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耀武扬威骑在我家猎兽头上还有理了!
南慕垣气得两眼冒火,拳头捏得格格作响,他拿花燮没办法,只好将怒火转移到自己人身上。
本该被消灭的“东西”不仅没死,反而供祖宗一般“请”回来,简直吃里扒外!没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绝对不能轻易饶恕,得让人知道违抗自己命令会有什么下场。
花燮此刻也好气。
尤其看着把犀角兽头顶当床翘着二郎腿的某人时,那种白为她担心的怨气和松了一大口气的喜悦交织在一起,一收一放间不仅没有相互抵消,反而因为碰撞滋生助长了某种莫名的、突如其来的情愫,顶在胃里,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或许不是突如其来,只是他一直没有意识到。
花燮不知道自己是在气什么,气她让人担心?还是气为她担心的自己?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开始对他产生那么大的情绪波动,明明长得不好看……好吧,细看还是挺清秀的,尤其那双眼睛很澄净,笑起来像旷野盛开的花,充满活力和韧性——呃脸反正一般般,性格嘛,太凶!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
特能吃!一般人根本养不起。
爱惹事!一般人根本罩不住。
……
从头到尾捋一遍后,花小王爷震惊的发现,除了自己这个“非同一般”的人选,那女人根本找不到第二个人嫁出去!
难、难道,这是天意!
花小王爷沉默了,看着那道越来越近的身影,眼睫微拢,妖冶魅惑的眼眸中仿佛有什么幽芒在流动。
音盏浑身一个激灵,猛地坐起。
刚才好像有什么未知的猛兽在盯着自己,让她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奇怪,附近什么都没有啊?
音盏搓了搓手臂,狐疑地扫了眼四周,最后视线落在远处的看台上,看见了那抹风华绝代的红色身影。
难道是来迎接她的?
音盏眨了眨眼睛,忽然跳起来朝他使劲挥手,想看看这人有没有看到她。
谁知挥了两下花燮都没动静,反而吸引了其他人纷纷看过来。
音盏放下手,气鼓鼓地重新坐下。
她居然对那只黑心花产生了期待,真是自作多情,人家不过是随大流站在那里而已。
准备再次躺下时,耳边忽然响起狐狸的声音,【呀呀呀!公子下来啦!】
音盏赶紧抬头,只见一道颀长的红影从看台上跃下,仿佛天边飘落的云霞,凌空一点,以一种肆意潇洒的姿态朝她而来。
红衣似霞,青丝如墨,从林子方向照射过去的晖光投射过去,莹白色的面具泛着瑰丽的光泽,露出的半张脸俊美绝伦,霎时夺去了所有人目光,草木、宫殿、夕阳,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黯淡下来,只剩下那抹夺目的、妖冶的身影。
音盏看得呆了,第一次见到花燮就觉得惊艳,之后熟悉起来,见过他懒散的模样,大吃大喝的模样,昂着下巴怼人的模样,一本正经使坏的模样……再美的一张脸,见惯了也很难再产生初见时的惊艳。
可今天,看着从看台飘落的花燮,音盏觉得自己又被惊艳了。
他没有靠近,落在了离她三丈远的地方,鼓舞的衣摆缓缓落下,云袖轻荡,束着发冠的长发垂落在肩侧,衬得肌肤更加白皙如玉,神情慵懒,气质妖冶,在碧绿的草地上夺目得一枝独秀,让人移不开眼睛。
可惜,美好的画面却被说出的话破坏了。
他说:“你没长腿吗!骑人家头上做什么,快点下来,难道还要等本公子亲自过去请!”
音盏眼里的惊艳之色瞬息褪去,换成一副面无表情的木然。
她要是再对这人有期待,就让银星去吃屎!
阿嚏——
画舫上的银星今日不知道第几次打喷嚏了,这次尤为严重,不仅打了喷嚏,身体还伴随着一种说不出的恶寒,惊得念桃赶紧让人熬来姜汤,看着他喝下去才放心。
看台上,南慕垣听到被风卷过来的这句话,差点没把后槽牙咬碎。
什么叫骑人家头上!人家是谁?指他还是犀角兽,你过来把话说清楚!
