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第一场雪,来的很快,片片雪花在空中飞舞着,旋转着,互相追逐,似乎它们也在赶时间。不一会儿,便看不清苍穹与大地,到处白茫茫一片。
雪后天霁,城西护城河上,一屋薄冰随着清理工的小船行至,慢慢撞开一条水道,挤破的冰块不甘心地跟在小船后面,转了几圈后才向两边漂荡开去。
清理工戴着手套,手握长长木杆的网子,在水里清理破败的树叶,一网一网捞到船上的垃圾筐里。
“咦?这是什么?”清理工用网子敲打浮在水里的不明物体,他用力捅那东西,见它随力浮游,又把网子伸进水底,翻转过来。
“啊!”清理工吓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叮铃铃!”泗安刑警大队的电话响个不停。
“喂,是刑警队,什么?护城河有男尸!”
“弟兄们,又出事了!”张大海收到信息,立刻起身,“走吧!城西护城河。”
警笛划过,几辆车风驰电掣的驶出警队大院。
“张哥,吴队知道了吗?”季刚问。
“我上车前告诉他了,不过他一时回不来,我们按程序上呗。”张大海用手包砸一下季刚的头,“老刑警了,又不是第一次遇到人命案,怂了?”
“切!”季刚咧嘴,“咱啥时候怂过?”
“你小子!”张大海斜他一眼,“不是刚来时出命案现场小脸蜡黄,苦胆都要吐出来的时候啦?哎,时间真tm的不禁过呀!”
“可不!”季刚接话,“一晃我跟您都几年了!”
“刚子,你也能独当一面了,以后不用总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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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已被打捞上来,派出所围上警戒线,线外面围观人不少,毕竟泗安有几年没闹这样的动静了。
“怎么样?”张大海问站起身的法医老谢。
“男性,二十六七左右,人已泡浮囊!”老谢摘下手套,“初步判断致命伤在头部与腰间刀伤,具体的弄回去再细查!”
“不是溺亡?”
“应该不是,嘴里干净,也无腹水!”
“那这儿不是第一现场了!”
“肯定不是,抛尸的!”老谢回道,看着尸体装进黑色袋子,“老张,我们先收了!”
“行,你们先回,有什么新发现再找你。”张大海说道,挥手让老谢他们先回。
“刚子,你去询问一下报案人,仔细点,其他人回队,先弄清死者身份。”
“得嘞!”季刚响亮地应一声。
“看来又别想睡个好觉了!”刑警队办公室里,有人哈欠连天,抱怨道。
“睡什么睡?”张大海大声道,“县里领导特别指示,一定要尽早破案,平息民论。吴队也电话过来,让我们一定在领导要求时间内破案。”
季刚搓着手进来,“好家伙,外面够冷的!”
“有什么收获?”张大海问道。
“清理工吓懵了!”季刚喝口热水,“已仔细询问走访了,他应该只是发现男尸,没其它嫌疑。”
“嗯!”张大海拍拍手,“刚才我又去了老谢那儿,死者上身是毛衣,下身的裤子有些特征,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保安服。”
照片贴在公示板上。
“对,这种颜色与款式就是保安服!”
“还愣着干嘛?”张大海环视下面,“赶紧的查查本县那些聘用保安的单位,有人丢了没?”
“张队,收到!”大家响亮回应,分头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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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哥,死者身份弄清了。”季刚扬扬手上的东西。
“快说!”
“死者名叫侯博中,生前为泗安技校保安,据该校相关负责人说死者在上个星期四请假回家,但我们问了死者家人,他并没有回去。”
“让家人辩认了吗?”张大海揉着太阳穴问道。
“经死者家属辩认后,确定就是侯博中。”
张大海站起来,“死者身份既已确定,那就赶紧梳理他的社会关系,尤其是与他有仇怨的,他这个年纪,正是冲动的时候,应该不难查!”
“张哥,”季刚凑过来,“据死者家属反应,他与一个人有宿仇,而且就在几个月前曾被那个人扬言要让他死的很难看!”
“嗯!”张大海微微点头,“那就重点查,其他线索也不能放过,逐一排查,只要没有作案时间证明的,都不能大意!”
泗安一中校园里,正是上课时间,走近教学楼,能听见中气足的男老师讲课声音。
“能等下课后再去传人吗?否则影响太不好了。”教务梁主任对身穿警服的季刚说。
“高三文一班在二楼最西边?”季刚问道。
“对!”梁主任点头,脸上皱纹极不舒展,“需要我陪同去吗?”
季刚没吭声,点点头,然后向教学楼那边看过去。
“让开,快让开!”最前头的警察对走廊里的同学们挥手驱散开一条路。
“梁主任,怎么回事?”大年着急的大声问,“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他们怎么能随便进学校带走学生呢?”
“人家走的正常程序。”梁主任皱眉,“谁都希望没事呀!”
学生们第一次在校园里见到这种场面,好奇又有些紧张,议论纷纷还不敢大声。
“季刚,站住!”
只见吴锐冲到季刚面前,气愤地质问,“你们凭什么来学校带人,她触犯哪条法律了?”
“你小子也算半个警队的人,规矩不知道吗?”季刚伸出手,放在吴锐胸前,阻住他的身体。“正常传唤,内容保密。”
“张叔知道吗?”
“你说呢?”季刚手上加力,“我劝你踏实回去上课,别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