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没法决定。”
祈思思的声音让柳涟漪变了脸色。
在她说出这句话后，整个鬼界开始震动起来，天昏地暗，可怕的威压如潮水一般淹向四面八方。
那是比仙人更加恐怖的实力。
柳涟漪顾不得其他，对祈思思道：
“你疯了？干嘛惹她不痛快。她要就分她一点啊，无非就是少和李奇才呆在一起一会儿。往后岁月悠悠，又不是彻底没他了，这算得了什么？”
“可李奇才是个人，不是东西，怎么分？”
祈思思的话让柳涟漪和彼岸花同时一怔。
祈思思温柔地看着李奇才，目光如水，无限温柔。
“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要和谁在一起，他喜欢谁，都是由他做决定的。”
“他若不想，不管是谁，一刻钟他也不会停留。”
“我喜欢的是‘李奇才’这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可以分来分去的什么物品。”
场面忽然安静了下来。
李奇才的眼里却有泪。
祈思思永远是最特别的那个女子。
对他来说，独一无二。
祈思思笑着望向彼岸花，她上前拉起彼岸花的手掌。
那么自然，毫无畏惧，就连彼岸花的手都微微颤动了一下。
“我曾想成为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女剑修，但越是努力越发现，真的好难。”
“天赋，机遇，甚至是世界都是敌人，哪怕你变得再强，你都很难去真的做什么。”
“总有天赋比我更好的，总有机遇比我更多的，即便我都已经做到最好……可世界还是会颠覆一切……”
李奇才叹息，祈思思说的，是三皇。
“如果整个世界突然前进了一大步，我自己的那个梦，就变得更加遥远。”
“我们相互扶持，才勉强走到如今，你一个女子……无法想象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彼岸花的手掌微微颤动。
这种无关痛痒的话，向来是触碰不到她的。
可……祈思思是真心的。
她真的在这么觉得。
可笑，弱者竟去怜悯强者。
可……
彼岸花看到了祈思思的记忆，她脑海中的的天衍宗。
亲人，朋友，爱人，孩子……
她的世界是一团缤纷的花园，而她的世界，是孤冷的暗巷。
在这方面，她才是强者，自己，不过是个弱者罢了。
李奇才也在出神。
祈思思的每句话都让他想起宁婉清。
不为成仙。
只为等你回来。
他低头揉揉眉心，不愿再想。
“我不讨厌你在李奇才身旁，但我不能说分什么给你，他是一个人。”
“好。”
彼岸花笑了。
祈思思也笑了。
只有柳涟漪暗自叹息。
“这是最后的劫难了，此战若败，修真界和鬼界都将不复存在，仙界，才是真正的唯一。”
彼岸花举起一只手掌，整个鬼界开始震动。
……
修真界。
半边晴朗的天空忽然震动起来。
天空扭曲，一望无际的蔚蓝之色，像突然肿起了一个大包。
“那是什么？”
有修士指着天空发出疑问。
“难道是另一个天渊？”
有修士发出绝望的声音，回首遥望，蔚蓝的天空一边是漆黑的虚无之气，另一边是不断扭曲的世界。
白云和蓝天卷在一起，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
分不清男女，异常粗犷的声音从漩涡之中传出。
“于今日起，修真界，有我妖鬼一分。”
“啪”的一声巨响。
鼓起的天空炸开，无边的黑色在天空蔓延。
如潮水，似江海，从天空流下，在修真界奔涌。
黑流之中，妖魔在咆哮，恶鬼在嘶吼，它们欢愉、癫狂……
但令所有修真者没想到的是，那黑色的洪流大半蔓延到修真界后，竟向着那漆黑的天渊涌去。
最终，妖魔与仙奴撞在一起。
无数的仙兵骷髅，与凶残的妖魔撞在了一起。
仙兵不畏生死，妖魔残暴喋血。
强者与恶者的碰撞。
那战力强悍，杀伐可怕的无尽仙奴对上无数妖魔竟无法占半点上风！
因为这些疯狂的妖魔群起攻之，将仙奴击碎后，会立刻啃食它们的残躯，将其化为自己的养料。
妖魔的数量在迅速减少，但大妖却越来越多。
数之不尽的仙奴不但没有给妖魔带来恐惧，反倒令它们更加疯狂！
……
鬼界之中。
看着头顶倒映出的可怕画面， 柳涟漪的手在不断颤抖，祈思思的后背也全是冷汗。
直至此刻，他们终于明白眼前的少女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彼岸花，万恶之源，她想要的，和那所谓的仙王一样，其目的——是整个修真界！
“上次这般交手，已是数千万年前了。”
天空中的彼岸花转过身，明亮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彼岸花道：“上一次，是妖族，仙人，佛陀三方争夺修真界，漫天诸佛圆寂，妖族和仙人都元气大伤。”
“这期间繁衍起来的就是人族。”李奇才道。
彼岸花微笑道：“大道无极，以均衡为轮回，世间总会诞生三方势力，不断争夺。仙源太一，恶源彼岸花，上一次第三方是佛缘缘真，如今的第三方，是你，道源李奇才。”
李奇才叹息，“可我如今还差很多。”
“太一却要更强很多，佛陀并未全部圆寂，残留的佛陀都站在了太一那一方。”
彼岸花落在地上，勾着李奇才的脖子，道：
“所以我才要培养三皇，让人族的道源脱颖而出，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我站在一处，共同对付太一。”
李奇才阴沉着脸道：“因为三皇，很多人死去。”
彼岸花低垂着头道：“我能感受到你的恨意，即便我什么都没做，一切是三皇所为，我也有着无法宽恕的罪孽。”
她笑笑，凄然又美丽，“可那又怎样？我是恶之源头，早已背负深渊般的罪孽。你屠妖族，对我们来说，也是罪大恶极的仇人。”
他们都沉默，不再争辩。
善与恶，哪能分的那么清楚。
许久后，彼岸花叹息道：“太一不是傻子，根本不会给我们时间，现在仙人一方的势力太强，妖族加上人族也未必能够抗衡。”
“仙人不够团结，也许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一旁的柳涟漪忽然插声。
彼岸花轻蔑地笑了，摇摇头，“仙人是否团结对太一来说根本不重要，甚至是否内斗，是否有人想要取代他，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不管仙人如何争斗，最终的目的都是修真界。
只要修真界受到攻击，人族的势力有所减弱，对他来说就够了。因为，没有仙人会是他的对手。
太一和我的目的也不一样，我只是想要为我妖族鬼族，寻生存之地，哪怕只是半个修真界也已经足够。
但太一，是要彻底将整个修真界掌握，他要成为——天道。”
彼岸花的目光落在李奇才身上，“鬼界出世，妖族和鬼族加入修真界后，太一也不会再作壁上观。”
李奇才点点头，“他不会给我时间，走吧，去虚无，和他分个胜负。”
彼岸花点点头，随手一挥，身前出现了一道不大的裂缝。
“夫君。”
祈思思忽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