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罗绮和萧冰心只是一个小插曲,却令谢玉竹一时不爽。
萧冰心跟着文王后,脾气怎么越发嚣张跋扈?有了爱情的滋润,不应该变得温柔可人?
还是因为太过爱文王,容不下文王心中有一个正妃?
可看罗绮这个正妃的样子,也是个不惹事的,不会争宠的。
怎么想也是想不通的,谢玉竹甩甩头,直接不想了。
即便文王和韩家父子有勾结,也不该累及闺中女眷。
“当时进中都的时候还赖在府里,喊王爷风哥哥,喊王妃嫂嫂的,现在这是什么态度?也不想想流觞曲水宴的时候王妃还帮了她,不至于在众人前面出丑,如今气势凌人的样子,真叫人看得恶心!”
“都是忘恩负义的!”
白果气不过,在宫里不敢大声,只能低声嘟囔着。
把谢玉竹心里想骂的都说出来了。
心里也舒服一些。
见皇后,也就寻常问候几句,还说到了娄山的案子,一说到有关太子的事,皇后脸上就会露出担忧的神情,谢玉竹也不想皇后过于担心,便转移了话题。
半个时辰后,谢玉竹从长乐宫中出来。
皇贵妃向来是不喜外人拜见,谢玉竹也就不去讨嫌。
没有出宫,而是去了东宫。
张寒酥接待:
“太子妃正在陪小殿下读书,不便打扰,王妃若是有要紧事……”
谢玉竹识趣地说:“不,我不是来找他们的,我是来找你的。”
张寒酥抬起头:“找我?”
谢玉竹笑着说:“是,有人托我给你带东西。他在宫外,不能进宫,见不到你,所以我就帮个忙,帮他带给你。感谢你的相助之恩。”
脸上的神色依旧是冷淡,语气也听不出起伏:“相助之恩?”
谢玉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木盒,解释道:“张女官好事做多了,怕是不记得。是户部尚书之子刘子望。他说你帮过他,特意做了礼物给你。”
接下了刘子望的任务,谢玉竹自然要做到。
即便张寒酥冷着一张脸,谢玉竹依旧是笑得和蔼可亲。
张寒酥直接拒绝:“多谢王妃。但这个礼物寒酥不能收,还请王妃代为转还刘公子。寒酥不过是说了两句话,并没有做什么,若说感谢,刘公子当日已经送了感谢礼,再收额外的礼,便是贪多。劳烦王妃告知刘公子,不要再放心上。”
谢玉竹想不到,还有人不收礼物的,伸出的手停在空中,甚是尴尬:“这也是他的心意……”
张寒酥一脸坚定:“王妃,无功不受禄,寒酥不能接受。”
看了看手中的木盒子,又看了看张寒酥决绝的脸,第一次替刘子望办事,居然就没办成,有些心灰地收回去。
“那,好吧。”谢玉竹接着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做事原则,我不会强求。但是,我还是想说一句。我与刘大师相识得早,算得上是朋友,还是多谢张女官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出了手,他是这个世界上,我见过的最专注最单纯的一个人。”
谢玉竹看着张寒酥:“他对谁好,便只是想对谁好,不会掺杂任何的企图和阴谋。”
张寒酥也看着谢玉竹,冷漠的眼神中透着丝丝温度:“我知道,他不会。”
吃惊道:“张女官知道?”
谢玉竹以为张寒酥不愿接受刘子望的礼物,是不想和刘子望有关系,毕竟一般人都不会发现刘子望的天分,也不会喜欢刘子望。
张寒酥微微垂下眼眸,语气淡淡:“王妃救过祖父性命,又能做刘公子的朋友,自是和普通人不一样。在这宫中,看似衣食无忧,谁人见你都是毕恭毕敬,但真心的又有几人?”
顿了顿,深深道:“拥有那样清澈眼睛的人,又怎么会有坏心思。”
居然能发现刘子望的独特,张寒酥好眼光啊。
谢玉竹会心一笑:“张姑娘,你和张大人真像。一样的外冷内热。为何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愣愣地抬头,眼神带着期许:“我们像吗?”
点点头:“亲兄妹,自然像。张大人是王爷的好朋友,你是张大人的妹妹,也是王府的好朋友。以后若是无事,可以来王府坐坐。”
谢玉竹心想,这也是一个不一般的人啊。
多交些脑子明白的人总是没错的。
张寒酥收回目光,语气变回冷淡:“王妃你是一个善良的人,若是无事,还是少进皇宫,包括东宫。”
又是意外。
张寒酥话不多,句句令谢玉竹吃惊。
试探着问:“我和张姑娘才见过三次面,可是交浅言深了?”
“我哥……”张寒酥又顿了顿,换了称呼,接着说,“张大人他自幼聪慧,五岁吟诗,六岁作画,十五便登科及第,少年中的佼佼者,却少有朋友。王爷是他的朋友。如今王爷在意王妃,王妃所做之事就如同王爷本人所做,夫妻本是一体,不分彼此。王妃又于祖父有恩,我自是不会忘恩负义。”
张寒酥虽性子冷,但说的话却带有温度。
“张姑娘说的是。我也感觉出来,王爷和张大人之间好像存在某些误会。张姑娘可知道,他们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剑拔弩张的状态?”
张寒酥摇头:“我不知是什么原因,但张大人肯定是有苦衷的,请王妃一定要告知王爷。”
“看出来张姑娘也是很在意张大人的,可在文王婚宴上,却能感受到你们兄妹之间好像也存在些什么隔阂。既然彼此间都在乎对方,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眼中拂过幸福的光,嘴角微微动了动:“是,我也想回到过去……”
可是……
谢玉竹一直都没有听到下文,于是安慰道:
“张姑娘想开就行。王爷这边的心结,我也会多多开导。这次王爷和张大人一同在娄山办案,共同协作,我相信,他们的关系会有所缓解。”
张寒酥回应:“那便好。”
谢玉竹见她不语,问:“娄山一直无消息,张姑娘可是担心?”
眼中是自信的光:“武谁能胜过王爷?文又有几人能胜过张大人?”
谢玉竹嘴角上扬:“张姑娘说的极好。这自信的模样我喜欢,以后叫你寒酥可好?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
这是一个看得明白通透的人啊。
“寒酥不敢。”
“随你,叫得顺口就好,我就叫你寒酥了。”谢玉竹盯着手中的木盒,“不过,你真不收刘大师的礼物?他可是会难过的。”
张寒酥还是一副坚定的模样:“替我多谢刘公子。”
谢玉竹挥挥手:“好,我不多说了,先走了,太子妃那边你替我说一声。”
张寒酥恭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