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南的新家在牛头山东北方向一百二十里的李家村,那对中年无后的夫妇姓李,男子有四十岁,凡人,全名李二全,其妻李氏也是普通人一个,秦烈特地打听过,李氏夫妇是李家村有名的老好人,和邻里之间从未生过口角,这也是秦烈为什么将勒南托付给李氏夫妇的原因之一。
他想让勒南在一个普通的家庭成长,至于要不要成为修真者,他已经给勒南留下了可供选择的机会。
勒南未来的路怎么走,秦烈不想插手,他只想勒南能快乐的成长。
和勒南在李家村的村口挥手离别的时候,秦烈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碾碎了似的,他知道就这么把勒南交给一对陌生人十分残忍,可是他现在的处境不允许他将勒南带在身边。
自命犹不足,何苦连累人。
依依不舍,秦烈离开了李家村,将勒南相赠的龙形玉佩贴身放好,择路返回上元古城。
在外面折腾了好几日,秦烈身上的伤势也好了七七八八,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在回严府之前去一趟一品庐跟祝松池说一下情况,顺便将全本的《玲珑易骨诀》拿到手。
为了王锅子,他差点就丢了性命,怎么着也不能再客气了。
有所想法之后,秦烈用养容术变化乔装,从城西潜入。
之所以从城西走,是因为他知道薛元杰肯定会派人找他,而以薛元穴多疑谨慎布局严密的个性,他肯定想不到自己会在他的地盘上进城,这样用养容术就很容易蒙混过关。
果不其然,从外城城西入城的时候,秦烈现大街上多出了许多血煞堂的人,这帮家伙平素里只有夜里的时候才会出来晃荡,这青天白日的,明显生了大事。
秦烈没管,佯装无事的来到了一品庐,到了内城一品庐外,秦烈从后门翻墙而进,那宅子确实大,而且秦烈知道祝松池身边也有随从,刚进院子,便听到耳后生风,他挥手间抹去脸上的妆容,头也不回一掌推去。
归真二层前期的实力,绝非一般人可比,只是随意一掌便将来人轻轻松松的击退了。
“我找你家主人,你不是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吗?连我都认不出来了。”秦烈回过头。
果然暗中浮现出一个人影,此人一脸的惊骇欲绝,正抽出灵器准备跟他拼命,一看是秦烈,那人顿时收了诀法。
被人戳破,那人也不矫情,一脸面无表情道:“原来是秦公子,主人这几日找你找的好苦。”
“别废话了,我时间不多,带我见祝老。”
“公子请随我来。”
二人聊上两句便前往后院,到了祝松池书房外的时候,秦烈果然看到祝松池正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走着,焦头烂额的样子都写在脸上了。
“主人,秦公子回来了。”
“秦小先生。”祝松池一惊,旋即转喜,连忙将秦烈让了进来,拉着他问道:“王锅子已经用信符通知我他安全脱身了,可是这几日小先生一直未回返,老朽还以为……”
“以为我死了?”秦烈脸色无比的难堪,说到底还在怪祝松池没把琉璃山的实力说清楚。
祝松池脸上闪过愧疚之意,看看那随从道:“庭义,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名为庭义的随从隐入暗处,祝松池满脸歉意道:“秦小先生要怪老朽也正常,其实琉璃山这次来势汹汹,老朽是怕小先生听完对方的实力之后会拒绝,所以才有隐瞒,诸多不是,都是老朽的错。”
秦烈无语的看着祝松池,这番话说出来他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估计祝松池也不知道内情,一切事件都是王锅子说话的时候真假掺办。
秦烈摆了摆手道:“罢了,事情已了,多说无益,我的《玲珑易骨诀》呢。”
“早就准备好了。”祝松池没有二话,拿出全篇的《玲珑易骨诀》递了过去。
秦烈把《玲珑易骨诀》接了过来,打开扫了几眼,果然,他学到的诀窍在全篇的《玲珑易骨诀》中连两成都没有,后面还有很多玄机内容,包括灵隐术的全部口诀,玲珑易骨的剩下几重心法,还有缩骨遁法,以及几种少见的壮大筋骨的法门。
难怪琉璃山的人欲杀王锅子而后快,这门法诀实在太强了,倘若全部学到手,缩骨而遁,就算是逃到深山中也有路可去,要是之前就会缩骨遁法,何苦绕着大山跑了这么久,找个地缝一钻,天王老子都休想找到自己啊。
秦烈内心震撼和狂喜变换,但他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心里更有一份内疚挥之不去。
收了《玲珑易骨诀》的秦烈站起身来,道:“事情已经办妥,秦某这就告辞了,顺便跟祝老说一声,最近一段时间,恐怕不能再给一品庐提供丹药了,如果有事,我会再来找你的。”
以一品庐现在的规模,早就不用秦烈提供丹药来招揽生意了,然而这番话说出来让祝松池大有一种要划清界限的感觉。
祝松池满满的自责道:“秦小先生看来是生老朽的气了。”
其实秦烈还真没那份心思,他只是觉得最近一段时间在薛元穴的监视下行动不便,而且他还打算在炼丹术的方面痛下苦功,哪有时间管一品庐。
秦烈闻言,语气轻柔了几分道:“祝老别多想,我只是没有时间而已,这件事说来说去都是王锅子搞鬼,秦某还分得清是非。”
祝松池见他不像说假话,心里一松道:“小先生如此对待老朽,老朽感激不尽,小先生,老朽能不能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问。”秦烈道。
祝松池道:“琉璃山的人后来怎么样?”
