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来了!
白光充斥视野的那一瞬间，白瑾便感觉手肘前方一空，原本被他抵住的阻碍消失了。
这一次，他早有准备，时刻用神识盯着，没有因视力受限而失去了解状况的机会。
男人是一瞬间消失的，与白光绽放相差不到半个毫秒。
白瑾可以确定男人不是借力远离他，因为他没有听见相应的空气震动，绝对是瞬间消失了。
除了空间手段外，绝无可能。
这也是白瑾所需要的。
白光散去，眼前光景已然不是方才小镇外的荒野，但也不是白瑾上一次看见的树林，而是一处高楼大厦之间的广阔马路。
灯光闪耀，却没有任何行车，这里只有白瑾。
以及随他而来的叶玄真。
“这里是？”
叶玄真握紧了刀柄，数道灵符浮在身遭护住身体，他紧张兮兮地四处张望着。
“恐怕是某种空间手段吧。”
白瑾也是全副武装地展开了飞剑，虚无剑也早就纳入藏锋，随时能拔出来应战。
上次只是进来一探，未得究竟，里面的危险对他来说也是未知的，必须小心行事，谁知道会不会被反杀。
“道友，你可习有破妄之术。”
“有。”
叶玄真瞬间领会他的意思，双指并起在眉心一点。
“开！”
他的双眼随即泛起荧光。与灵视不同，这法术令双目蕴含着玄妙的符纹，仿若能看尽真实。
“咦？”
叶玄真惊疑一声。
“这是.....纸？”
白瑾听见后心神一动，心中暗想这里果然也被幻阵覆盖，就是不知道是否上次那个空间。
“能否找到那人？”
白瑾虽在意识到是幻境后也能看清其中灵力脉络，但却不通破妄之术，所以还得多多依赖叶玄真。
“没有，但我看到了一本在翻动的巨书。”
没人但却在翻页的巨书？
白瑾回想起之前在地下车库的遭遇，连忙与叶玄真说道。
“那里可能就是关键，我们去看看。”
“好。”
由叶玄真领在前头，二人直冲一座高楼。
与白瑾想象的差不多，其实这些建筑有一部分“外壳”是纸做的。
不过，前面开路的叶玄真先是手轻轻低拍上，却在稍稍停顿之后用力一震才“融入”墙壁中。这样看来，这些纸也是由法术加持过材质，并不像普通的纸张那样脆弱。
在叶玄真眼里，他们只是在横冲直撞，而白瑾来看却是在穿墙直奔目标。
这说明了此处幻阵高超，哪怕破坏了一部分也不足以让它丧失对应位置的功能。
很快，叶玄真放缓速度，虽然白瑾看不见巨书，但他却能感受到一个两米多高的有序化灵力集合体就在他们面前。
“就是这里了。”
面对未知事物，叶玄真更加小心，他驻足不在向前，只是手指着一个大概的位置。
而白瑾不一样，他曾遭遇过类似的东西。
坐以待毙什么都改变不了，所以他决定莽一波。
毫不犹豫地御剑越过叶玄真，直冲向他所指的位置。
随着叶玄真一声惊呼，白瑾的视野再次铺满了白光。
看来是赌对了。
他可等不及视力恢复，直接展开神识观察周边一切。
然后他发现这处空间竟是他上次来过的那处有人工修剪痕迹的树林。
不过他很快也发现了正奔向一个与刚才巨书相似的有序灵力集合体的书2。
看来他的空间手段也不是随心所欲，必须借助书吗？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驱使飞剑射出，随后嘴上大喝一声。
“别想逃！”
男人面色一变，手中书本哗哗哗地翻页，灵力以书本为中心陷入有序化，白瑾知道，这是法术的前兆。
这不是比武，他可没兴趣乖乖给别人挣扎的机会，二话不说全力动手，削人棍留活口就是了。
飞牙撕裂空气直追男人而去，稍快的短剑缠绕着剑气，而稍慢的长剑则剑尖光芒汇聚，射出道道细长却足以熔断金属的光束。
男人亦是感受到来自背后的危险，幸运的是，他的法术已经构造完成。
刹那，白瑾眼中的绿色尽数褪去，这处幻境，不，遮处空间露出了它原本的样貌。
数不清的纸造物开始闪烁、变化。
它们或是延伸，像绳索一样缠向白瑾，或是化为尖刺，或是直接浮起撞向白瑾，然后释放一道闪光的同时剧烈爆炸。
跑在前头的男人不敢有一丝松懈，他拼尽全力逃跑，他的眼里只剩下了那本展开封面的巨书。
只要能到那里，只要能到达那里的话......
然后，他所掷下的象征着命运的那面硬币，最终的结果却是不幸的那一面。
刺啦！
身后传来的爆炸声中，夹杂着像是纸张被撕碎的声音，随后，还未等男人的神识看清状况，一点光芒瞬间绽放。
“噗！”
后腰部分的屏障被一股汇聚为一点的巨力顶住，他神识向后望去，数十米外那爆炸造成的烟尘中，竟是射出了一道光束了。
男人一咬牙，将屏障折叠集中在后腰部分，心想只要撑住这一波就能逃掉了。
然而，这不是光束射击。
男人忽然感觉后腰承受的力道稍缓，心中庆幸，可下一刻他却恐惧万分。
那股力量没有继续退散，反而是抵在屏障上向下滑。
这不是射击，这是刀剑！
遭了遭了，刚才为了抵挡攻击，他撤掉了其他部分的屏障将力量集中一起，现在他的身体很大部分是没有受保护的啊！
男人企图再度撑起大面积的屏障，可却顺了白瑾的心意。
顿时，鲜血四溅，男人的衣裳被血染出一道从腰间到右大腿长痕。
更糟糕的是，飞牙已经摆脱了纸张的围攻追上了他，剧痛刺激了他的大脑，非但没有冷静下来，反倒脑袋一空，连躲闪都忘了。
左脚徒然传来一阵剧痛，随后男人失去了对左脚的控制。
两条腿都被废掉，他几乎没法站稳在飞剑上。
可他依然没有放弃，他整个趴下，上半身死死地抱着飞剑，歪歪斜斜地撞向巨书。
白光充斥了他的双眼，这是他人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这片白光竟是如此的温暖。
但，很可惜，白光还未散去，另一位少年的声音令他的心沉入绝望谷底。
“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