最郁闷的是犀角兽。
先和赤地熊打了一架,没有占到上风让它很不爽,气还没缓过来,又被那个愚蠢的大个子吓一跳,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隐隐有股让它心惊胆战的气味,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不是它实力强就能克制的。
正当它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大个子朝自己走来时,又有道声音直接传到它的意识深处,先是毫不留情的恐吓了它一番,然后话音一转,抛出了个让它难以拒绝的诱饵。
只要乖乖听那大个子的话,就给它一颗土系兽元晶核。
犀角兽从没有遇到这种别人在自己脑子里说话的体验,加上那股让它惶恐不安的气息,出于本能地畏惧,当即就妥协了,乖乖让大个子接近自己,又乖乖让那一人一狐坐在头顶上。
好在不止它一个憋屈,赤地熊嗅到那股气味就离得远远的,半点不敢跟过来。
等出了林子,又被人拦在面前,偏偏也是个气息强悍不好惹的,姿态从容神情随意,完全没把它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凶兽放在眼里。
吼——
犀角兽低吼出声,试图在人类面前找回一丝威严。
气流涌动,掀起一阵罡风,草地仿佛被巨大的镰刀划过,顿时秃了一片,碎草卷着土渣朝他飞去。
花燮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一丝不耐和嫌恶,缓缓抬起手,修长白皙的手指做了个抓的动作,随意一甩,半空飞来的杂草土屑就像撞进一个无形的网中,前进受阻,然后迅速被拢成了个球,随着他挥手的动作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砸到了数丈远的草地上。
顿时碎土迸裂,草屑横飞。
看台上的人齐齐一震,都被他露的这手惊到了。
这两年花燮都没有出过手,坊间一直传闻他身体出了问题,不仅功力受损,连容貌都毁了,才会一直戴着面具,对此花燮从未解释过,依旧每日该干嘛干嘛,活得肆意快活一如之前,连“遮丑”的面具都戴出了神秘特色,引得城中年轻人争相效仿。
但这事在有心人眼里却不同,不管传言几分真假,必然不会空穴来风,花燮身上肯定出现了问题,不然哪个正常人会在脸上罩那么个玩意儿,神秘是神秘了,不闷不热不难受吗!
对此,花燮对好友江子岑的解释是:爷的美貌只能你未来嫂子可以看。
江大少爷表示这个答案太过雷人,不予置评,但很委屈地指出:我比你大,应该是弟妹吧。
这当然是花燮信口胡嗖的,反正他一贯离经叛道,惊世骇俗的事做多了,说什么都有人信,哪怕不信,真真假假混在一起也让人捉摸不透,索性随他折腾懒得细想了。
今日突然瞧见这慕,在场不少人心里都在骂娘,哪个王八蛋造谣说他实力受损!损成这样我也想损好吗!
而南慕瑶、南慕嫣等在场的女性则看得双目放光,脸颊飞红,恨不得被他飞身面对的人是自己。
而此刻的音盏正拍着犀角兽的脑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是不是傻,黑心花你也敢惹,小心他把你皮剥掉串成串烤了下酒。”
花燮:“……”
不,他不是什么肉都吃的,比如这种皮糙肉厚的家伙,看着就塞牙。
犀角兽则惊疑不定地晃了晃脑袋,它觉得这声音好像……是在它脑子里说话的人。
花燮见音盏不理自己反而和兽说起话来,顿时拉下脸道:“别废话,快点下来,同样的话爷不想说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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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府秘事】——表字(上)
“易之?”花王爷抬起头,眼里分明闪烁着“你又要弄什么幺蛾子”的无奈,“有什么寓意吗?”
“当然有了!”花燮大咧咧地坐在他爹的案桌上,青稚的脸上透着一股少年人的轻狂不羁,朗声道:“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我就要这‘易之’二字。”
花王爷万万没想到能从不学无术(他单方面认为)的儿子嘴里听到这样一段有深度的话,心中颇为宽慰,道:“如此,不如取‘无易’二字,更适。”
花燮大惊失色——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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