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自己博弈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是左右手进行剪刀石头布,结果却全由大脑控制,在博弈之前结局就已注定。
还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叛逆心态,明知如此,却不如此,最终仍是走向那种早已注定的结局。
与自我的博弈…似乎从来都没有胜出的一方,也没有失败的一方。
甚至…这一过程,甚至连博弈都算不上,充其量只当是一个事先早有预料的演算罢了。
也正是如此,当江道一主动入阵,站在凌渊面前之时,方能觉察到这其中的变化。
他知道这阵法的弱点,凌渊也知道他‘知道’他知道阵法的弱点,必然会对其进行防御。
他也知道凌渊…
无限套娃的背后,只是存在着最锋利的矛和最坚韧的盾这两种理论完全相悖的东西。
当最锋利的矛刺在最坚韧的盾上之时,江道一给出的答案是……
“是我,也只有我会胜利。”江道一目光坚定的轻声说道。
“会胜利的,只有江道一。”阵法中的凌渊如此呢喃道。
“离火,燃!”
熊熊烈焰燃尽一切,将真正的杀机隐藏其中,江道一早有预料,金丹期浑厚的灵力凝聚在身体表面形成一层能量的护盾,剑意化成实质凝聚手中。
离涨坎削!
“破!”一声轻喝,江道一一眼锁定坎水方位,手中剑气呼啸而出,顿时迎风而涨,体型只在顷刻间化作十一二米之长,锋芒毕露!
“艮土,起!”
八卦轮转,只是一瞬间阵法方位发生更替。大地之上顿时涌现无数体态敦厚的土刺,将那无往不前的剑气掩盖在大地的沉重之下。
然而此时的江道一却是峰回路转,一剑刺向身后。
水剑化为实质,只听‘叮’的一声,反击之下断成两半,落在地面后却只化为一滩水泽。
脚下阵法不知何时再次发生改变,坤之地,化做泥潭!
那一滩水泽竟是成为了开启坤门之法的关键。
江道一心中早有防备,身体一跃而起浮于空中,但脚下仍是不可避免的染上了些许泥泞。
就在这刹那间,他的身体忽闪而去,顿时出现在乾之方位上方,一剑劈下。
凌渊显现本身,下意识的将阵法轮转,也正是这一转化,应了江道一的心思。
剑刃仅是缓慢落下一息,下方八卦之位已转换为离之火位。
艮坎涨而离火削!这一刻,离位既是破阵的关键。
在大脑有意的控制之下,左手比右手慢了半分,奠定了失败的基础。
“破!”
没有任何征兆的,八卦阵的景象只如镜花水月一般,在一阵涟漪中缓缓消散,与其一同消散的还有凌渊的身影。
如水波荡漾,他的幻影也越发模糊。
凌渊微微欠身,哪怕是暂时的失利,也未曾让他失去自身的风度。
如是初程,声音仿若来自四面八方,温和而不失优雅:“抱歉,在下本无与二位为敌之意。只是立场有所不同,看待世界的角度也有所不同罢了。在下并非圣人,也只是不希望有破坏人生存之根本的生灵存在罢了。
原子弹对这个地域的伤害…太大了,没能将空之律者杀死…它所带来的就只有负面影响了。在下不希望再看到这样的景象出现,也不想与二位为敌。
但…二位如若仍是执迷不悟,那请恕在下,请二位迷途知返了。”
“啵~”声音落下,水幻影顿时如一颗水泡一样炸裂开来。
“骚包。”江道一撇了撇嘴,自己的身外化身真是越来越像那个家伙,越看越骚包,越看越欠揍。
这也是在变相说明江道一对木凌渊那个家伙,已经了解到骨子里了,只是他自己不想承认罢了。
凌渊离去,江道一转而寻起了奥托的身影。
然后…
江道一笑了,笑的很开心。眼神玩味的看着深陷泥潭之中,只留下一颗脑袋和半边肩膀的奥托。
“呦,这不是奥托吗,怎么泡泥坑里面了?图凉快?”
失去对空间的压制,奥托便可使用虚空万藏对第二神之键进行模拟,从而脱离泥潭的束缚。
一袭白色的礼服再次显现在奥托身体之上,不染任何污秽,就仿佛此前的窘态并非是他一般。
奥托单手立于腹前,微微欠身的说着:“此次还要感谢江先生的援助,答应江先生的东西会尽快交于先生手中。”
江道一双手环抱在胸前,虽然身高比奥托矮了不少,但气势却一点不弱。
“别整这样的形式主义,有事就直说,若是想问刚才那人所用手段的话,我可以直接告诉你,那是源自于神州古代后天八卦所推演出来的阵法。说起来,就和民间的那些太极拳差不多。应对的方法也很简单。
八卦阴阳不可分割,一方强必有一方弱,你只需要找到他阵法的薄弱点全力攻击将其破坏,便可轻易破解。还有一种方法,就是以极强的力量将他整个人连同阵法抹除便可。”
奥托若有所思,将这些记在了心中。殊不知此时的江道一心中却有暗趣萌生。
‘这样把命门轻易告诉给奥托,他下次遇到凌渊说不定还会被阵法所困,又是一笔材料即将到账,桀桀桀…“
“呼…”奥托轻舒口气,主动邀请道:“接下来还有一件事需要依仗江先生,不知先生可否赏脸。放心,酬劳自然是不会少的。”
江道一垂下眼眸,似是在思忖着。背在身后的手指却是动了动,片刻,他给予了奥托回复:“自无不可,或者说,荣幸至极。”
奥托适时露出温和而欣喜的笑容,“那就提前感谢江先生的帮助了。”
“没关系,咱毕竟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嘛,桀桀桀。”江道一也笑着,笑的很开心,似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二人相谈甚欢,共赴天命。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瓦尔特与齐格飞就显得狼狈许多了。
来到逆熵的临时营地,医疗组简单的对瓦尔特进行了一次周期的治疗,效果甚微,但也算是吊住了一条命,生命无恙。
“瓦尔特先生怎么样了?”凌渊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齐格飞附近。
齐格飞下意识的拿起武器,但余光瞥到凌渊那熟悉的白发与轻柔的脸颊以后,心中莫名的触感令他的动作稍稍停顿,而后又将武器放了下来。
面孔看向前方,或是平淡的说道:“暂时没有生命之危,但情况也说不上太好。根据两位博士的概述,之后的战斗很可能无法参与其中了。”
凌渊轻轻的点了点头,这倒是不出预料之外。
这时,一侧的房门被打开,一道平淡慵懒的声音先其主人一步传来:“
这位想必就是拯救了我们盟主大人的先生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爱因斯坦,你也可以叫我爱茵,目前就职于逆熵,一位普通的科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