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扬古决定还是不浪费时间了,与其让五千汉八旗步卒上去尝试打开局面,而结果大概率是无法打开局面,还不如八旗铁骑直接出马,付出少许伤亡,直接将局面打开。
到时候五千汉八旗步卒跟随掩杀,溃败的八千左右普通步卒也会重新组织起来,一同跟随掩杀,用不了半个时辰,两万明军就能全部歼灭!
想法很好,对满八旗骑兵的战斗力也有盲目的自信,费扬古刀指前方。
“八旗铁骑,冲锋!”
“轰隆隆……”
战马驰骋,大约一千名满八旗骑兵冲在前面的时候,费扬古这个主将才冲刺起来。
没办法,明军士兵人手一支火枪,且比认知里的传统火枪射程更远,威力更大,考虑到火枪子弹不长眼睛,费扬古虽勇,却也不敢冲动的身先士卒在前,硬抗明军火枪的威力。
因此,落在了铁骑大军偏中部的位置,等冲在前面的普通满八旗骑兵硬扛了明军士兵手中火枪子弹,打开局面之后,再冲到最前面去砍杀几个明军,舒舒浑身筋骨,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四千满八旗铁骑全部冲了起来,浩浩荡荡的冲向大明新军第一军的线列方阵。
骑兵一直都是冷兵器时代的战争王者,大规模骑兵冲锋的景象绝对是壮观的,虽然满八旗骑兵只有四千骑,但声势也已经很骇人了。
另外,满八旗因为全员着甲,甲衣与刀身折射的光芒,更增添他们的气势。
“杀……”
风驰电掣,战马的马蹄勾起地上的粉尘,冲速逐渐达到顶点。
对面,大明新军第一军两万将士,看到满八旗骑兵冲锋过来,也是第一时间变阵。
“变阵!”
对付步卒可以用三列长形线列方阵,大炮还可以直接跟在线列方阵后面,对付骑兵却不能。
第一军两万将士,都是经过至少五个月训练,变阵速度很快。
原本排三列的长形线列方阵,转为四方四列中空方阵,十门大炮被保护在方阵中央。
原本一列有将近一千一百名新军士兵,转阵之后,一个方向一列只有两百名左右新军士兵。
第一军的两万新军,分为六个中空方阵,相互之间隔着百余米。
满八旗骑兵战马全力冲刺的速度,比人全力奔跑的速度快太多了,原本两军大约两百七八十米距离,很快进入两百米以内。
“开炮!”
“轰轰轰……”大明新军线列方阵中间的大炮,首先开炮。
开花弹在冲刺中的满八旗骑兵群之中炸开,一些满八旗骑兵被炸得人仰马翻,顷刻间伤亡十几人。
然而,这些满八旗骑兵根本不为所动,冲锋的速度没有丝毫放慢。
自努尔哈赤起兵反明,与大明打了二十七年,大半时间清军都是没有大炮,只能单方面挨炸的,最近几年他们不仅有自己的大炮,还能自己制造大炮,他们无比清楚大炮的各种优缺点。
声势惊人,威力也惊人,但一枚炮弹真正杀伤数量有限。
八旗铁骑速度快,冲锋时也没有步卒那么密集,一枚炮弹顶多炸死炸伤一人一马,再让附近几匹马受惊。只要无视伤亡,冲到近身搏杀,以八旗铁骑的战力,很快就能将敌军杀溃!
双方距离缩短到一百五十米,一百三十米……
“咻!咻!”离得最近的满八旗骑兵已经开始射出箭矢。
战马体积大,且冲刺速度快,不可能骑兵挨着骑兵,战马挨着战马,事实上每一名满八旗骑兵之间都间隔数米,因此哪怕叠加战马的冲力,一百三十米射出箭矢就有大概率命中并直接射杀,但第一波射来的箭矢数量也不多,只有十几支。
并且箭矢离弦的第一个呼吸,冲得最前的一名满八旗骑兵还直接冲进了百米以内。
“噗!噗!”七名大明新军士兵中箭,其中四人被射中要害身亡。
这给中空线列方阵的前两列造成小小的混乱。
毕竟第一军大半士兵虽然训练时间都超过五个月,但却是第一次上战场,且第一次面对骑兵,训练得再好的心理素质,真正面临死亡威胁时,难免心里生出恐惧。
好在训练的时候,每日必背战时操典,反射性严守军纪,就算身边离得最近的一名同袍被敌军射杀,也不可乱跑乱动,哪怕自己被敌军射中,可以倒下,却不能翻滚引起队列混乱。
已经有满八旗骑兵冲到百米以内,在这个距离,中空线列方阵的大明新军士兵如果举枪射击,铅弹飞到的时候,最前面的这名满八旗骑兵也会冲到八十米左右距离。
铅弹飞行的速度,与战马迎面猛冲而来的速度,就算是中型甲也有很大概率在八十米左右距离被击穿。
然而,中空线列方阵中的大明新军将领,却没有立刻下令开枪射击,而是严格按照以往训练时的要求,面对骑兵,必须等到第一名敌军骑兵冲到三十米以内才能开枪。
原因很简单,骑兵不像步卒冲锋时那么密集,骑兵与骑兵之间,少则相隔数米,多则相隔十余米,冲在最前面的第一名骑兵,可能比第二名骑兵差了七八米距离。
过远距离就让第一列进行齐射,可能只能杀伤一两名敌军骑兵。
己方士兵一次密集齐射,如果只看到一两名敌军倒下,即浪费一次齐射的弹药,还对军心有影响,出现混乱的概率增加,完全得不偿失,所以面对敌军骑兵,第一次齐射的时机非常重要。
很快,冲在最前面的一名满八旗骑兵,已经冲到了五十米以内。
后面陆续有几十名满八旗骑兵冲到了一百三十米以内距离,并射出几十支箭矢,再次射死射伤二十多名大明新军士兵。
“这些明军吓傻了吧?”
眼见自己都冲到大约只有四十米左右距离,前面明军士兵都还没有开枪,冲在最前面的这名满八旗骑兵,已经预想到自己马上冲入明军之中,将明军士兵的人头砍得滚滚落地,以至于他脸都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