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光寒被皇帝宣召，不一会儿便有消息传来，说是皇帝同状元郎没说两句话，状元郎就跪下了，后又一起去了皇后宫中。
翰林院中同僚便开始交头接耳。
“皇上叫状元郎去做什么？”
“即是皇后宣召，难道是涉及内眷之事？”
“别的不说，状元郎是长得真的好。”
“莫非是云安郡主瞧上了他，我昨儿就看到云安郡主躲在一处偷瞧他？”
“陛下应当不会同意的。”
“当初殿试前，陛下只同榜眼探花说话，只看了状元郎一眼，没同他说一句话。”
“说得是，当初探花郎因着容貌在陛下面前得了好大一通脸面，但状元郎明显比探花郎俊逸，却被冷落在一边。”
“或许是容貌太重，喧宾夺主，陛下不喜。”
“嘘，别说了。”
这边流言四起，那边诺久书已经跟着闻光寒离开了皇后的宫中。
离开皇城后，闻光寒这才将这事儿的来龙去脉给说了。
“皇上在还是卓王时，曾与皇后育有长子，后亡于北宁边境，皇上登基后追封其为成王，云安郡主便是成王的遗腹子。
“因着怜惜早亡的长子，云安郡主母女被皇后接入宫中，后成王妃薨逝，郡主便直接由皇后教养着了。”
说罢云安郡主的身世，闻光寒又道：“今晨陛下突然召见，本以为是他想要叙叙师徒之情，没想到一开口就是问我愿不愿意娶云安郡主，还说会特许你平妻名分。”
“那你怎么说？”诺久书这才开口问。
平妻在大郢不是没有，但记在官府上的户籍中只是贵妾，生子也是庶子，没有嫡子的特权。
不过有皇帝特许，云安郡主若要入门，定也会被记做妻位。
对于大郢的百姓而言，这样的情况下，不将诺久书下堂已经很好了。
但假设闻光寒真有此意，诺久书宁愿下堂。
闻光寒闻言，顿时苦笑了一下，“自然是实话实说，直接拒绝了，我把自己从脚后跟到头发丝都贬低了一遍，反正是配不上云安郡主的。”
“哈哈。”诺久书轻笑了两声，“后来呢，怎么让皇后宣我入宫了？”
“后来我说我曾同你发誓不纳妾，亦不再娶。陛下便说要同我打赌，若你同意了，那云荣郡主便要进门，若你拒绝，那这事就当没说。”
诺久书不满了，“你就这么相信我？”
“我刚开始也不同意的，但皇帝下强制同意，我也没法。”闻光寒无辜地看向诺久书。
诺久书：“……算了，不说这事儿了。现在还是去拜访下益侯夫人，让她代我打进京城贵夫人们的内部吧。”
益侯是大郢一个难得的实权侯爷，手中有西江府三分之一的兵力，很得皇帝看中。
让诺久书意外的是，益侯在皇帝的应允下，会与另外两位将军轮换，每年有四个月可以离开西江回京来陪着家人。
这倒是挺人性化的。
而这益侯夫人是皇后母家表妹，与容皇后关系甚好，也是皇后给诺久书寻的引路人，带她一起参加贵夫人们的聚会。
不然她一个新进状元的妻子，又出生低微，自然融入不仅贵夫人们的圈子，更别说考场品行了。
依容皇后所言，益侯家中仅有益侯夫人一个女主人，通房也有，但也只是通房而已。
其家中子嗣不多，两子一女，人口简单，品行是皇后担保的。
既如此，诺久书就只能选择相信了。
“那便去东城吧。”闻光寒闻言，道：“益侯府在东城。”
“嗯。”
益侯府是高门大户，但那大门不是用来接待诺久书这种小角色的，是以等两人跟着随从走了偏门的时候，她下意识看了看大门。
诺久书以前读书的时候，语文老师讲解过大户人家的这种规矩，自然早有准备，她只是有些好奇那大门的样子而已。
谁知竟让别人的小厮误会了，“夫人，那是祭祀或者是皇帝、皇后亲临才能开的门。”
小厮话落，闻光寒也寻声看过去。
这是被小厮当成没见识的土包子了？
脸颊有点烧，诺久书强制镇定地看向闻光寒，“我知道，我就是想看看富贵人家的大门长什么样。”
“嗯。”闻光寒自然明白她，但还是忍不住想笑。
诺久书瞪了他一眼。
小厮不明所以，还是开口打断他们，请他们进了益侯府。
诺久书和闻光寒不再耽搁，跟着人进了益侯府。
府中益侯夫人已经摆好了点心，看到诺久书和闻光寒过来，忙笑道：“可算来了。”
“见过夫人。”两人立即行礼。
“别多礼。”益侯夫人立即拉起诺久书，目光落到闻光寒身上，“刚听姐姐说状元郎与情深意笃，现在就见到了。怎么状元郎，夫人来我这里你也不放心？”
诺久书：“……”
闻光寒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下，“夫人见笑了，只是顺路便来了。”
“如此，那状元郎就在家中吃顿便饭吧。”说罢，益侯夫人不再取笑两人，而是看向诺久书，道：“小夫人，姐姐让我带着你一起去玩儿，正好近日春光正好，老郡主就让咱大家伙儿一起去踏青赏花，到时候我便叫上你一起。”
“谢谢夫人。”
“客气什么？”
正值春日，京中贵夫人们关了一个寒冬，正好都乐意出来活动，今日的聚会倒是着实多。
自闻光寒在皇帝面前承诺不会纳妾的事流出来后，京中女子自然偃旗息鼓。就算不乐意的女子也被自家长辈给按了下来。
诺久书的日子清净了不少，加上得了皇后的命令，开始跟着益侯夫人去了几个大聚会。
后来她也会带着家中人一起去，顺便考察其他人家的人品。
特别是那种能带着孩子赴宴的宴会，她可以从还不怎么会伪装的孩子身上，更准确地窥见官宦人家的品性。
后又陆陆续续接到几个小聚会的邀请。
益侯夫人不会自降身份去参加这种小聚会，便让诺久书自己去，一来二去，诺久书在贵夫人的圈子里也有了几个相交之人，听八卦的途径多了不少。
及至春花散去，阳光落下，诺久书终于考察了名单上的全部的人。
不得不说，虽然皇后身居后宫，但其也是后宫中当之无愧的最大胜者，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她交出的名单只有两家人被诺久书给过滤了出去，剩下的基本还可以，家中虽然也有妻妾通房，但总体来说都是关起门清清静静过日子，多数人都安守本分。
整理好了最后的名单，诺久书先是让人去同皇后说了，而后又让闻光寒同自己一起去益侯府同益侯夫人道谢。
只是话还没说两句，益侯家的下人就来报，“夫人，少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