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阳的劝解安慰下,华钦风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他也开始反思,谢玉竹是一个活脱脱的大人,她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女子,她不可能像深闺里的淑女一样只知道绣花赋诗,弹琴画画。以后是要和他一起回到西陲生活的女人。
她心中有丘壑,不拘泥世俗眼光。
他要做一个配得上她的男人。
让谢玉竹挪不开眼的男人。
于是,这些天,他除了每日例行到长风院外给谢玉竹送东西道歉外,就是在练武场练武,或是跟着老流学习接管长风楼的事,更令人意外的是,让朝阳教他读书。
这些事谢玉竹自然不知道。
云苓为谢玉竹梳发髻,小心试探道:
“王妃,这都好几天了,王爷日日下了朝便带着王婆家的豆腐脑等在院子外,还送了好些名贵花草。昨日在院子外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走的。王妃,您不见见王爷?”
谢玉竹打了个哈欠:“他身子好,再站个两个时辰也没事。”
云苓想再为王爷说些好话,门外却传来了声音:
“玉竹,那晚是我喝多了,话说重了,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华钦风道歉的声音来的很及时。
云苓也不想天天看王爷王妃僵持着,王妃都好几天没去白莲轩一起吃饭了。
白嬷嬷问了王爷几句,王爷没说什么,嬷嬷便也没再追问。
府里好几天都没欢声笑语了。
云苓卖力讨好:“王妃,王爷都来向王妃认错了。你就原谅王爷吧?”
谢玉竹没心软:“让他喊上几日,嗓子也不会有事。”
院子里没有回应,华钦风喊得更响:“我知道你是最好的,对我一心一意,事事为我操心,我不该一时着急就把话说错了!”
“我看不得你对别人好,尤其是男人。我知道我气度小,你打我,骂我都行,只要你能消气!”
越听越不对劲。
云苓脸都红了。
谢玉竹愣了愣,华钦风的脸皮可真是够厚的。
他的嗓门那么大,整个府里都能听到。
再大声些,都能传到府外了!
“可我是真想和你过一辈子的,我从没那么在乎过一个人……”
华钦风的深情告白还没说完,门就开了。
“你乱说什么呢?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好几天没见到谢玉竹了,华钦风眼含精光,激动道:
“玉竹,你终于开门了!你是原谅我了吗?”
谢玉竹白他一眼:“我怕王爷你再说下去,脸皮都要没了。”
华钦风上前两步,想抓她的手,又不敢,委屈道:“你又不愿意见我,我心里话自然是要说出来,你听到了,才能知道我认错的决心。府里都是自己人,听到了就听到了。”
看他真心实意认错的样子,谢玉竹的心不由地软下来。
在心中暗暗叹息:华钦风认错的态度是真好,认错也很及时。
为何就不能想一想再说话吗?非要说错话了才来认错。
可话一旦说出口了,便已伤了人心,该怎么修补呢?
谢玉竹轻叹口气:“附近还有那么多暗卫,王爷你在属下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留点吗?”
她还是心软了。
华钦风终于嘴角上扬:“他们听我的命令行事,不是因为谁的面子,而是因为我有这个实力。”
谢玉竹催促道:“傻笑什么?不想进屋了?”
“进!进!豆腐脑还热着呢,进屋趁热吃。”
云苓默默退到门口守着。
谢玉竹吃着华钦风带来的豆腐脑。
华钦风坐在她的身侧,伸出手,缓缓开口:“玉竹,我……”
谢玉竹朝旁挪了挪位置:“我让王爷进长风院,没说不生王爷的气,王爷坐着便坐着,不要动手动脚的。”
手僵在半空,又缩回去:“我,我还没动手动脚呢。”
“有些话,我想当面对你说……”
这时,老流突然来了。
“王爷,王妃,太子妃命人来问话,今日下午王爷可有空进宫教皇太孙学骑马?”
华钦风没犹豫:“我下午进宫。”
老流问:“王妃陪王爷一起进宫吗?”
华钦风:“她自然是……”
谢玉竹截住他的话:“王爷独自去。若是宫里人的问,就说我下午府中还有事,下次再进宫给太子妃请安。”
“是。”老流得了回答便退下。
华钦风问:“宴会上你不是很喜欢麟儿,怎么这会儿不进宫了?”
若不是谢玉竹喜欢麟儿,他也不会答应这事。
他本就不会应对小孩子。
“陛下是一国之君,又是我们的父王,我们一起进宫,看父王勤快些倒显得我们孝顺,没人会说什么。可皇太孙与我们隔着一个太子,差了辈分,还有可能是饶国未来的储君,你我频繁一起出入东宫,总是太显眼。”
“可他是我们的亲侄子,大人之间的事和他没有关系。我自小身子不好,见到他就想起小时候的自己,不忍他整日困着,连想做的事都不能做。这才起了怜悯之心。”
华钦风明白:“我懂你心中遗憾,你放心,我会好好教他的。骑马学不了多久?没几日便能学会。”
谢玉竹此时有些后悔,不知这会不会给华钦风和王府惹上麻烦。
“皇太孙若是学了骑马,那往后王爷可能不会那么清闲。”
华钦风愣了一下,没有追问,而是自己思索片刻,才说:“宫里有的是教武术的师父,轮不到我教那么复杂的。”
“这都是后话了,以后再说吧,不一定太子妃担心皇太孙的身体,不会让他学太多。”谢玉竹叮嘱道,“王爷教皇太孙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他的身体,千万不能让他出什么事。马具马匹什么的一定要仔细检查过才能让皇太孙用。”
“好,我现在先去做准备。”华钦风说着便要走。
他的神态稳重,忽然间令谢玉竹不适。
她叫住华钦风:“王爷,刚才要说什么吗?”
转头又咧嘴一笑:“晚上再说。”
谢玉竹也笑着点了点头。
云苓进屋:“王妃若是担心王爷何不陪着王爷一起进宫?”
“云苓你心细,对宫里也熟悉,下午跟着王爷去。”
“好。”
下午华钦风前脚刚走,户部尚书刘善才就上门来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