秦烈早有所料,用着想好的托辞道:“不知道,我当天逃出去很远,有些地方连我都不认识,把人甩掉后才回来,反正此事已了,我也不想多管,他们爱怎样就怎样,哦对了,我可是一直没让他们现我,你想办法通知王锅子,别把我卖了,要是哪天琉璃山的人找到我头上,我不管他在哪,挖地三尺也会把他找出来。”
“那是自然。”祝松池感受着秦烈不善的语气,禁不住脸皮狂抖了几下。
随后秦烈扬长而去,到了前院用《玲珑易骨诀》化身成烈风。
直到他走后,祝松池方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大汗:“可怕的家伙,短短十几年,修为精进成这个样子,难怪你连他一招都走不过啊。”
暗处,庭义缓步走出,可以看见他的脸色显得异常的苍白,秦烈刚刚那一掌虽然并无杀人的心思,可也没怎么留手,将庭义打成了重伤,之所以有此举,不为了别的,只为了泄愤。
其实秦烈自己都没现,牛头山走了这一遭之后,他的心性生巨大的变化,比以前更狠、更绝,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修真者了。
如愿以偿的拿到了《玲珑易骨诀》,秦烈回返严府,刚进府门,就被王福和陈相忠给拦住了,两个人像是抽疯似的把秦烈堵在大门口,陈相忠道:“小主人,你可算回来了,这几天去哪了?”
王福一脸的虔诚,两手合什看着苍天:“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多谢老天眷顾。”
两人表现的虽然不同,但秦烈已经感觉到满满的关怀,心里很舒服。
“没什么,出去采了些药材,时间久了一些,府里出了什么事吗?”秦烈含糊其辞的遮掩过去了。
陈相忠却是道:“事到没什么,就是那个瘟神这两天不知怎么了,像疯了一样啊。”
“他打人了?”
秦烈知道自己的失踪肯定会让梁余焦头烂额,但要是因为这个就敢动严府的人,秦烈可不会饶了他。
好在陈相忠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大家见他那样子都躲着走,他也没地方撒气,不过这几天他真的挺暴躁的,小主人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真就吃消不住了。”
秦烈松了口气,道:“没关系,他现在在哪。”
“在内院。”
秦烈点头,走向内院,到了内院的时候果然看见梁余在自己的房间里也不知道干什么。
秦烈眉头一凝,好啊,自己不在,连书房都敢进了。
秦烈正愁着地方撒气呢,见状之下怒气冲冲的走进了屋子里,只见,屋子里被梁余翻的乱七八遭,可能是找自己失踪的线索吧,根本没顾虑到秦烈的心情。
而梁余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猛然间回过头来,一看是秦烈,顿时火大,冲上来质问道:“你回来了,王八蛋,老子以为你跑了,说,你这几天去哪了……”
梁余一时气大,似乎忘记了秦烈的修为,秦烈也没客气,掀起一脚踹中了梁余的小腹。
那梁余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轰的一声,像炮弹一样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书房的墙壁上,硕大的体格把墙壁都掉出了几道裂缝。
“白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给我滚出去,不然我要了你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