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久在菲拉城等待着李华梅的归来继续前往塔兰克的期间，自然也没闲着。
现在每天都要做城市里的统计和行政工作。毕竟，布维带来的行政人员总数十分有限，他作为数学水平仅次于泰勒斯等少数几个人之一，承担了整理数据的工作。
可是，由于负责分析数据的是泰勒斯，他不得不尽快去拼命去做数据，以求能够让所有的信息被尽快处理好。
这让郑久陷入了007的狂暴加班状态，而泰勒斯每天只要一个小时，就能够完成一整天的工作，并不是他不想做，而是数据不够多，不够他高速分析的。
好在，泰勒斯闲下来，就给郑久补微分知识。让郑久的工作效率也开始提高，也逐渐掌握了分析数据的方法，并且对当地的政治情况有了更深的了解。
尤其是对统计方法的了解，让他能够更好的知道，任何所谓的统计数据的直观之下，所表现出来的问题。
那就是这些数据的统计方式，数据口径。都会影响这个数据的真实度，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方式分析。必须要经过多重的方法验证，否则不可能充分的表现你所想要的那一面。
就算是居民总数这么简单的数据，在不同的统计口径下，也会显示出完全不同的情形。甚至年龄层划分能否劳动等等简单的数据也会因为统计的方式不同而产生巨大的不同。
毕竟这个标准是非常难以确定的，而确定了的标准，有不能够充分的反映当时当地的实际情况。
“天哪，数据这么不准确，你们到底是凭借什么来判断具体情况？”郑久问布维。毕竟在德鲁克的管理下，绩效考核的基准就是数据化。但是郑久因为一直是这项规定的执行者，就没有研究过这方面的问题。所以现在真正的自己去管理数据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些数据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
“啊？就和我们安排工作一样呀，遇到什么问题，增加考核的唯独，减少不合理的项目。没有什么不同呀？”
“我是说我们就没有什么有预见性的防御措施？”
“神子冕下，如果我们都没有数据，我们怎么才能完成这样的工作呢？”
“额……”郑久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想要一份绝对正确的数据。可是不管统计方法还是统计角度等等，都会影响这些数据的正确性，而且对于数据的不同倾向性，也会影响最终得到的结论。
这样其实所有的看似准确的指标，其实都蕴含着人为的因素，以及特定的倾向性。
“也就是说你们所做出来的报告和数据实际上是……”
“神子冕下，果然……”布维笑着，显然他们确实是在做这件事。但是，即使是现在，也不希望郑久把这件事说出来。
也就是说他们在不经意间其实是对数据有所操作的。这种操作本质上是因为他们持的某种价值观。
因此他们在统计方法和统计结果的评价上，就会给出更接近于他们所想要的答案。
“这就是为什么废奴能够得到这么多支持的原因。确实是很厉害，但是这样真的最好吗？”
“至少是我们能做到的最好的。”泰勒斯也插口说着。
“我们能做到的？”
“是的，我们每个人都希望能够做得更好。但是事实是我们无法避免这种干扰。除非有明确的证据表明我们做的不好。”布维耸了耸肩。
“数据的作用一方面是让我们知道怎么做才能更好，但是另一方面，其实也反映着我们想要到达一个什么目标。如果不是数据明显出了一场，我们是没有办法确定我们要怎么改变的。”泰勒斯补充。
郑久这才想起当初教他们史学史的老师说过的，历史本身的真相并非真相本身……哪怕是统计数据，只要解读方式不同，就能够看出很多不同的东西。
想要进步和改变，就是要能够发现这些数据中的问题，然后再进行解决和分析。不断的完善统计的方法，以及完善……
“目标！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目标。”郑久念叨起来。
“可是，之前您不是提过要击败几个对手，要统一全球这样的目标吗？”泰勒斯问。
“是的，这是目标，但是我说得不是这个，而是我们建立的联盟只为这个目标服务吗？这是我们的终极追求吗？”
“你看到那满天的星星了吗？我们未来将会驰骋在星海当中，我们甚至会跨越多维宇宙到其他的世界之中去。我们甚至能够，从中找出更加广阔无垠的空间。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如何设置目标呢？”
“我想你一定更感兴趣探索这个世界，泰勒斯。但是我想布维一定更关心联盟中的人的福祉。这两个目标没有高下之分，甚至也很难说哪个正确，哪个不正确。可是我们终究要设置一个目标，让我们的评价体系稍微向他们倾斜那么一点点。”郑久突然发出了一篇长论。
“可是，这难道不就是你建立信仰的意义吗？”布维好奇地问。
“你可以这么说，但这并不完全。信仰是道德的，也是一种规范。可是他并不能直接评价一个目标。我现在想的是树立一种方向……而这种方向其实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存在，那么我们应当如何来确定这些方面往哪里走？”
“如果德鲁克在就好了，他比较容易解决你这个问题。”泰勒斯笑着说。
“为什么？”郑久问。
“因为本质上所有的目标，都需要我们去进行操作，但是这种操作是需要被授权的。换句话说，这种目标的确定其实是要通过一个制度来确认。这种制度既能够让我们向往星辰，也能够让我们关注每个人的福祉。所以这不是德鲁克的工作么？”泰勒斯摊手。
郑久看了看泰勒斯，突然发现他说得太对了，这个问题不应该是自己去怎么制定方向，而是去影响方向。影响的手段应当是某种确定的制度设计。
否则的话，随着联盟越来越庞大，他自己能够管理到什么水平呢？甚至不能够把所有的数据都清楚的掌握在手中。
“说的好，我们要建立这样一个目标体制。或者设法推动建立这样一个体制……一个具有选择的带着承诺的体制。”郑久突然灵感乍现，又开始奋笔疾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