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怎么不开心呢？”
方夏问赵运的话，倒是让方婷一阵地回过了头，赵运不开心，这是为什么呢？这几日不是都好好的吗？她这一回头，倒是巧地让两人眼神相对，方婷不禁地回避。
她这算是关心吗？赵运生怕自己又一次的自作多情，他想问方婷为什么回头，可是还是打消了那个念头，方婷向来没一句好听的话，要不就是跟他保持不冷不热的远距离，他哪次不是自讨没趣，今天他还真的没那个心情去再次地被这位圣女打击的。
“嗯，爸爸不开心，因为爸爸不能兑现承诺了！”赵运有些个失落。
“为什么？”方夏大眼一眨一眨地带着他的天真一本正经地盯着失落的赵运，小手不禁地伸出来在赵运的脸颊上轻扶。
抬头看看方婷停顿的举动，像是有反应地观注着他们的谈话的方婷，赵运心里有一秒的窃喜的，可是下一秒还是提醒着自己，在方婷那里，他不过都是一厢情愿罢了！
“爸爸要去城里读书了！”
赵运的话是不自觉说给方婷听的，其实他不想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为什么。
“去城里读书？那不是就离开老祖婆、妈妈，还有我很远了吗？”方夏毕竟是个孩子，他思索了好半晌，才不高兴地嘟起了嘴埋怨起赵运道，“爸爸不是说过不会离开我们吗？”
是的，他说过，他也是万千个不想，可是如果他不去，继续地任性枉为，方婷怎么办，助学的那边肯定是簧的，向来不想给人带来不便的，这周家药堂又是个坎的，她会开口跟那周光云开口提学费的事吗？到时候好强的她指不定连书都不读了的可能都有，他不能让她那么自毁前程，他就得妥协的不是？
方夏一脸委屈地眼泪就眶了，赵运心痛地一把抱住了方夏，而抬头看方婷，她依旧一动不动地背动着他，她在想什么，他想知道，可是他不敢问，现在脆弱的他怕受伤的。
小孩子真好，心里不高兴了可以哭出来，可是她呢？赵运要去城里了，再也没有现在的这种近在咫尺的幸福了，她心里的失落无法形容，她之前是清醒的，她能提醒自己，赵运跟自己不同，可是赵运真说出了这句话，她心里只余下了空落落的难受，哪里还有其它多余的理智的？方婷别过脸，不想让赵运看到她的失落，只是往屋里走。
“爸爸，看嘛！妈妈也舍不得你！”眼泪汪汪的方夏挣起身，嘴里含糊地指着方婷离开的方向道。
舍不得他？他倒是希望的，可是方婷会吗？好容易地哄好了小方夏，睡了，赵运倒是悉心地把小小的他抱入房间，正巧地经过厨房，一个顺眼，看到了方婷，抱方夏的赵运不禁顿在了门边偷偷地看方婷，倒是奇了，方婷呆呆地坐在那个锅边，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这是为何呢？在他知道的，方婷除了在方丽失踪那会子有过现在的表情，其它的时候还真的就从容淡定的，难道是为了自己，赵运心里是期待的，可是他认为不是，他对方婷而言永远是可有可无的，正在想，熟睡的方夏轻松的动，偷看方婷的赵运赶紧地身躲到了门侧，像是做贼一样，生怕方婷看到，他深吸了几口气轻步地逃似地往方夏的屋里走。
放下方夏，望着那天真的样儿，突然那双红红的眼眶浮现脑海，她是为什么？为了周家的事？还是为了自己？赵运很想知道，他非常清楚好奇害死猫的可能，可是他还是毅然地起了身，鼓起了勇气，往厨房里迈着沉重的脚步。
这眼泪怎么就不听使唤呢？方婷重重地吸了吸鼻子，横抬手地擦掉了拥出眼眶的眼泪，苦涩地上浮着笑，低声地笑道：“我应该为他而高兴才对，重高重本的，将来好不出息的不是？而且那不是我希望的吗？我读我的普高，他读他的重高，将来再无关系，可是我干么要觉得难受呢？”
是他听错了吗？那酸涩的话是方婷那个常年对他冷漠的丫头说的话吗？重高重本？朋友？那堆子的酸楚的话，再加上最后的“觉得难受”，赵运心里莫名的高兴，是在说自己吗？她是在乎自己的吗？应该是对吗？他不想空欢喜一场，他还是觉得这些不真实，他巴在门边，小心地继续地听着方婷的举动。
哭声！
方婷有些个控制不住了，这两年，她已经习惯了赵运的存在，她依赖于他，她觉得有他就是安全的，她不敢想象没有他的日子，一阵的手足无措，眼泪不自觉得就出来了。
“我要走了，都高兴地哭鼻子了吗？”赵运说的是反话，他说着心里也不是滋味，但他知道这样的话才能激得起这方婷的另类反应的，他想让她再折腾会儿，他想再听听她的真心，可是她的哭泣却是让他的心纠紧了的痛的，赵运再也忍不住了，故作一付无所谓地从门边走了出来。
听到赵运的声音，方婷赶紧的抬起头，擦了擦眼泪，她才不要他知道，自己是舍不得他走的，她强装出正常地仰高着头，别过脸，就是不让那赵运看到她哭红了的眼。
