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洞府里收拾了一番,将一些该带走的东西全部装起来,秦烈推开挡在洞口的大石重见天日。
冥思苦想了很长时间,他还是决定暂时将修为放一放,别太急攻进利,否则万一出现差池,这些年的努力可就白废了。
秦烈一向是一个懂得自律的人,明白什么叫事不可为,量力而行。
修行讲究机缘,更讲究运数,突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机缘到了,神思如涌,灵慧大显,清冥透彻,自然就水道渠成。
机缘不到,说破大天也没用,你就算蹲在家里没完没了的跟瓶颈较劲,最后不但无法成功突破,受伤的还有可能是自己。
所以秦烈并没有让魔的执念控制自己,而是转换了元阳灵力化成一个修真者离开了洞府,准备来一场云游,说白了,其实就是利用散心寻找突破的契机。
当然,他也不是漫无目的的游荡,这些年不断的炼制丹药,化生焚诀的技巧越来越娴熟,再加上每天都在提纯丹药,对神秘星盘的驾驭也变得随心所欲了起来。
有炼丹的本领,能够提炼出很多上品丹药,还愁日后结不了丹吗?
更何况,此番出来,一是为了散心,二是为了打听一下上元古城的局势,三是为了四处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玄金丹的丹方。
突破在际,自然要想尽一切办法,秦烈没忘记身上还有两颗青灵果,这两枚果子是炼制玄金丹的主材料,如果能找到玄金丹的丹方,那便最好,炼出玄金丹,突破自不用愁。
可惜,秦烈也就是想想,先别说炼制玄金丹的难度大还是不大,单单是丹方的出处,就毫无头绪,怎么去找?
从牛头山出来,秦烈满脑子都是突破、结丹的事,走着走着不耐烦了起来,晃了晃脑袋,将纷乱的杂绪抛在脑后,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心情总算舒爽了一些,他站在山巅,背对着上元古城,目光却是向百里外的一片氤氲而起的炊烟望去。
“前面就是小南庄了,几年不见,也不知道靳南怎么样了?说过要去看他,忙着忙着就给忘了,去看看这孩子吧。”
“试试新练的缩骨遁术……”
心情开阔,秦烈便不多想,两年未出关,一时兴起,施展起新练成的《玲珑易骨诀》中的缩骨遁术,身子隐没在大山中。
在山石的缝隙里穿行,秦烈快的就像一道光束,绕着山岭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离开了牛头山,这可比翻山跃岭快的多了。
一个时辰之后,秦烈来到了小南庄后的李家村,村子里住着百十来户人家,都姓李,都是普普通通、本本分分的庄家人,村落中小桥流水,茅屋连栋,鸡鸣狗叫、孩童玩耍,好不惬意,偶而村中的猎户带来了一些野味,来到村中,自有很多老幼妇孺上前分食,一幕和谐。
秦烈心神向往的勾了勾嘴角,把自己装扮成一个普通的路人进了村子,按照记忆找到了曾经托孤靳南的李家夫妇住处。
还没走到小院,秦烈便看到一个健壮的小伙子从远处跑了过来,后面跟着几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长风哥,你慢点,不带用灵力的。”
“长风哥赖皮,村子里最有力气的李泉大叔的气力都没有长风哥足,我们根本就跑不过他。”
“哈哈,你们几个,我不是教你们怎么修炼了吗?是你们自己不努力,跑快点哦,我今天打了野味,要是来晚了,就没有了。”
“长风哥,给我们留点……”
“哈哈……”
一群少年在乡间嬉笑打闹,秦烈忍不住想起自己的童年,相比之下,还真是有够黯然神伤的。
小的时候在家里根本不缺钱,哪一顿不是大鱼大肉,可惜连最基本的温情都感受不到,到不如这乡间村落,邻里之间亲如一家人。
“长风……”秦烈收起了思绪,远远的唤了一声。
那跑在头前的健壮小伙子愣了一下,循着声音往这边看来,仔细瞧了一会儿眉头往上一挑,喜色跃然于脸上:“恩公?”
