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觉得这样还是不太准确,九条裟罗弓下身子,一手撑在洛弈耳侧,一手扶在床沿,与他额抵着额,画面几近暧昧,又是因为天黑,屋内又没点灯的原因,所看所见一片漆黑。
温暖被窝中伸出一只大手,准确无比得在黑暗之中找到那只悄咪咪前来的小猫前爪,缓缓缠上,缓缓捏住,却不被小猫所发觉,应该是因为小猫太过专注于眼前正在做着的事情了吧?
额间相碰,发烧与否很快便会知晓。
温度早已回归正常,那此次做的事情便也是她自己想要做的而已,什么再次确认,通通都是假的,完全就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理由而已。
体温正常,九条裟罗颇觉欢欣的同时又带了些可悲可叹之意,为何呢?
估摸着是知道洛弈退烧时便想到不能整日都见得到他而感到可惜吧?
不过,洛弈退烧这个消息对于九条裟罗来说就已经算是极好了的,日日都能够见到,见到他不厌其烦得在眼前晃悠,被自己所责怪,却依旧不改。
她莫名有些喜欢上现在这种或许一成不变又或许变了许多的日常生活了。
不再单调的重复练箭,巡视,处理公务一系列的事情,对不再循环往复的明天,有了些许真真正正自己想要的盼头。
体温正常,同时便也代表着自己要走了,若他依旧高烧不退,干些为他擦汗一类的杂活杂事,依旧能够正常待在他的旁边,还不遭人非议,甚至就算什么也不做,单单看着他那张脸,便也是极好的。
可惜可惜,他体温正常,自己并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从床上撤下,将那还有大半空位的床铺独留给他,将要走时,便感受到了那不由自主收紧的力气。
她从未佩戴过手环一类的小玩意,手腕上自然不会有异物收紧的感觉,此前是不需要,现在,倒是可以考虑。
细细感受,手腕上的触感温热,明显便是活物,而说到活物,这偌大房间内便仅仅只有九条裟罗与洛弈,那异物的主人是谁,自然不必多说。
猫爪不悦得在空中使劲晃了晃,表现出她要走的决心,紧握着的大手却依旧不曾松开,主人哼唧两声展露出他此刻略有些不爽的心情,一用力反而将她往里拉近了些。
突然的发力让她有些许踉跄,差点一头撞到床上去,心中暗想:
这个呆瓜就算睡着了力气也那么大吗?
是力气大,又或许是对他没有防备,再或者就是想要如此?不知道,谁都不知道,或许就连她自己都不太清楚。
遮挡着月光的云雾悄然消散,许久未见的月光从窗纸中透过,隐隐约约照出一张清冷侧脸。
洛弈的安静睡颜如此完美,如此安好,九条裟罗属实是有些不忍心将其吵醒,索性便也不管了。
也罢,手腕任由他扯着吧,他是总会松的。
这么想着,便也脱鞋上了床。
膝盖被她单手抱着,头靠在大腿上侧头望着底下熟睡的洛弈,另一只手被拉着就放在洛弈面前不远处,十分清晰得便能感受到他的一呼一吸,虽是在睡梦中,手指却依旧在不由自主得摩挲着。
略有些痒,却不能挠,若是让这个呆瓜注意到了这里,紧紧手上的力气,那在这之前所做的一切的努力便尽数白费了去。
她可不想一直留在这里盯着看这个呆瓜浪人,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去看翻几页兵书又或者去练练弓术。
盯着他就是十分无聊!
盯着他看的时间好像过得很快,洛弈捏着九条裟罗的手松了松,再无先前那股紧紧缠绕住的感觉,不知为何,感受到这一切的九条裟罗却显得颇为不爽。
明明能走了,她应该高兴才对,现在又为何是这副作态?
此时,窗外不合时宜得吹进一股凉风,为这还有些燥热的夜里送来须臾一刹的凉爽之意。
好冷...
凉爽,不,九条裟罗颇觉寒凉,明明此前的每个晚上都觉得是凉爽,这次却是寒凉。
为何?她当真不知,或者,这也是她所臆想出来的?
这谁明白呢?
冷时,总会不由自主得想找到一个温暖的玩意靠着,很明显,旁边长睡不醒的浪人便是极佳且完美的选择。
被褥他仅盖了一小半,剩下的大半几乎都空闲着,这未免有些太浪费了,悄悄摸摸掀开被褥一角,光洁玉足率先伸了进去,内里冰凉,不如先前预想。
九条裟罗未感到不满,反而是觉得只要能够在靠近他一点,那便能够享受到温暖,想着下半身便整个没入了被褥之中。
再之后是上半身,然后再一点点一点点得往里面挪,直到整个身体都能感知到那份独属于洛弈的温暖气息,这才暂停下来。
待九条裟罗反应过来时,自己早已在他所盖的被褥中,距离洛弈这台火炉极近,只有不足两个拳头的距离,面颊又被烤得有些许的烫,心跳猛然加快,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如此做,但,做都做了,不继续下去,似乎不太好...
这样的想法在她心中生根发芽,用不着长成参天大树,她就已经觉得这样是理所应当的了。
该说不说,浪人的面容长相极其优秀,若是没有那气死人不偿命的性格的话,那应该会让稻妻城的所有姑娘都会将他视作梦中情人吧?
毕竟能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一个实力强劲,身形高挑,容貌长相又是极好的人呢?而且就算只是放在家里,他什么也不做也好,那也是极其养眼的不是?
所以说,他一整个便是哑巴新郎。
想着,九条裟罗又感觉到不爽,说是如此说...但,他的性格还是差点的好。
(去见见未来老丈人,应该能理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