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融暖意蒸腾的秦家老宅后院楼里,秦烈布置完隔绝灵气的符阵之后与秦子鉴、魏坚、叶青梅、叶柔等人集聚于堂,柔声细语的问候很快倾诉完毕,秦子鉴问起了秦烈此行的原由。
封了院中的灵气和声音,秦烈悄悄的把外面的情形与自己的处境如实的告诉了他们,他的虽然很简短,但是个中危险,屋中每个人都感受的十分清晰。
“这么,你根本没有和云州魔界取得联系?”魏坚听完,直吸了口凉气,狂呼秦烈胆大包,连婴府期的太上皇赵穆都敢蒙骗。
秦烈苦笑了一笑,摊手道:“我也没办法,丫头受的伤太重了,凭我的修为根本守不住她的元神,在善州,除了赵穆的内库,我还能去求谁?”
叶青梅轻轻敲动手指,道:“话虽没错,可是你胆子太大了,你别忘了,赵垣死在你的手里,虽然赵穆表面上没有记恨你,可是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再了,这次你在内库拿出的宝物价值连城,恐怕就算皇室,也会心疼一阵。”
叶柔听的脸铁青,紧接着道:“对啊,秦大哥,从这到大荒泽这么远,路上漏了马脚怎么办啊?”
秦子鉴如今是秦家的掌权人,性子里多出了一份深沉,他道:“十三叔,要不然晚上我假扮你逃出去,把他们引开……”
他的话还没完,秦烈便否决了:“不行,你以为童无邪是好糊弄的吗?就凭你,还骗不了他。”
魏坚担忧道:“兄弟,难不成你真的要把他们带到大荒泽,就算到了那里,你有把握甩掉他们吗?”
秦烈摇了摇头:“哪有什么把握,唯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没有丫头,我根本活不到现在,所以,无论再难,我也要把丫头安全的送到云州。”
“烈哥哥……”
就在众人苦恼的时候,屋子里横放着的圣竺大棺中传出屺罗的声音,秦烈顿时一怔,喜色不自然的跃然而出,连忙跑过去把棺材盖掀开,果然,看见屺罗正半垂着眼皮看向外面。
“丫头,你醒了?”
“嗯,路上迷迷糊糊了醒了几次,元神太虚弱,很难开口,不过你们刚刚的话,我已经听到了。”
屺罗并没有起来,虽然身体上的伤患已经被圣竺棺治疗的痊愈了大半,但是元神溃散,所剩无几,只留一丝清明在泥丸中宫,能保持一刻的清醒简直就是奇迹。
屺罗没有多,指尖划了一下身上的乾坤袋,然后虚弱无力指着乾坤袋道:“我还有张黑煞魔符,到了大荒泽,万不得已,可以祭出去……”
“对了。黑煞魔。”
秦烈眼前一亮,一直以来的困惑似乎迎刃而解了。
那在冰原,他可是亲眼看见黑煞魔把燕青杨抱的死死的,也正是因为黑煞魔,屺罗才用魔雷珠干掉了燕青杨,那只被封印在魔符里的大魔可是有着丹阳大圆满的修为,就算干不掉童无邪,撑上一时三刻也绝无问题。
在屺罗的乾坤袋里掏出一张黑漆漆的魔符,顿时满屋子魔气凛然,叶青梅、叶柔吓的花容失色,差点走火入魔,好在秦烈收的快,把魔符放在了领域法戒里。
魔符不需要滴血认主便能祭出,只要使的是元阴法力便不在话下,秦烈是阴阳体质,自然能用。
屺罗道:“还有,此行九死一生还在其次,万一不得已之下与他们动起了手,就算我们顺利逃走了,秦家必定会遭到无妄之灾,为求稳妥,我乾坤袋里有一枚冷月牌,乃是我师尊的信物,万一赵穆起了杀心,让你的侄儿把冷月牌交给赵穆,告诉他,敢动你们一根头发,冷月魔尊必会杀进善州,踏平凌阳。”
别看屺罗长的像年纪很似的,头脑也十分聪明,这一点就连秦烈都忽略了。
把冷月牌取出来,秦烈郑重的交到了秦子鉴的手中,道:“子鉴,听清楚了吗?”
秦子鉴犹豫了一会儿,就听叶柔道:“既然有这样一块保命的令牌,为什么不现在拿出来?”
叶青梅叹了口气道:“现在不行,如果现在拿出去,童无邪一定会认为,秦兄弟没有和云州取得联络,他们完全可以杀人灭口,届时秦兄弟死了,云州魔界也不会知道,这块令牌必须在适当的时机交出去才会发挥出作用。”
叶柔不解:“那万一赵穆觉得放走了秦大哥,一怒之下还要拿秦家开刀怎么办?”
