暗室后,秦烈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拿出笔墨将背记的融源丹方默写了一遍,收好带在身上,以防忘记,随后将暗室里的所有药书全部搬了下来,围着自己铺了满地都是。
融源丹还是必须要炼制的,当然,他也不用急于一时,毕竟从来没有涉猎过丹道,炼丹之术还要从头学起,而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查阅一下严寿的所有资料,有没有能解析丹方的字眼,一并找出来,否则就算丹术大成,也搞不懂炼制融源丹的方法。
在暗室里查阅了一会儿药书,秦烈不免心烦了起来,严寿收藏的药书都是极其普通的药书,秦烈一一翻看也没能找到和融源丹丹方中附合的字眼。
丹方就跟修真心法一样,往往同类的心法学会之后,可以举一反三的理解其它心法的窍穴,然而一旦遇到陌生的字眼,就要靠心去领悟,可是炼丹又有不同,修真可以通过打坐调息、运转灵力真元尝试每条经脉的运行轨迹,小心一点无生大错。
但是炼丹不行啊,弄不懂丹方上面的意思盲目炼制,结果只能是浪费药材。
融源丹又是上古修行的结晶,材料肯定珍贵无比,浪费一两种就也算了,要是胡乱炼制,薛元杰一定会不高兴的。
无奈之下,秦烈只能耐着性子一本一本的药书翻阅,试图找到可以解析融源丹的经注。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他刚坐好,外面传来不忿的叫骂声。
“滚开,让我进去,我要见烈风。”
“这位兄弟,小主人已经吩咐下来,他现在正在闭关,今日不再见客的。”
“放屁,我是客吗?我是专门来保护他的,你竟然敢不让我进去,莫非让我杀了你不成。”
“你……你怎么这么说话,小主人已经将你交给老仆安排,你听我的安排不就是了。”
是梁余的声音……
秦烈听完不由火大,果然,这个家伙没那么容易安静,不忿间,秦烈站了起来,催动灵力真元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用养容术改变了容貌,然后心念一动,给自己施加了一个灵隐术。
虽然这两种法术配合在一起,没有半点用处,但是秦烈相信,以梁余的修为是现不了。
装扮好自己,秦烈推开暗室的门走了出来,只见梁余正跟王福推推搡搡,王福尽忠职守,死不让他进去,陈相忠也带着众护院在外面拦着,当然,大家都没有动用灵力,毕竟秦烈早有交待,而梁余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让他进来。”见到众人快要扭打在一起,秦烈站在门口阴沉的喝道。
“闪开。”
梁余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推开众人,进了院子便直奔秦烈,他手上还提着一个包裹,里面应该是药材,大步流星的走到秦烈面前,梁余将包裹往地上一扔,傲气十足道:“这是府主给你准备的药材,你拿好,从今天开始,我就住在这个小院里了,你忙你的,我负责给你放风,至于我住哪里,你用不着管。”
梁余猖獗的说完,自顾自走到院中的石凳坐了下去。
秦烈一看就气不打一处来,瞧了瞧地上的包裹,眼中精芒一闪,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
“啪!”
闪瞬过后,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梁余的脸上。
说来梁余也不至于连秦烈气息都跟不上,只是他没有想到秦烈会突然动手。
“你……干什么?”
梁余愤怒间拍岸而起,就算在薛府,他也没受过这样的气啊。
结果他刚刚站起来,还没等作,一只蕴藏着庞大掌劲的手掌已经抵在了他的胸前……
“啪!”
又是一声脆响,梁余胸口被秦烈大力拍出,身子直接飘了起来,飞出五米开外方才站定,随后哇的一口血喷了出去。
“烈风……你……”梁余大惊失色,翻身就要从地上爬起。
然而这时,他脚下一陷,整个人陷入流沙陷阱之中,随后秦烈没给他机会,隔空一点,指头掠过一道红芒,一团火球带着撕裂空气的摩擦声轰的一记砸在了梁余的背部,炸的梁余皮开肉绽。
在薛府的时候顶着薛元杰莫大的威压违心的与之虚与委蛇,根本不是他的个性,一切都是为了自保,秦烈早就惹了一肚子火,这好死不死的梁余还分不清眉眼高低自找麻烦,还跟他客气什么?
秦烈脚下一跺,腾的一身窜出,掠至梁余面前一把将其提了起来,灵力真元涌至掌心,一记接着一记耳光在梁余的脸上甩了起来。
“啪!”、“啪!”、“啪!”……
秦烈一口气打了梁余十几记耳光,过程中梁余也不是没想反抗,可是秦烈左手几道绿芒溢出,用缠绕术住死死的将他缠住,看似枯弱的秦烈,那只左手也是犹如虎钳,梁余怎么也挣脱不得。
过不多时,梁余被他打的鼻轻脸肿,才扔在了地上……
打完了梁余的秦烈火气消了大半,用着俯视的眼神望着梁余,语气森冷道:“没有规矩的东西,你以为严府是什么地方?你的主子让你来是给我做随从不是当祖宗的,今天教教你在严府的规矩,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得踏进小院半步,福伯安排你住什么地方你就住什么地方,不得对严府中任何下人呼呼喝喝,梁余,你给我记着,你就是你,别拿你以前的身份在严府里耀武扬威,你还不配,懂吗?”
梁余爬在地上无比狼狈,虽然听到秦烈的话却是不肯回应,满目仇恨的盯着他。
“我在问你话。”
“砰!”秦烈见他不作答,掀起一脚重重的踢在了梁余的肚子上,这一脚也没留情,踢的梁余捧腹打滚。
“烈风,你,你……”梁余此时恨不得跟秦烈同归于尽了。
秦烈哪里会管,跟你主子我得低声下气,在你面前我还受气吗?见你的大头鬼去吧。
秦烈怒道:“不会说话了?用不用我找人把你送回到薛府?”
此言一出,比任何威胁都有用,梁余爬在地上凶相毕露,却只能咬着牙回道:“我,我记下了。”
“干什么?不服?不服就滚,告诉你的主子换个人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梁余大气都敢出一声,来之前薛元杰有言在先,要是他被送回来,那下场梁余根本不敢想。
见他不说话,秦烈不屑的一瞥,道:“把东西给我捡起来,交给福伯,然后该滚哪去滚哪去,滚。”
人在屋檐下,梁余最后只能认栽,勉强着站起来将地上的包裹拾起一言不的交给了王福。
此时王福和陈相忠早就看傻了,不过二人看上去很高兴,关键是解气,秦烈给王福使了个眼神,王福点头将梁余带了下去,陈相忠跑了过来,秦烈见状道:“陈叔,不用理他,告诉府内的护院不招惹他便是,但是他敢对你们动一根手指头,你可以告诉我,我直接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