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着的悬浮在半空中,秦烈的脸色阴沉似水,他没有追过去,因为他知道,一个婴府中期的影魔有意识的逃遁,自己怎么追都追不上,除非掌握了控制魔影的能力,否则他永远也别想找到一个拼命逃离的影魔。
虽然这场仗胜了,而且是完胜,以婴府二层的修为击退了婴府三层的影魔值得骄傲,但是秦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姬月出现的太突兀了,按照秦烈的智慧,根本猜不出魔族的人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当时在千机门的时候,自己可是易了容换了面的,结果还是被魔族人盯上的,不得不说,这种强大的跟踪技巧连秦烈都为叹为观止。
收起了一应贴身法器,秦烈甚至有些心有余悸,从刚才的事件可以判断出,姬月和千机门出现的神秘黑衣魔族人是一伙的,她是为了给那个人报仇而来的,至于有没有别的目的,暂时还不清楚,南海大魔国一出手便是两个婴府期的高手,当中还有一个传闻中已经灭绝的影魔族人,这让秦烈对中土五州的未来充满了不安。
倘若南海魔岛上的大魔国到处都是这样的高手,中土五州岂不是岌岌可危了,况且这个叫姬月的女子在素未谋面的情况下便能追查到自己的下落并无比的肯定自己就是破坏了他们行动的人,这分思虑,才是让人惊心的地方。
秦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手臂上的抓伤,还有小腿的刺伤,不住的摇头,碎碎念道:“看来回去之后要好好的检查一下自己的衣物了,是不是对方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什么印记?”
既然追不到影魔,秦烈只能作罢,而这次遇袭,给他提了个醒,就算易容乔装改扮,还是不能免于祸端的,修真界有太多的手段可以在敌人身上留下记号,有很多,就算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对方用的什么手段。
……
拓跋父子最近过的很不好。
做为蚀日堡主拓跋昊的子嗣,拓跋烈火和拓跋西华肩负着寻找魔族女子的重任,不远万里从颍州赶往云州,在百般追查之下,得知他们要找的人偷偷潜入了落日城,可惜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第一次进城的时候遇到一个毛头小子阻挠,倒霉透顶的得罪了大楚王朝马如龙之子马君行被严令禁止入城。
而第二次,当他们杀了一个商队中的两个镖师好不容易混进城的时候,又鬼催似的打残了一个禹家年轻一辈的高手。
连续两次意外发生,导致拓跋父子成为了落日城通缉的要犯,这还不说,关键是那天为了救拓跋西华,拓跋烈火甚至动用了禁术方才勉为其难的从重兵把守的落日城艰难逃出,随后,拓跋烈火陷入昏迷中。而父子二人授命于蚀日堡日寻找《玄魔先天经》的消息又不能随意泄漏出去,所以他们并没有找到蚀日堡安插在云州的眼线——常恨秋。
可是拓跋烈火受伤之后,拓跋西华实在没办法了,才联络到常恨秋去云州分堂疗伤。
这一个多月,拓跋烈火时常处于重度昏迷的状态,而拓跋西华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儿,自己父子也太倒霉了,明明是一个简单的任务,怎么会办成这个样子?于是他跑出去全力打探,最后得到的结果让他郁闷的差点把自己的头发薅光。
“爹,我查清楚了,害我们的小子就是那天在城门口跟我们发生争执的混蛋,这个王八羔子,害我们一次还不够,居然害了我们两次,那天是他先跟禹家的禹瑞秋起了争端,结果他居然把禹瑞秋打飞到我们身边,我觉得他是故意的,这个仇咱们可不能不报啊。”
躺在床上的拓跋烈火脸色难看的就像一张白纸,听着儿子带回来的消息,一脸的阴霾久挥不散。
“是一个人?”
“一个人。我都打听好了,这个人叫秦烈,也不知道他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在落日古林救了大楚王朝第一国士吴乾元,后来跟马如龙扯上了关系,那天是吴乾元带着他去无双楼买东西,结果跟禹瑞秋发生了争执,后来禹瑞秋拦着他,他出手将禹瑞秋击飞,可是这小子压根就没用多大力气,只是将禹瑞秋的法力震散了,并把火苗燎到了我们的头上,爹,你说,他是不是故意踊跟我们作对?哦,对了,打伤您的那个人叫禹正宏,是幽州禹家的旁枝。”
“禹正宏?秦烈?咳咳……”拓跋烈火想起那天在落日城的遭遇就憋屈的不行,明明就是进城找个人,也没想过跟任何当地的势力有半点牵连,怎么就好死不死的惹了这么大的祸端。
其实拓跋烈火最恨的是禹正宏,是禹正宏歇斯底里的非要把他捉起来问罪,但是禹家的能量有多大,拓跋烈火最是清楚,找禹家报仇不现实,于是一向沉着冷静的拓跋烈火就把恨意转稼到秦烈身上了。
在拓跋烈火看来,那个所谓的秦烈可能是吴乾元的救命恩人,但也仅此而已,动他比动禹正宏更加合适。
拓跋烈火身上全是伤患,就连修炼都颇为困难,每天只有子夜时分伤势可以缓解一些,现在想爬起来都无比吃力,不过仇还是要报的,拓跋烈火问道:“西华,你是怎么想的?”
