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我愿意交罚款，也愿意赔钱给那个女人，干嘛还不放我出去呀？”孟响看着眼前的拘留单不愿签字，向周所长哀求，“而且，我保证以后不嫖了，肯定做个守法公民，不给你们添麻烦！”
“你不知道吧，那个女人被你打的住院了，伤势也不轻，你这可不是嫖娼简单的事，赶紧的签了，然后就送拘留所！”周所长冷脸说，他长期被山风吹的皮肤是浅咖色的，一掉脸子，孟响只好拿起笔，“警官，拘留半个月肯定不能再延长了吧！”
“那要看受害人什么态度了！”周所长说。
“我赔钱，赔钱给她，我还可以向她道歉。”孟响头如捣蒜，心里却骂道，“她妈的，等老子出去看怎么收拾她，一个卖b的也敢骑我头上屙屎！”
周所长看着低头签字的孟响，心里却想着:小肖呐，但愿你走这一趟能有收获，别枉费我们这番设计。
沐城监狱提审室。
季刚与肖妍保持一定的距离，他腋下夹着黑皮包，用余光冷眼瞥瞥旁边的人，心里冷哼:真是个生瓜蛋子，提一个已决在押犯人，根本不用穿警服，不过，警服在这个假小子身上也算得体，给她增分不少。
铁门声响，狱警押进来一个人，驼背，细瘦的身体撑着的狱服明显肥大，光头上有两条粉白没毛如蚯蚓的痕迹，这是留下的疤痕。
“孙辉，坐下，好好配合！”狱警关上铁门出去了。
“警官，孙辉收到！”
“瘦子，改造的怎么样呀？”季刚放下腋下皮包，抽出一根烟递给对方，并给他点上。
“报告季队，我已从思想深处认清自己犯下的罪行，积极改造。”孙辉起身回答。
“坐下吧！”季刚示意，“不要紧张，我们呢，今天过来就是想问你点事，一定要如实回答。”
“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孙辉又站了起来。
“瘦子，孟响去了哪里，你知道吗？”季刚翘起二郎腿，口气平静地问。
“响哥不在泗安？”孙辉刚说完又马上改口，“哦，孟响去了哪里，我不知道，我进来的时候他还在泗安的。”
“你们一起参加的打架斗殴，我不信孟响没动手，结果审问时你们几个人一口咬定他没参与，我不信，泗安一哥手上是干净的。”季刚提到孙辉被判刑的那场大规模群殴，判了好几个人，却没孟响。
“季哥，案子都已经结了，您怎么还问这些陈年旧账，嘿嘿，我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年，快能自由了！”孙辉嘻笑着说。
“想自由？没可能！”肖妍身子前倾，双臂放在桌上，拿出本与笔，“孟响，也就是现在的赵小黑揭发你杀过人！”
“他瞎机巴说，我没杀人！”瘦子一下蹿起来。
“坐下！”季刚声音突然变的严厉。
“他有证据！”肖妍把孟响身份证复印件放在孙辉面前，“仔细看看，这是孟响吗？”
“是，就是孟响。”孙辉只看一眼，“可他怎么换名字了？”
“这个赵小黑在齐平县嫖娼后没按谈好的价支付，双方吵了起来，他把那女的打伤致死，为了减轻处罚，主动检举揭发是你当年杀了侯博中抛尸护城河的！”肖妍收回复印件，“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妈的，他倒打一耙。”孙辉气的骂出来，“明明是他捅死了侯博中，却想赖给找，我给他背的锅还少吗？这个条人命，我还能再背吗？”
季刚与肖妍交换个眼色。
“瘦子，你说是他捅死的，有什么证据？”季刚说，“如果你只是为了逃脱制裁而污蔑别人，那也是罪加一等。”
“孟响用什么杀的侯博中？”肖妍跟一句。
“我如果撒谎下次坐十年大牢，而且，季队，我当然有证据！”孙辉举手力证，“他用一把三角锥捅在侯博中腰上，这才导致侯崽子嗝屁了！”
“三角锥呢？”季刚问，“你顺口瞎说。”
“扔在技校后面的芦苇塘里，不信你们去找找。”孙辉挠挠头，歪头想了一会儿，“就在芦苇塘的西南角，我记着当时把侯崽子从宿舍里揪出来，东门离宿舍近，就弄从东门弄出去的，捅死他后孟响顺手扔进塘里了，还威胁我们谁都别说出去，否则一个别想跑。”
季刚开门出去，从兜里拿出手机，“小伍，你带几个人去技校东北边的芦苇塘，西南角的位置多找找，找到三角锥就告诉我！”
“孟响为什么要杀侯博中？”肖妍问。
“孟响在技校有个女人，是他众多女朋友中的一个，那个女人气他外面有好多女人，便生气报复他，上了侯博中的床。”猴子说到这儿，坏笑出来，“我们到了侯博中宿舍，那两个人正在床上战的欢，嘿，那女人屁股真t妈大，奶子白白的，像馒头...”
肖妍把本本推到孙辉面前，“看看，如果记录属实就签字。”
孙辉看几眼对面的肖妍，他结结巴巴地问，“你好像是以前一中的弹弓神射手！？”
“对，是我！”肖妍点头，“我太知道孟响作恶多端了，这下你还用担心他家庭有关系而报复你吗？”
“太好了！”孙辉一下子要哭了，“每次跟他出去打架，出事都是兄弟们顶，他顶多拘留几天，谁让他有个化肥厂当厂长的好爹，还有个在临滋县当警察的舅舅呢！出了事，他拿钱给我们，他却改名换姓换个地继续逍遥。可大家为了那仨瓜俩枣，也就认命。”
“连坐牢都愿意顶，给你多少钱啊？”肖妍好奇，“多少钱也没自由重要吧！”
“够我自己十多年挣不来的，坐几年牢算什么！”瘦子苦笑，“可是说我杀人，这个是要我命的事，打死我也不能干。”
“这就对了！”肖妍说，“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任人捏咕，敢做敢当，希望你以后能活的明白，好好改造，争取早日获得自由，出去后做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养家糊口。”
往回赶的车上，季刚接到小伍电话，“季哥，我们在塘子里捞到凶器了，感谢那些芦苇，水下盘根错节的根系才让三角锥没有沉到淤泥，帮助我们找的顺利。”
“干的漂亮！”季刚高兴地挥动胳膊，他伸出手向肖妍，“肖警官，谢谢你，压在我头上的这个案子终于破了！肖妍，我向你道歉，为当年审讯时对你态度不好道歉！”
“季队，我原谅你了！”肖妍说，“当年我没杀人，但也不是一晚上与吴锐在一起，我们扯平了！”
“那个小子，果然做的伪证，怪不得他这几年没把你这个女朋友带回过家属区。”季刚笑骂一句，“那肖警官，你那天晚上到底在哪里，现在可以说了吗？”
“保密！”肖妍把食指放在唇上，然后微笑着转头看向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