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盏跟在后面,进屋就吃了一惊。
从外面看这就是个普通的两层房屋,进门后却是一面结结实实的墙壁,花燮抬手一挥,墙壁就缓缓移动,露出刚要够一人通过的入口。
里面是个密封的空间,没有外面看到的窗户,只有一层,地面铺着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席子,四周墙面是刚才见到的那种铁锈色的石头,摸上去很光滑,凉凉的。
花燮挥手重新阖上门,光线由明转暗,与此同时,墙壁上渐渐散发出柔和的亮光。
音盏这才注意到四面墙包括顶上都镶嵌着数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光线并不耀眼,柔和得刚刚好。
她瞬间明白过来花燮把她带来这里的目的了,只是心里还是有疑惑,“你其实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的吧!”
花燮走到中间的席子坐下,拍了拍旁边,“过来坐下说。”
音盏依言过去坐下。
狐狸之前和她说过什么异火淬体,现在花燮又带她来修炼的地方,心里的怀疑愈发强烈,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那东西很危险!”
花燮笑了,“是啊,所以得让你赶紧拿出来,我可不想你带个定时炸弹在身边。”
音盏张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觉得没必要,以花燮的聪明和手段,恐怕做什么都心中有数,应该用不着自己来提醒。
于是她手一翻,一个篮子般大小的、流光溢彩的蛋出现在面前。
灼热扑面而来,她刚要运转灵元抵抗,就见花燮抬手覆上那颗蛋,红光一闪,一道水波似的透明罩凭空出现,将那颗蛋完全笼罩在其中,同时隔绝了那股让人不适的灼热。
花燮修长白皙的手指随着里面的流光溢彩缓缓移动,莹白色的面具也被映射出瑰丽的色泽,使得他看上去有些浓墨重彩的妖异。
音盏看得有些出神。
不愧是百年来最有天赋的火系天才,面对异火都那么淡定,直接上手摸,她可不敢,要不是有空间之力做媒介,她根本没办法带走。
“前不久,我去看它时,裂缝只有这么大。”花燮伸手比了一下,道:“这才一个多月,裂缝又大了一圈,所以我想着,它应该快孵出来了。”
音盏听得皱眉,什么叫快孵出来了,他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不过这蛋是不是太入戏了,居然还有裂缝!
花燮:“等蛋破了,我就拿它没办法了,所以这段时间我会闭关一阵。”
音盏越听越不对劲,将他扯向自己,严肃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花燮嘴角勾起,笑容在“蛋”的光辉下十分潋滟,他道:“那你说这是什么东西?”
音盏却没空欣赏美色,神情有些气急败坏,“这不是什么蛋,是异火啊!世间排名第三的异火!”
花燮眼瞳微微缩了一下,若有所思地垂下头,捏着下巴嘀咕道:“原来是异火,我就说自己感觉没错,那老和尚还装神弄鬼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
音盏听得目瞪口呆,突然一把将他推开,这次是真怒了,嚯地起身,“好啊花燮!你又坑我!”
什么天才!这人压根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还在那煞有介事的装大尾巴狼,从自己嘴里套话呢!
花燮笑着去拉她,“没有,我就是确定一下自己的感觉对不对!”
“屁的感觉!”音盏甩手避开,怒道:“你直接问难道我会骗你不成,非得这么拐弯抹角的套话,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
看你那么着急关心我,简直太有意思了!
花燮再次去拉她,这次没让音盏甩开,直接拉住了她的手,笑容潋滟,“你刚才是在关心我吧?怕我做蠢事,嗯?”
他语气又轻又缓,最后一个“嗯”咬得低低的,带点尾音,像是撒娇的孩子,偏偏散发出来的气质和孩子没有半点关系,像是光怪陆离的幻影中引诱凡人的妖精,看一眼就再难移开眼,只能一步一步走入对方设计好的陷阱中。
音盏呼吸一窒,瞬间就忘了反抗,只觉得心跳猛然加速,几乎要顶着她的嗓子眼,仿佛一开口就会跳出来。
当年在混沌之森被那老蛟玩命追赶逃跑时,她的心跳都没那么快。
花燮嘴角勾起,对她的反应很满意,拉着她的手微微用力,食指有意地在她手心轻轻一划——
两个人俱是一震。
音盏猛地缩回手,有些状况外的茫然和惊讶,甚至抬手看了看,想不通花燮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那种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的酥麻,和以往被电的任何经历不一样。
花燮的手伸在半空,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短暂的触感,比想象中细嫩柔软,让人心驰神荡……明明是他主动撩拨的,可那心头一击的感觉却完全没有准备,仿佛她的手心有毒,指尖才轻轻碰到,毒素就顺着皮肤渗入血液,一股脑涌向心头,以至于他整个心口麻麻的,好半天都说不出话。
音盏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又惊又疑,见花燮看着自己不说话,便理所当然地以为是他在搞鬼,顿时黑着脸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花燮:“……”
他就拉拉小手,别的什么都没做啊!
音盏把他的沉默当成默认,当即坐下,看着他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好就可劲的欺负我,上瘾了是不是!”
“是。”
花燮点头,然后在音盏要杀人的表情中连忙改口,“不是,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脾气好了!”
“花燮!你去死!”
“靠!你怎么又拿鞭子——小心蛋啊!”
“女王!请息怒——”
啪!
“女神!请慈悲为怀——”
啪!
“小盏!我错了!”
音盏拿着鞭子的手顿住,神色有一瞬恍惚,看着他的目光变得极远极深,似乎透过他看向了别处,“你、你叫我什么?”
花燮站在离她三尺外的距离,堪堪避开鞭子的攻击,见她停手,这才松口气,然后察言观色地看出了什么,眸光微闪,语气又温柔了几分,“你哥哥叫小银子,总不能再这样叫你了吧,所以我想,不如以后叫你小盏,好不好?”
音盏却在听到“小盏”二字时浑身一震,手缓缓垂下,鞭子刹间消失不见。
她没有回答花燮,而是坐了下去,蜷起腿,胳膊环着腿,下巴搭在膝盖上。
以前在涂丘,父亲娘亲也是这么叫她的。
小盏,你又跑哪里去了,快去洗手吃饭!
小盏,好好练字,不许偷懒!
小盏,我的小祖宗,你都把阿银的毛撸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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