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成功。
华钦风带走了秋风和那几个孩子,留下常和仔细清理山寨。
孙县令感恩戴德,细细听了华钦风的叮嘱,连连点头。
可连句感谢的话没来得及说,华钦风便策马扬鞭,留下一个绝尘的背影。
“王爷不计功名,不受恩惠,功德无量!”
孙县令转念一想,“王爷淡泊名利,我们苍兰县的百姓可不能忘恩。师爷,你说我们是给王爷立座丰功伟绩的碑,还是建一座战神雕像?”
师爷想了想,说:“不然一起做了?”
孙县令同意:“也好。”
华钦风赶回竹园,天色已渐暗。
竹园离谢府很近,就隔一条街。
是华钦风早就买好留给谢玉竹的,连名字都是按照她的名取的。
一进大门,两边种了一排的竹子,每个院子里也总有一角是竹子。
白云书院和谢府失火,烧毁了书院最大的席文堂,三四间学子厢房。谢府大大小小的院子都有火星,零零散散的陈设破损不一。幸好两处的书库没有事,不然,谢家人和学子都得痛哭。
修葺需要时间,在华钦风的安排下,都暂时搬来了竹园住。
华钦风脱了轻甲,卸了兵器,才走进他和谢玉竹住的小院。
一推开门,就看到谢玉竹坐在院子里,云苓陪着她,正在说话。
云苓见他回来,起身让出位置,转身进屋准备新的茶杯。
“醒了?好点了吗?”他没有坐下,不想一身的风尘仆仆弄脏了谢玉竹。
“好多了。云苓说我迷迷糊糊昏睡了两天,都是你在照顾,几日不见,怎么连胡子都长出来了?”
谢玉竹的声音有些沙哑,抬眸看着满脸胡渣、双眸还有些血丝的男人。
见他嘴唇干燥,端起自己用过的水杯,递给他。
他接过,一饮而尽。
“你等着,我这就去刮。”
“我又没嫌弃你,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我从外面回来,身上都是灰尘,换身干净衣裳再来陪你。”
说着,华钦风飞快跑进耳房。
谢玉竹笑着看着他的背影。
中午她醒来过,还吃了点东西。
那时她还未完全清醒,并未注意到他脸上的沧桑。
如今,彻底醒过来,看到华钦风因为照顾她而疲惫的脸颊,感动又心疼。
很快,华钦风换了身纯白的衣裳,坐在她身边。
云苓准备了新的茶杯和茶水,又端上一盘瓜果,自觉离开,不打扰他们。
“累不累?”谢玉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每天守着你,我不累。”他咧嘴笑着。
“这里离南哇山一来一回得一日路程吧,还要上山剿匪,你只用了半日,怎么能不累呢?”
他笑得更开,随手拿起一块甜瓜塞嘴里,“想晚些时候再和你说,没想刻意瞒你。”
谢玉竹将面前的点心朝他挪了挪。
“是为了我才那么生气的?”
拿起一块点心凑近她嘴边,她摇摇头,反手推到他嘴里。
华钦风大口嚼着点心,“他们为害一方,早就该灭。”
“苍兰县几年都攻不下南哇山,王爷出手不到半日便全部剿灭。王爷可真厉害。”谢玉竹真心夸赞,又有些担忧,“只不过,这么大的一件善事,不知会不会被上传到中都?王爷动用了多少长风楼的人?”
“别担心,对外说都是江湖侠义人士。我已提点过苍兰县的孙县令,让他不要节外生枝,很多江湖人都不喜欢和官府扯上关系,毕竟很多侠义之士喜欢劫富济贫,或多或少身上背着案子。孙县令是明白人,只说是附近几个县自告奋勇的侠士帮忙一起剿匪,功劳最后还能落到县令自己身上。两全其美。”
“南觅县的许县令更是不用提点,他什么都不会多说。他也帮了忙,功劳也有。以后这两个县相互帮衬,一定多有益处。”
谢玉竹低眉笑了笑,“如今王爷做事越发稳重周全,我是不用担心了。”
“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她见杯里的水没了,为他添上。
问道:“谢府修葺需要时间,一直住着常和的房子不大好吧?”
华钦风满脸疑惑,“谁说是常和的?现在是我们的,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谢玉竹摇摇头,“王爷,你也不能这样压榨员工?”
华钦风一知半解,按照自己的理解,“这是我让常和替我们买的园子,半年前就买了,一直由他打理而已。”
“我知道谢家不喜奢华,这宅子和谢府差不多大,住着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且就隔着一条街,来回走路也方便。那时,我想着会回西陲,你不是说想回南觅住,又想着你这般爱自由的人,或许有个私人的宅子住得会更舒适。而且这里地方大,你喜欢种什么随你种。”
谢玉竹愣了愣,“你,这么早就为我想好这些?”
半年前,他们根本就没有感情,最多是互不讨厌,他都为她想好了未来。
华钦风吃饱喝足,抹了抹嘴,笑道:“即便我们不能真心相爱,你也是我的王妃,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如今,你我情投意合,自是什么都不用多说。”
谢玉竹内心涌动,眼波流转,“你,对我太好了。”
华钦风瞧她天真的模样,忍不住勾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小傻瓜,还不够,你得贪心点。”
晚上快要入睡时,华钦风笑眯眯地端着盘子进屋。
盘子上盖着红色的布。
“这是……”
他掀开红布,红了耳朵,“合卺酒。你的身子未好,盛的是果酒,喝一口不伤身。”
“合卺酒不是成婚当晚喝的?”
“是啊,那晚没喝成,我这不是想弥补一下。那时我太粗心大意,现在想起来,都十分后悔。不然,以后我再给你办一个婚宴?开开心心的婚宴。”
谢玉竹心中是惊喜的。
因为华钦风把什么都记在心里。
没有一个女人会不心动。
她说:“形式不重要。但王爷的心思很重要。这比什么都重要。”
她拿起酒杯,俩人一同喝下合卺酒。
华钦风心满意足,扶她到床边,“睡吧,大夫说你要多休息。”
她躺在玉簟床上,轻唤一声,“华钦风。”
“嗯。”
“我们一定要好好的,一直这样好好地相处。”
“嗯……”
她侧过脸,华钦风已经闭目入睡。
谢玉竹落下一个吻,“你也有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