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距天启阵之战已去三日,宸王有备之战,又是重兵,可想在天启阵中,我军已然完全失利,如若率军匆匆返回,必将让柳蓝战局更加被动。”
公仪无影冷眼扫向牢门,眸底锋芒涌动,一身清傲之气在冷慑中散射出来。
易明明白,年少的主上此刻是动了真怒。
大股的雪花从高窗外卷进来,落地成雨,转瞬即干,在忽明忽暗的照耀下,越发显得叵测。
“宸王既失信毁我护国边防,本王何妨轻军破了他的云安。既敢困本王于云安城内,就让他尝尝内外合击、云安失守的滋味。本王要他的军队亲自打开城门,迎我奇兵。”公仪无影垂下的手五指扣紧,“先解墨州之危,此中过结再一一清算。”
袖角一挥,扬起一道凛冽的袖风,抬步便欲走出牢门。
易明顿时错愕,快速闪到她前方拦住她的去路。
“你干什么?难道还要躺在这里?”公仪无影顿住脚步,怒声喝道。
易明抬首,低声道:“主上,外面暗卫重重,如此出去欠妥。”
想到易明之前说在此替换主上,公仪无影眉头一凝,难道本王此刻还要顾忌什么?口里却道:“放出信号,几重暗卫有何能耐?”
“云安大牢里的人是宸王昔日的小厮,更是柳蓝的将领……主上原意应是以最快的速度攻占云安,引重兵返城,可如此招摇地出去,定会引起云安内部警觉,势必为出其不意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公仪无影眸光微深,易明所说正是自己的忧虑,只是天启阵失守,墨州巨危,哪能在短时间内酝酿出个神鬼不知的方法离开暗卫的防线?还不如来个明快简洁的。
易明又道:“主上不若以苏成之女身份出去,而易明在此掩人耳目,神鬼不知。”
时间急速而过,似有低沉的寒气在眼前忽散。
公仪无影默默注视着易明的眼睛,那里面似有一丝笃定果敢的光芒在轻轻闪动。
既然暗卫是远远守护,而这四周又无其他气息,可见这里面的活动不受任何干扰,这内面能如此松弛,必是因外面严谨得丝风不透,那易明又是如何成为苏成之女的?
她眼神幽暗些,道:“你如何笃定苏成之女可以轻轻松松地离开?”
易明嘴唇轻轻蠕动,似是筹措如何回话,却经不住面前主上寒冷目光的逼视,道:“宸王的暗卫为了防止主上意外,连天宸八王爷都隔离在外。可八王爷挂念主上,身份又不是众暗卫敢得罪的,于是做下保证,若风宁异况,必让苏成之女前往禀报……”
“八哥……”
一个伤绝悲望的背影在公仪无影脑海里一闪而过,又听面前自己影卫的语气似变得犹豫不定,她瞬时猜到易明在顾忌什么,“如若我柳蓝边防遭到不可理喻地大毁,在天宸,再也没有与本王兄弟相称的情义存在。”
说此话的同时,她的目光越发锐利。
易明知主上对苏成之女的行动还存在怀疑,但此时必须长话短说,于是直中要害道:“属下所说,皆是晋王暗中告知。”以主上对晋王的了解,什么都不必再解释了。
“你口中的晋王便是刚才那个莫名其妙的王爷?若本王此时依此计能够圆满离开,可见此人计算非同一般。此人言行古怪至极,身为天宸的王爷,却手握月乌族的圣药,更暗助敌对天宸的我方势力,而本王印象中与此人并无交集……”公仪无影目光直视,眼中沁出一缕深思,“此人诡异。”
易明惊愕异常,瞪着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在恍恍惚惚中褪下苏成之女的衣衫,交上面具,背对着牢房直到主上完完全全以苏成之女的形象离开大牢才好不容易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