“是啊！我巴不得你现在就走！”
这是气话，赵运听着心里是难受的，可是总比让方婷难受的哭要好的多的不是？
“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要记得让那个王俊送你回家，你现在可让人不放心了，那么漂亮，我真希望自己能把你给锁起来的，可是，这不还不是时候的吗？”赵运说着自己的心里话，这话音更像是老夫老妻间远行前的交待，“你可别被那王俊给拐跑了，尽管他长得很帅，可是真没我帅，这世上谁最清楚你？谁最能配得上你？你比比，除了我，真没谁了！”
“不害臊！”方婷心里是偷笑的。
“嗯，我星期天就回来，到时候，你也请请假，和我一起带着小方夏出去玩玩？采采青什么的？”赵运倒是老成地幻想着。
“你就像七老八十的老头一般！”方婷鼻尖又一酸，眼泪又禁不住地夺眶而出，只是这一次脸颊上挂上了幸福的微笑。
“嗯？都是当爹的人了，还能有多年轻的呢？”
方婷失声地痛哭了，这方夏一直是她视如已出的孩子，赵运倒是爱屋及乌，一进这倒门，便不客气地认了这个儿子，像是铁定了跟这方婷一起的责任一般，对方夏的事，他从不推拖的，这是很难能可贵的，方婷心里对他的好感也大多的来源于这里。
“这好好的说话，干么又哭了，我这就是不想让你哭了，我的姑奶奶，拜托你，不要让我也难受的啊！”面对方婷的哭泣，赵运更是没着了，妥协地求饶道。
拥抱？方婷忽来的，倒是让赵运有些个措手不及，她这般殷勤，难能可贵啊！赵运都有些个漂漂然了，那双手是不知道是回手地抱她，还是怎么的，生怕方婷觉得自己轻浮，又讨厌自己的不是？只是傻傻地停在半空中。
“我不想你走了！”方婷终于开口挽留了，尽管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她还是说出了口。
她不想他走，这句话就够了，赵运终于鼓起了勇气，回手抱住了方婷那还是单薄的身子，心里暗喜着，他也不想走，可是他必须得走，他知道他的父亲是说到做到的，如果他拒绝去城里，方婷的助学金是绝对申请不下来了，他不想让她两难。
“可是我得走！”赵运给了方婷一个肯定答案，想起她曾经给他的希望，他心里就气的，他轻抚着她的发，鼻尖嗅着她的发香，带着些惩罚方婷意味地带着些逆性地道，“可是你先不要我的？所以，我要远走高飞了！”
他要远走高飞，他不要她了？这是方婷的理解，那委屈更是让她的哭泣更失控得，她也想和他一起去城里的重高，可是她还有外婆和小方夏的不是？她走了，他们怎么办？再说，周家遇到了这事，她把工资给退了一大半的，余下的钱，除了方夏和外婆，余下不多的自己少得可怜的生活费了，她哪有更多的嫌钱去交那巨额的城重高的学费的？还好自己的分超了这普高一大截，再回上自己在这所学校的初中时，表现一直很好，才在老师的帮助下申请了助学金，助学金不多，倒是付学费是够的。
“好了好了，怎么就一句气你的话，你就气得这付模样，这不是我要的，我就逗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和你唱反调！并以此为乐的！”赵运心痛地放开了方婷，一阵地安慰着，伸手扶掉了她不停滑落的眼泪，倒是自责地道。
是的，他最爱跟她唱以调，可没一次是他赢的，都是他灰溜溜地苦着脸难过的不是，方婷想着过往，倒是破涕而笑了。
“又哭又笑，小黄狗撒尿的？”赵运翻了个白眼，这方婷真是抓摸不定啊！不过她笑了，倒是让他心里舒服些了，方婷，真是折腾自己的邪物，可是他现在已经放不下手了的不是？
“你才是小黄狗！”
方婷没好气地甩了赵运一个巴掌在肩上，力道并没有多大，脸上还是挂着眼泪，浮着笑的，万般可爱的模样，让赵运不禁地一个偷香，吻上了那粉嫩的脸蛋，被偷吻的方婷，先是一睁，后反应过来的她，脸一阵地臊红，狠狠地一把，用力地推倒了那个赵运，带着些不好意思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冲回了房间。
赵运的吻，忽然的，如蜻蜓点水，但是方婷的心里是起了些涟漪的，关上了门，她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先一阵的彷徨，后又是一阵地喜跃，她怎么了？嗯？她都有点分不清方向了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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