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如今你这医术都能开堂诊脉了,普通毛病已经难不倒你了。”
仁济堂赵堂主难得提早关门休息,捋着胡子摇着蒲扇靠在窗边喝茶。
笑呵呵地看着谢玉竹在收拾东西。
“都是赵爷爷医术好,教的好,不然,我怎么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突飞猛进。”
“哈哈,丫头脑子好使,嘴巴更甜。”
谢玉竹抬眼笑了笑,十分尊师重道,把赵堂主哄得开开心心。
“王妃每次来不仅有好吃的,还能早早看完病人,真希望王妃能天天来呢!”葛根探出大大的脑袋来,笑呵呵地。
“你是省力偷懒了,今日的药方都记住了吗?还不快去背药方!”
瞧着葛根傻呵呵的样子,再瞧瞧聪明的谢玉竹,还有忙不停的云苓,赵堂主都觉得生气。
举起手边的扫把,欲打过去。
“我去,我这就去!”葛根一脸无辜,躲到药柜边上看书去。
赵堂主也不是没有招过帮手,可都撑不了三天。
他也不是无心收徒,但都熬不过五天。
除了没有对他脾气的,还有些是忍不了他脾气的。
仁济堂一天忙到晚又没多少钱的亏本买卖,很多人都干不下去。
最后,他也就没有了收徒弟的念头,一切随缘。
最后只剩下一个任劳任怨、一点资质都没有的葛根。
葛根人不聪明,好在听话,心地善良,不贪钱财,一心扑在医术上,只为救治更多的人。
赵堂主嘴上天天骂,本事却毫无保留,一点一点都在传授。
心态好了,这不,就从天而降一个谢玉竹,让人省心又省力。
“赵爷爷,药材可是便宜了?我今日抓药时发现,许多药草的价格都低了。”云苓收拾完药柜,便走了过来,帮着谢玉竹一同收拾。
“看看,你带的丫头都能帮忙抓药了,连价格都注意到了。葛根那个憨愣子,连药方都背不全。”
赵堂主一面夸云苓,一面看向正在艰难背药方的葛根,葛根朝他笑,露出整齐的大白牙。赵堂主无奈一笑。
“像云苓这样聪明的,中都也找不出第二个。”谢玉竹笑一笑,“葛根很好,心里除了赵爷爷和这间仁济堂,就是学医。他这样的人,世上也找不出第二个。”
“你呀,夸自己人一点都不谦虚。”
赵堂主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也认同。
“不是我学得快,是小时候,我就在药铺里长大的,我爹娘都在药铺工作。”云苓解释道,说到爹娘,脸上浮现悲伤神色,“不过十年前那场瘟疫就都没了……”
谢玉竹面色一怔。
“我不是有意瞒着……”云苓低头不看谢玉竹。
“我知道,不用多说。伤心事便不再提了。”
谢玉竹不生气,只是安慰着云苓。
赵堂主感叹:“云丫头,能跟着你家王妃,也算苦尽甘来了。”
云苓笑着点头,“是,如今都不苦了。”
赵堂主:“说到药价便宜,多亏西街新开的云归药铺。云归药铺的药材比其他药铺都要便宜两成,而且药材只要好,没有差的。听说云归药铺不止开了中都这一家,饶国各地都有。老板娘是个会做生意又有良心的人,如今可不多见。”
谢玉竹:“连锁药铺,倒是厉害,真要见识一下。”
一脸好奇:“什么连锁?”
谢玉竹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夸她开的药铺多。”
赵堂主也没多想,摇着蒲扇闭目休息。
这时,门口传来华钦风的声音。
“玉竹!”
刚闭上眼的赵堂主被吓得老骨头散架。
吹胡子瞪眼,摇着蒲扇揶揄华钦风,“哎呀,王爷这是来接媳妇了?”
华钦风停下脚步,“赵堂主有礼。”
“哎呦!这才多久不见,王爷被丫头调教地彬彬有礼。”
这是挖苦华钦风之前粗暴无礼。
华钦风听出些什么,也不恼,径直朝谢玉竹走去。
“能走了吗?”
谢玉竹点了一下头。
然后朝赵堂主说:“赵爷爷,谢谢你夸我家王爷彬彬有礼。”
赵堂主觉得无趣,闭上眼,摆摆手。
“赶紧走,老头子我是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你们夫妻俩在这一唱一和。”
“是,都听赵爷爷的。我们走啦。”
谢玉竹挽起华钦风的手,走出仁济堂。
赵堂主睁开眼,“没良心的小丫头,就会护着自家相公。”
七月的天傍晚都是亮堂堂的,不见一点灰。
街上的商铺和街边的摊子一个个开始做收尾工作,准备回家。
谢玉竹挽着华钦风的手,慢慢走着。
华钦风将今日在禁卫司发生的事说给谢玉竹听。
“王爷第一天去禁卫司报到就有那么多趣事!真是太有意思了!”
谢玉竹边听边笑,全程嘴角都没下去过。
“你可别笑了,听了一整天话,我感觉整个禁卫司的人都来了。”
华钦风是和她诉苦的,哪知谢玉竹听得津津有味,笑得都直不起身。
她收了笑,才道:
“说明王爷的英勇事迹,都是有人知道的。崇拜王爷的人比比皆是。以前,光听到王爷的臭名声,原来还是有很多真正了解王爷的人。所以说,人在做,天在看,对的事,总有人能明白。而受惠的那些百姓,心里知道是谁做的。”
“长风楼的消息太过粗糙,查的不够细致。”
华钦风蹙眉,“宋驰就是个厚脸皮,心思深沉的应该是他。石千斤就是个二愣子,只有蛮力,没有眼力。荀书瑞就是个没经历世事,又爱端着的公子。三个人性子不同吧,还互相看不顺眼,总是明里暗里说话暗戳戳的。”
“要不是我在场,他们三个在一起估计得打架。你说,以后可怎么共事?”
谢玉竹都能想象当时那个搞笑画面。
她忍住大笑,“王爷真是了不起,现在都可以看透人心,掌握权力了。”
“你别总是夸我,我会骄傲的。”华钦风一脸认真严肃,“这才刚开始。禁卫司直属父王,我做统领,以后与父王会时常见面。这不见得是好事。父王见我多了,便不那么稀罕了。”
谢玉竹实在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华钦风垂下眼眸,一知半解
谢玉竹连连点头,“王爷,说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