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大变，人族亘古未有之，非圣人恐难以插手啊。”
伏羲感叹了一句。
伏羲确实是经历过一场量劫的人，当年巫妖量劫并没有圣人博弈，虽然来自西方的某圣人偷偷去汤谷放出了十大金乌。
但是……巫妖量劫的主场是巫妖两族，圣人也避这两族的庞大气运，不插手其中。
一场没有圣人博弈的量劫，妖族有亚圣强者，有周天星斗大阵都无法鼎定乾坤，最后死伤惨重。
如今这可是圣人博弈的量劫，已经远远不是非圣之人能够参与其中的了。
即便明知人族将有大变，可那又能怎么样呢？圣人之下皆蝼蚁啊。
“这一次……圣母娘娘能站在我人族这边么？”燧人氏抬眸看向了娲皇宫的方向。
作为先天人族之一，燧人氏是女娲娘娘捏出来的三千人之一，对女娲娘娘有很深厚的感情，所以也能理解女娲娘娘的难处。
当年女娲造人，用手捏了三千个人，合大道三千之数。
而后有用先天葫芦藤沾着泥浆造出了十二万九千六百人，至此功德圆满，立地成圣。
燧人氏是那三千人之一。
人族遭到妖族屠戮之时，燧人氏也曾跪在女娲娘娘的神像面前祷告，然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燧人氏知道，女娲娘娘这是站在了妖族那一面。
那时候，燧人氏万念俱灰。
他恨！
恨女娲娘娘生而不养，创造人族却不施恩教化人族，反而任由妖族大肆屠杀人族。
可后来，燧人氏冷静了下来，他开始理解女娲娘娘了，人族只是女娲娘娘创造出来的，可妖族却是女娲娘娘同族啊。
而且人族孱弱，妖族强大，在弱肉强食的时代，不能怪女娲娘娘选择站队妖族。
若怪，只能怪人族孱弱！没有让圣人站队的价值！
燧人氏也知道，女娲娘娘一直在庇护人族，在万族和人族面前，女娲娘娘会选择人族，如若不然，弱小的人族早就灭族了。
人族弱小不堪，凭什么在准圣不如狗，大罗遍地走的时代活下去？还不是因为人族背后有圣人？
但是在妖族和人族面前，女娲娘娘却选择了妖族。
燧人氏怪不了女娲娘娘，但如今量劫应在人族身上，已是圣人博弈，女娲娘娘是否可以站队人族？
人族这个孩子已经在努力的强大了。
作为母亲，你……可以低头看看么？
身在娲皇宫的女娲娘娘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目光往火云洞方向看去，正好和燧人氏对视了一眼。
不过燧人氏并不知道。
“高高在上的娲皇，还愿意放下身段来做我们的圣母娘娘么？”仓颉也是低喃道。
人族……这么努力，在女娲娘娘心中，能否占据一席之地？
不奢求跟妖族平分，但只要有一席之地就好。
这一席之地……有么？
人族这个可怜的孩子，他的母亲还要他么？
圣母娘娘啊，不仅仅是妖族这个心头宝需要关爱，我们人族也是需要的。
我们的坚强，在您的母爱面前，一碰就碎。
您……能低头看看我们么？
“若是圣母娘娘不助我人族，那巫妖两族的下场，恐就是人族的前车之鉴了。”淄衣氏叹了口气道。
人族的背后是女娲娘娘，妖族难道就不是了么？
女娲娘娘偏爱妖族可以。
但人族也想要一次偏爱啊，哪怕就一次而已。
“妹妹……可还记得首阳山上抟土造出的人族？”伏羲在心中暗暗自言自语道。
……
娲皇宫内。
玄都大法师已经任务完成，功成身退，下山历劫去了。
“鲲鹏，有没有办法引血海之水避开人族？”女娲娘娘突然询问道。
鲲鹏老祖一脸懵，脑子短路了那么几秒钟。
“娲皇，您……您说什么？”鲲鹏老祖似乎是没有听清楚女娲娘娘的话。
“本宫是说，这次血海之水可否避开人族领地？”女娲娘娘又重复了一遍。
这下鲲鹏老祖听清楚了，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娲皇，人族乃是天地气运所钟，血海之水不仅不能避开人族，还得将血海之水往人族引，人族死的越多，届时力挽狂澜于不倒的功德就越大！”
“鲲鹏，上一量劫，本宫默许帝俊屠杀人族，炼制屠巫剑，算是本宫负了人族一次，世间若有两全法，本宫何尝愿意如此？但这一次，本宫不想再如此了。”
女娲娘娘叹息一声。
人族被妖族屠戮，高呼圣母娘娘的时候，愿力直达天听，女娲娘娘何尝不知？
只有封闭六识，不听不看，掩耳盗铃，自我逃避。
“娲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死一些生灵，如何混功德？”鲲鹏老祖回答道。
“那这功德……烫手么？”女娲娘娘直接问道。
用人族的命，来换妖族太子成圣。
女娲娘娘不愿如此。
不想再让上古悲剧再现。
鲲鹏老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娲皇，天道无情啊。”
是啊，作为天道圣人的女娲娘娘，应该秉承天道无情而为，怎么会有情感呢？
这问题，还是出在天道上面。
鸿钧道祖合道，天道逐渐拥有情感，那么天道圣人的自然也开始重新逐渐拥有情感。
这也是为什么上古时期女娲娘娘没觉得怎么样，如今回想起来却有一丝后悔的情绪。
“天道无情人有情，人族不该再经此大劫了！”女娲娘娘开口道。
鲲鹏老祖无奈，“不用生灵献祭，如何换来滔天功德？娲皇，人族数量乃是万族之首，而且人族的繁衍能力很强，用不了上百年就能恢复过来！娲皇若于心不忍，大不了补偿人族便是了！臣也说过，万千骂名，尽加吾身！只要殿下成圣，骂名臣背！”
鲲鹏老祖这话意思很简单，若是要补偿人族，就肯定要把这个计划暴露出来，那么鲲鹏老祖绝对是千夫所指，绝对会遭到人族强者截杀的。
但换陆压成圣，鲲鹏老祖愿意如此！
但如果不补偿人族，计划不暴露，鲲鹏老祖自然也就没啥危险了。
这具体的还是要看女娲娘娘如何抉择。
压力再次给到了女娲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