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的有些彷徨,冬天的暗夜此时最难猜透。笔趣Ω『阁.『月光清纯随风,正如她清澈灵动的脸庞。
寒风如一粒粒的碎石,不停敲击着巫晋月难以平静的心底,这冷如冰的冬夜,萧瑟的意境加重了他对公仪无影的痴恋与愧疚。
闭上眼,似能感受到她看似朦胧却明澈的情义——只要你能在天启阵之战后还好好活着,无影一定原谅你。
没有了母亲,丢失了挚爱,原以为生死早已变得无所谓了,完成母亲的心愿是自己唯一可以证明自己的动力。却不想,她们的心愿竟都只是我能好好的。
巫晋月的心猛地一痛,那难受像跃出心底涌向四肢百骸,披上衣衫,走了出去……
…………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海天心里一滞,最近已不是第一次看见尊上在静夜里这般迷醉……
巫晋月身子一动,缓缓地侧过身来,衣衫微微有些不整,一双眸子略带醉意,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收拾酒杯的女子。
海天上前,道:“尊上,玉都来信,已按尊上的吩咐实施下去。”
那女子退了下去,巫晋月看向海天的眼色深了些,无端让人产生一丝谨慎。
“有关宸王的一切动向都是由新饮血刹龙组织里的成员向皇帝亲自禀告,可以肯定皇帝相信宸王对天宸皇室断无异心,所有的反常皆来自于宸王对宸王妃的真情实意,而风宁此次事件表明无论其任何身份,此时都已全心全意投效宸王,风宁与宸王妃之间已经没有调查必要。”海天恭敬道。
或是因为饮酒,巫晋月眸光幽深却带了一丝浅浅的迷茫。
海天小心问道:“尊上,我等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静候消息。”巫晋月头慢慢仰向天空,一只手臂懒懒地垂下,袖角拖在地上,微吸一口气,淡淡道。
尊上从来喜怒深藏,几曾见过如此迷茫无奈的模样?尊上的这一番紧急布置,怕是有了更大的变故。
心里这样想,海天不由自主地前行一步,道:“尊上这般作为,可是皇帝要对宸王不利?这不是尊上一直所求?如若真有那么一天,皇帝哪里能与宸王抗衡?”
“本尊从见到她那日起,从此没有自己,所求一日三变,此刻更改的方向连自己都不知道朝向哪里了。”巫晋月起身,向海天缓缓走过去。
海天微微一愣,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巫晋月抓了前襟,他能清晰看到尊上眼里的郁火像滋滋生长的火苗。
“如今本尊居然要请上官浩向我族上施加压力,用他皇帝的名义下旨,让我族上顾全形势,勿要小题大做……撤退重兵。”巫晋月脸色倏地一变,下一刻,眸光一凉,神情里蓦地有些嘲讽,“只在数日前,本尊用了这一生最荒谬的方法,制止族上退兵。”
他手上的粗鲁动作令海天的脸色有一丝苍白。
“尊上……”
郁火在酒气中蔓延:“被惊动的疑心已经让上官浩对权利的欲望更甚从前,疯狂增长的野心早已不是外力能够掌控……可我此生,再也不想辜负她。”
夜色渐沉,月亮挂在暗墨色的天空上,薄云缭绕间竟没有一颗星子,隐隐有飞奔的脚步声随风而至,打碎沉寂。
巫晋月玄色的衣袂风中飘动,长至腰间的乌微微扬起,他唇角邪肆:“也该有消息了。”
海颜在离他几步远处站定,行礼道:“八王爷已经携风宁回来,他派人传话,让尊上您请月乌族医术最好的医者去。”
巫晋月唇角一勾,“看他如此含蓄地要巫某去见,医治平七忍还是有点作用……他倒是信以为真,以为本尊手里真有来自此毒的解药。”我若有解药,还用得着他来急?族上这一幕都不会让生。
他右手握拳抵在鼻尖微微向一侧偏头,低低笑了一声,笑声在他胸腔里滚动,出来的声音像在迷茫无奈中争取的一丝自愉自嘲的悦意。
“告诉他,天现异象,在参透此天象前,莫说月乌族的医者,凡月乌族众都不会擅自离开。”等影儿自来醒,天象自然参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