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军团的故事到此结束,接下来花旗军大战七国的详细过程,且听下回分解。”
说完,长衫老者站起身,在听众一片意犹未尽地抱怨声中离开了。
音盏也觉得扫兴,她还想听听花旗军的故事呢,谁知那说书老者却吊着胃口不讲了,真让人气得磨牙心痒难耐。
见状,言雪衣给她倒了一杯茶,“想听故事还不简单,等事情办完回金陵,我把城里最好的说书先生找来,你想听哪一段都成。”
音盏说了声谢谢,掀起面纱轻抿了一口茶,道:“不用麻烦,我也不是那么好奇,只是现在落脚休息,听得有趣突然不讲了,有些扫兴而已。”
言雪衣看着已经空了的说书台,神色有些意味不明,“沙漠军团的故事虽然离奇,但多见于怪志小说,说书的方式倒是少见。”
音盏道:“也许是因为这里靠近炎塞国,所以喜欢说以其为话本的故事吧。”
言雪衣却没有说话。
正因为这里靠近炎塞国才更不可能讲这种话本,不管故事里有几分真假,炎塞国从上至下都很厌恶这个故事,民众大约是觉得不吉利,而王室则三缄其口,从未对外只言片语。
在这种时候这个地点听到这个故事,总觉得不是巧合,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之后两人继续赶路,于次日傍晚达到燕屋。
燕屋是一个地名,位于南乐与炎塞两国交界处,也是离兽林最近的一个城镇,因为很多贸易的商人和冒险者往来,收购皮毛、兽角、草药等会在此休息采购补给,渐渐形成了一些气候,尤其夏秋两季最是热闹。
春季兽群躁动,攻击性大,冬季天寒地冻,也会有饿慌的凶兽出林觅食,所以这两个季节燕屋几乎是没有人的,饭馆、客栈一律关闭,等清明过了才会陆续开张。
如今酷暑散去,严寒未至,正是入林探险的黄金时机,必然会有很多商队与冒险者聚集于此,在冬季降临之前好好捞一把。
但音盏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有手臂上挂着新鲜剥下来的兽皮沿街叫卖的,有吸着烟斗在路边卖草药的,有肩上背着武器的冒险者,还有收购物资正在压价的商队,或单独行动,或三两成群,热闹得像是在赶集。
音盏骑在高大威猛的疾风猎豹身上,“啧”了一声,“居然这么多人!”
言雪衣眼眸微凝,道:“这不正常。”
音盏点头,“确实,我本以为这里离兽林近,不像其他地方有城墙保护,只有不怕死的人才敢来,没想到不怕死的人这么多!”
言雪衣道:“以往没那么多人,是近期才增加的。”
音盏看向他。
言雪衣却没有解释,神情有些凝重。
驱兽往里走时,音盏也瞧出不对劲,此处虽然热闹,却暗藏着一股紧张不明的压抑气氛,似乎在互相监视又暗自较劲,说不出的古怪。
两人容貌出众,气质不凡,加上两头高大显眼的坐骑,一出现就引起关注,众人一边偷偷观察一边悄声议论。
“哇!快看!那兽骑好威风!”
“想看那少女面纱下的样子,肯定很美。”
“他们绝非普通人,应该是哪个名门势力派来的高手,看来传言多半是真的。”
“真的又如何,你敢进去吗?这都折进去多少波人了。”
……
音盏耳力过人,听着周围的议论,心道什么传言,莫非言锦雯一行人离弃失踪的事已经传开了?
言雪衣自然也听到了那些议论,但没有任何反应,骑着猎豹一路来到镇上最大的客栈。
“少东家!”
客栈门口站着个几个人,打头的是个中年男子,瞧见两人就赶紧迎了上去,“属下李修,您终于来了,事情已经闹大了,这几天……”
言雪衣抬手打断他,从兽骑上跳下,“进屋说。”
立即有人上前安置兽骑。
音盏跟着走进客栈,听那李修对言雪衣说道:“得知您要来,我们已经腾出一间客房,都收拾好了。”
言雪衣脚步一顿,“只有一间?”
李修偷偷瞄了眼音盏,又不敢多看,露出为难的神情,“最近来这的人太多,客房早就满了,有钱也订不到,很多人都是在外面搭个棚子临时凑合,所以……”
他接到消息说言雪衣会带人前来,哪知会是个娇滴滴的姑娘,也是奇了,少东家不是对女人一向敬而远之,怎么会带个姑娘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言雪衣道:“收拾好的客房让我师妹住,我去你们那儿打坐即可。”
音盏一听那怎么好意思呢,忙道:“不用不用,你住吧,我在外面将就下就行。”反正也习惯了。
言雪衣看向她,语气温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你一路奔波劳累,需要好好休息。”
音盏却没有妥协,言雪衣连过手的东西都不愿入口,显然爱洁净到了一种病态,虽然他不说,也极能忍,但毕竟是不舒服的体验。
她道:“那我们住一间吧。”
只要有个落脚的地方,打坐一晚就过去了,没什么的。
言雪衣却是一怔,耳根微红,别过头道:“不行,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音盏哈哈笑道:“名声是什么,能吃吗?修炼之人不拘小节,不用在意那么多,休息好了明天好行动,就这么定了。”
说完,她看向李修,“带路吧。”
李修回过神,瞥见言雪衣略微有些局促的神情,心中了然,立即往前带路,从善如流地说道:“是啊,如今客房紧张,我们那屋挤着七八个人,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少当家还是和这位姑娘暂住一屋吧,等腾出了客房,属下立即安排。”
话是这么说,但看眼下的情景,恐怕不会有什么客房腾出来的,反正只住一晚,让音盏休息,他就当在一旁护法打坐即可。
于是言雪衣也不再推辞,三人来到客房。
里面非常简陋,只有一床、一桌,一席,但因为是给言雪衣住的,收拾得特别干净,老旧的桌面几乎被擦掉一层皮,磨得平整光亮,香炉青烟袅袅,散发着一股好闻的淡香,混合着新竹的味道。
铺在地上的竹席是崭新的,味道尚未散去,一看就是特意给言雪衣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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