叶青梅看了看秦烈:“难道就不能将秦家人一并带走吗?”
秦烈苦笑,屺罗虚弱无力的解释道:“不行,此行凶险,秦大哥一人尚且没有把握,带上他们活下来的机率就更低了。”
魏坚叹气:“的也是,大荒泽妖兽横行,凶险难料,带上子鉴,麻烦更大。”
屺罗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而对秦烈道:“烈哥哥,光凭黑煞魔符未必挡得住外面的人,到了大荒泽,你一样会很危险,切记,万事心,如若不敌,就把我扔下,他们要是敢害我,让我的师尊给我报仇。”
苍白的脸勉强挤出的笑容让屋中众人内心触动,秦烈脸皮微微颤抖,半晌后笑着拍了拍屺罗的脑袋瓜道:“想什么呢?累了,再睡一会儿,有我在,你死不了。”
叶青梅和叶柔已经抽泣了起来,完全被二人的真情所打动。随后秦烈安抚着屺罗重新躺了回去,魔女确实伤的太重了,服下了一枚丹药,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秦子鉴看着秦烈道:“十三叔,爹爹的下落,我会去打探,你别担心。”
秦烈笑道:“你已经是秦家的家主了,我相信你,如果找到二哥,条件允许,去云州找我,要是我先把丫头送回云州,我再回来。”
他完,看向魏坚和叶青梅、叶柔三人,问道:“你们怎么跑汴京来了?”
“别提了,我们能有今还不全靠你了,所以我们就想着帮你守着秦家,你放心,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一定帮你看着秦家。”魏坚坚定的道。
随后的暖心之语延续到半夜三更方才停休,第二,秦烈扛起了圣竺棺与秦子鉴魏坚等人作别,再度踏上了征程。
数万里路,没个三两个月的功夫根本飞不到,秦烈还需要照料屺罗,于是耽误了一些时日,四个月后,方才安然无恙的赶到了大荒泽边境。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荒泽与冰原、尊仙两地有着明显巨大的反差,无边无际的荒野很少能看到高耸入云的山岭,反而荒泽大地、瘴气冲,从皖东地界翻过琉璃山直达大荒泽,在荒泽边境落脚,身后还是千里沃野、葱翠欲滴,前方却是能见度极低的满灰绿的雾气。
琉璃山外五百里,依稀可见一块块黑灰色的土地像疮疤一样点缀在瘴气弥漫的荒泽大地上,那是荒泽中最具特色的沼泽,粘稠到足以让人陷入永远无法拔足的沼泽冒着馒头大的气泡,气泡每每破裂,便会有剧毒的瘴气溢出,融入到空气中,使地灵气都变得极为的浑浊。
大荒泽的瘴气是此地的特色,别普通人,即便是灵虚期和归真期的修真人士到了大荒泽都无法避免的会受到一定的影响,除非是丹阳期高手,练成了紫府金丹,身体素质变得极为的强悍,才能在呼息运转的同时将毒气排除体外,否则在里面待的久了,必是全身化为浓血而亡。
相传,大荒泽毒物横行,蛇虫鼠蚁、无处不在,秦烈扛着圣竺棺站在荒泽边际,一双剑眉蹙到额头中心形成了倒v形状,不加掩饰的忧心忡忡。
其实不仅是秦烈,就连童无邪带来了二十名内修殿的好手同样对大荒泽十分抵触,要不是碍于皇命在身,他们根本不会来这个鬼地方。
“阁老,大荒泽到了。”一个前方探路的丹阳前期修士在大荒泽里转了一圈,没走多远便飞了回来,用手捂着鼻子万分厌恶的道。
童无邪露出满口黄牙狰狞阴险的走到秦烈的身边道:“候爷,我们到了,接下来,我们往哪个方向走。”
前往云州的路是东南方向,至于与什么人汇合,秦烈哪里知道,那压根是莫须有的事。
不过秦烈故作镇定,目光转向东南,其实是在探查地形,见四周没有遮挡物,心下忧虑了起来。
他想了想,对童无邪道:“阁老送到此处,本候已然感激不尽了,接下来的路,本候自己走就可以了。”
童无邪笑容不改,摆了摆手道:“这怎么行,太上皇有旨,一定要把候爷送到云州魔界同道的手里,不然的话,老夫可是抗旨了。”他一边着一边打量着秦烈,这时,四周的内修殿修士不动声色的围了过来。
想这么容易甩掉我们,做梦去,秦烈儿,我倒要看你究竟是真是假。童无邪阴测测的想着。
刀锋毕现!
秦烈明白,现在自己已经站在风口浪尖了,哪怕一句话暴露了底细,接下来他将面临的就是以童无邪为首的二十名丹阳期修士联合剿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