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威严肃穆的大殿,皇帝高高坐在金色龙椅之上,睥睨脚下臣服的百官。
工部尚书韩建上前道:“启禀陛下,臣有事启奏。”
皇帝:“韩大人有何事要奏?”
韩建义正言辞道:“启禀陛下,臣要告风王违背宫规,持利器闯宫门。”
皇帝剑眉微动,眼睛扫向华钦风:“风王带利器上朝?”
华钦风愣了愣,杖责后第一天上朝,又被人告,实在无奈。
从百官中走出来:“启禀陛下,臣身上没有带任何利器,韩大人纯属污蔑。”
韩建接着说:“臣说的不是今天,是三日前风王强行带齐御医出宫时。”
又是韩建,华钦风看到他就生气,现在被无辜指责,火气压不住。
“你胡说,那日我根本就没有带任何兵器!韩大人我和你有什么仇,你怎么老是盯着我不放?婚宴那日我多喝了两杯,你就向父王告状,说我酒后失态,有失皇家颜面。现在无凭无据,当着百官和父王的面随口就说我违背宫规,你才是以上犯下!”
“风王先不要动怒,臣有人证。”韩建气定神闲,华钦风越是失控,他越是得意,只有风王失控,才能出错。
韩建恭敬道:“启禀陛下,这些话是臣替宫门侍卫张虎赵龙说的。今日上早朝前,张虎赵龙拦住臣下,言辞诚恳,说那日风王手持牡丹玉牌,腰间佩戴匕首,没有经受检查,闯进宫门。事后内心谴责,没有做到应尽的责任,良心不安,夜不能寐,故向下官请罪,禀告事实。”
皇帝不动声色,而是问道:“风王,韩大人说的可是事实?”
华钦风声音高昂:“没有,我没有,韩建这是睁眼说瞎话!父王……”
皇帝眉头微皱:“风王,注意你的言辞,这是在朝堂上。只有君臣,没有父子!”
华钦风仰着头,腰杆挺得笔直:“陛下,臣不认。”
韩建提议:“陛下,既然风王不认罪,请张虎赵龙上殿来亲自说,还臣一个清白。”
董公公看了看皇上的表情,高声道:“宣——”
不一会儿,两个侍卫被带上殿。正是那日守宫门的两个侍卫。
“奴才张虎赵龙参见陛下。”俩人纷纷跪下,不敢抬头。
皇帝:“你们说出实情,若是有一句假话,便是死罪。”
“奴才不敢!”
韩建在旁提醒道:“陛下乃天子,公正无私,有陛下在,定会为你们做主。有罪则罚,有功则赏。道出那日的实情,便可功过相抵。”
张虎:“启禀陛下,那日风王手持牡丹玉牌,一身轻功,没有经过例行检查,直接进了正门,奴才拦也拦不住。”
皇帝:“你们可看到风王带了兵器?”
赵龙:“启禀陛下,风王轻功了得,身手极快,奴才瞥到风王腰间别着金属物品。”
简直是一派胡言,华钦风的暴脾气怎么能忍受这样的污蔑!
“你们……”
正准备要破口大骂,张星河不知何时从官员的队伍中走出来,站在华钦风身边,并及时阻止他,抢在他前面出口。
张星河:“你们的意思是不确定风王是否带兵器?只是你们的猜测?”
张虎赵龙互相对视一眼,满脸恐惧:“……”
张星河不再追问,而是向皇帝禀明事情的经过:“启禀陛下,那日祖父在去给皇太孙授课的路上突发心疾,半路晕倒,幸好遇到风王,及时进宫请到懿旨,带出齐御医。若是晚到一刻,祖父此刻便已不在人世。风王心急救人,进宫前未及时例检,情有可原,但侍卫张虎赵龙玩忽职守,事后不仅未追上前确认,也未做记录,三日后才上报。”
眼神轻瞥身旁的人,语气带寒意:“如今大殿之上,却又说不出真假,实属狡辩,推卸责任,污蔑风王。”
张虎赵龙浑身一颤,害怕求饶:“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计划进行的顺利,眼见风王要在殿前失控,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张星河。怎么忘记这个张星河了,他可是一个极其难缠的对象。
韩建脸上的淡定瞬间消失:“风王身份尊贵,又持有牡丹玉牌,身手又好,侍卫们是不敢得罪风王!”
“陛下在上,张虎赵龙却敢扯谎,还有什么不敢的?韩尚书莫要被蒙蔽了双眼。”张星河头脑清楚,说话有条不紊,虽官位不及韩建,却没有一丝退缩。
韩建也是身经百战,缓了缓神,恢复理智,将目标转回华钦风。
“若是谎言,风王为何不说一句话?”
华钦风眉眼紧皱,满身怒火。
张星河淡然自若地挪了一步,挡在华钦风面前,语气不卑不亢:“清者自清。”
韩建又道:“启禀陛下,臣状告风王的不止闯宫这一条,还有不孝不敬,藐视圣上之罪。风王未得皇后娘娘懿旨,强行将御医带出宫。”
在场百官都倒抽一口气,静默无声。
皇帝的眼睛闪了一下,露出一丝精光:“韩大人是何意?”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是下了懿旨,但这道懿旨却是在风王离宫后才到的。当天在保平殿外轮值的侍卫宫人都能作证,被风王带出宫的齐御医最是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韩建话一出,不久,齐御医便出现在大殿上。
韩建问话:“齐御医,三日前风王带你出宫为太傅治病之事经过可还记得?”
“下……下官记得。”齐御医第一次进金阶殿,第一次和百官站在一起,心里紧张害怕。
“风王带你出宫的时候,皇后娘娘的懿旨是否到了?”
“……未到。”脑子一片空白,问什么便答什么。
“是你自愿跟着风王出宫,还是被风王强行带出宫的?”
“是……风王……”忽然住了口。脊背上已是冷汗涔涔,若是承认自愿跟着风王出宫,便是私自出宫的大罪,若是不承认,便是污蔑风王。
“未得懿旨私自出宫,齐御医可知这是重罪。”见他犹豫不决,韩建威胁道。
齐御医医术了得,却不善与人交际,还有一个大弊端,性子软弱,胆小怕事。
被韩建一吓唬,齐御医立马就怕了。
反正风王说了所有责任他来承担,低下头,闭着眼,咬咬牙:“是……是风王拽着下官的衣领拖着带出宫的。”
韩建嘴角微微上扬:“启禀陛下,这便是事实。若是陛下还不相信,陪着风王进宫的王妃也在现场,下懿旨的皇后娘娘也应该清楚。何不请她们来说一说?”
提到谢玉竹,华钦风愤怒的眸子立即闪过冰冷的杀意。
皇帝只用眼睛余光冷冷瞥一眼董公公,董公公垂眉低眼,未敢动一步。
“好啊,你们一个个都在欺瞒朕!”
“陛下息怒——”群臣高呼。
华钦风浑身寒气,从张星河身后缓缓走出来。
“陛下,别动怒,也别牵扯皇后和王妃,更别牵连其他人。臣进宫未带任何兵器,但那日情况紧急,身上穿着软甲没来得及卸下。臣一心救人,但也从没想过蔑视陛下。臣一人做事人当,都是臣的错,陛下要罚什么就罚吧,臣都领着!”
“陛下要罚王爷,便连臣妾一同罚了。”
谢玉竹手握一枚牡丹玉牌,从逆光中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