拓跋西华气哼哼道:“爹,报仇不隔夜啊,这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那小子还活的无比的滋润,这口气我可咽不下,虽然我们此行云州的目的是绝对保密的,爷爷甚至不想让我们联络常恨秋,但是我们现在已经在常恨秋的地盘了,咱们要不要利用一下他。”
拓跋烈火眼前一亮,旋即赞许的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西华,你说的对,用常恨秋去对付他,再合适不过了,虽然没有亲手报仇,但这个心结一定要去掉,不然对你我父子的修行无异,这样吧,你去把常恨秋叫来,为父亲自跟他说。”
“好。”
拓跋西华兴高采烈的出了门,不过多时,常恨秋跟了进来。
“少堡主,你叫属下么?”
做为蚀日堡在云州的代言人,常恨秋经营多年,在云州地界小有威名,当然,很少有人知道他是蚀日堡的弟子,只知道常恨秋出身魔门而已。
“恨秋啊,你我之间就不必多礼了,想当年,我拓跋烈火和你常恨秋在颍州也是叱咤风云过一段时间的,用不着这么生分。”拓跋烈火有伤在身,语气自然平易近人。
不过常恨秋却不以为拓跋烈火是真的跟他情深义重,没错,当年两个人的确出生入死,为蚀日堡立下过汗马功劳,可是拓跋烈火到底是主子,主子和下人,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常恨秋十分坚信这一点,若非如此,他得到风灵剑之后也不会主动请缨调来云州作一名参使,替蚀日堡在云州打探消息。
常恨秋远离颍州,就是想独蚕圣婴仙府里面的宝物,他是有私心的,而这次拓跋烈火和拓跋西华的出现,实在让常恨秋不得不往深处去想,拓跋烈火在提防常恨秋,常恨秋何尝不是怀疑拓跋烈火此行云州的目的,他怕圣婴仙府的事被拓跋昊知晓,那样情况就不妙了。
所以别看常恨秋表面上忠心不二,实际上却是与拓跋烈火虚与委蛇,甚至近一段时间,常恨秋明里暗里的打听拓跋父子来云州的目的。
常恨秋闻言,诚惶诚恐道:“少堡主客气了,您终究是主子,属下岂敢与主子相提并论。”
拓跋烈火对常恨秋的态度十分满意,言道:“恨秋啊,坐。”
“这……属下不敢。”常恨秋心里满是狐疑,拓跋家的几个儿子没一个是好相与之辈,尤其是拓跋烈火,平时对下人呼呼喝喝惯了,今天怎么转了性子了。
“让你坐就坐,不要推辞。”拓跋烈火也是个明白人,他这一受伤,实力锐减,说话的时候就没有太足的底气了。
另一方面,其实拓跋烈火也挺怕常恨秋的,毕竟常恨秋离开颍州多年,早已经在云州成了一番气候,虽然他明面上仍旧听从蚀日堡号令,可是山高皇帝远,谁知道常恨秋心里有没有别的心思,更何况此次云州一行,是关系到《玄魔先天经》的大事,拓跋烈火可不想让精明的常恨秋察觉出自己有什么异样。
常恨秋讪讪的坐了下来。
拓跋烈火顿了一顿道:“恨秋啊,你一直问我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我始终没有跟你说,实在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觉得太丢人了。”拓跋烈火想出了一个委婉的开场白。
常恨秋哪里是关心他的伤是怎么来的,他是怀疑拓跋烈火的出现是为了自己的风灵剑。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蚀日堡方面知道他怀有圣婴真人的仙宝,但是九灵剑是块烫手的山芋啊,这玩意在身上捂的越久,就越容易让人造成各种各样的担心,有的时候,常恨秋甚至都有些失常了,对于任何人都不信任,只要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他就以为有人要夺自己的风灵剑,都快魔怔了。
当然,常恨秋表面上还是心如止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