他回头看着嬉笑打闹的少年们,大咧咧的挥了下手:“你们去玩吧,我有事。”
他说着,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
长风,是靳南的化名,当年秦烈给取的,秦烈记得那年靳南只有十二岁,这一晃四五年没见,已经长成了大小伙子了。
靳南一身的肌肉肤色黑,显然是时常在外面跑动被阳光曝晒的结果,显得十分健康,孔武有力。
元神精神力扫过,秦烈眼前顿时一亮,咦?灵虚五层,不错啊。
“恩公?”这时,靳南已经来到了秦烈的身边,刀刻斧凿的脸部轮廓显得刚毅非常,关键是其样貌虽非一等一的俊俏,却有着男子应有的阳刚之美。
秦烈伸手搭在靳南的肩膀上捏了一把,很有力,赞道:“长风,不错啊,多年不见,你的修为进精如飞啊。”
靳南挠了挠头,憨厚的笑道:“恩公给的《八筋诀》很厉害,练着练着就成这个样子了。”
秦烈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年我们相见的时候我还以为的筋骨不擅长修行,没想到你练的这么好。”
靳南嘿嘿一笑:“恩公说的没错,那本《真阳罡劲》我觉得练不通,不过《八筋诀》挺适合我的,我不仅自己练了,还教村里的几个兄弟也练了,不过他们没我练的好。嘿嘿……”
靳南说着,道:“恩公,跟我到家里说话吧。”
秦烈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此来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你,待会就走了,我们找个地方说会话就行。”
秦烈说着,指了指远处的树林,带着靳南走了过去。
二人进了树林没多远处站住,秦烈再度打量了靳南一番道:“当年小南庄的事没有尾巴没处理干净吧,这几年有没有人来找过你……”
靳南脸色一沉道:“三年前,的确有一伙人来过这,他们的装扮跟当年的那些人一模一样,可惜我没在家,爹和娘也没说出我的身份,我回来之后,那伙人就已经走了,真是可恶,我要是在家,我就……”
秦烈把脸一绷:“你要是在家,凭你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鲁莽行事不仅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还容易连累其它人,万万不可有这种想法……”
靳南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后来我想通了,爹娘养我不易,要是我去寻仇,肯定祸及家人,所以我就没去。”
秦烈赞许的点了点头:“你的想法是对的,仇恨容易蒙蔽一个人的双眼,不是不让你报仇,也不是不让你除恶勿尽,但是要做这些事,切忌要量力而行,否则只能仇者快、亲者痛。”秦烈的年纪比靳南大了许多,完全是一副教训的口吻。
靳南十分受教道:“我记下了,恩公,我挺想你的,你带我走吧,我想像恩公一样,成为盖世英雄,仗剑天下。”
秦烈苦笑着打量着靳南道:“小小年纪,你可知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险,凭你的修为,别说仗剑天下,保命都难。”
“可是我不想一直留在这,恩公给我的秘笈我已经看过了,我知道修真者是什么,我要成仙,我要正为赵国最厉害的人。”靳南言之凿凿道。
秦烈望着他,凝重道:“以你的本事你早就可以离开了,为什么等到我来了才说?”
靳南低下了头:“爹娘养我多年,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他们说?”
秦烈道:“算你有心,李大叔李大婶无后,收你做义子一来是成全了我,二来是成全你,三来也是成全了他们,你说走就走,他们心里会难过的,这样吧,我给你一些东西,你带在身上,日后在村子里一样可以修炼,至于什么时候离开,怎么离开,你自己决定,如何?”
靳南想了想,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你等等。”秦烈说着,取出一只空的乾坤袋,整理了一些修炼用的丹药,保命用的灵丹,还有两件灵器以及荟蓉浆的方子,琢磨了一会儿,将一应物品全部装在了乾坤袋里,并向靳南做出了一些说明,教他如何使用。
到最后,秦烈郑重其事的将荟蓉浆的方子交给靳南道:“你把这个方子的用材和配制方法背记下来,然后毁掉,万万不可外传,此物足够你修炼至丹阳期。”
靳南一直住在村子里,哪里见过这么多宝物,当然,他也不知道是否贵重,总之秦烈给的他就拿着了。
将荟蓉浆的方子背记下来之后,使了个火球术,祭出一缕火苗将方子焚毁,靳南道:“这么多好东西,我一定好好修炼,不辜负恩公厚爱。”
秦烈想了想,从怀里将黑市联盟的长老信物取了出来还有当年他送给自己的方形玉佩,郑重其事的交给靳南道:“这玉佩,是你当年答谢我的礼物,我还给你,毕竟是你母亲留下的信物,还是你留着为好,至于这令牌,你也收好,日后如果你想出外修行,无处可去,可到上元古城,去外城城西的聚隆宝号找一个叫杜二的人,将信物交给他,就说是一个叫烈风的人让你去找他的,他会安排你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