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白瑾愣了愣神，视线渐渐从模糊化为清晰，但他感觉刚才闪过了一幕与眼前不同的光景。
错觉吗？
即使眼前光景变化，白瑾也未曾警惕，因为手心传来令他安心的温暖触感。
“雪瑜。”
他转头看向身旁，确认了女孩的存在，灵雪瑜回应他的视线点点头。
随后白瑾才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处未修建完成的楼层，看不见任何家具，只有灰白的地板和墙壁，甚至窗户都没有安上，不知为何，窗外的景色却异常模糊。
白瑾感觉这里给他一种熟悉感，但一时间说不上来。
所以他向灵雪瑜投以询问的眼神。
“这是梦。”
“梦？”
白瑾脑袋上冒出一个大问号来——不开玩笑，真的冒出了一个问号，白瑾自己也愣了一下。
灵雪瑜掩着嘴噗嗤一笑，然后才和他继续解释。
“嗯，我们在做梦，那个人的梦。”
那个人指的是路仁义，小狐娘的下一句话解除了白瑾所担心的状况之一。
“不用担心时间问题，梦，有时候会比现实快，但也可以更慢。”
白瑾瞬间放心了，既然有充足的时间，那他们也就能获取足够的情报。
小狐娘与他心意相通，便开始缓缓地解释她这门法术的玄妙之处。
“这门法术其实是我最近领悟的。它没办法想搜魂那样获得十分详细的记忆，但我可以引导他产生与我想要的情报相关的梦境，这个梦境会掺杂很多记忆里的东西，虽然与真正的记忆不完全相符，但短时间内足够我们达成目的。”
“那现在？”
“现在的话，我没有进行引导，只是一个普通的梦。”
不得不说，这门法术.....
很惊人。
白瑾并非没听说过相似的法术，只不过，那是高阶才能掌控的。
凡是涉及记忆的超凡力量，除了天赋异能外，都能用一个字概括。
难。
正常来说，起码要到达四阶才能接触到雪瑜所说的效果，而雪瑜现在....
“哎呀，我都忘了，雪瑜，你怎么还没进阶啊？”
是的，最近太忙他都忘了，小狐娘怎么还是二阶后期呢？她的天赋不应该啊。
“缺一点契机，很快了。”
依然是她一贯的说法，但事实证明十分受用，白瑾相信她，所以也相信她的说法。
那么，现在就该把注意力拉回到眼前的状况了。
白瑾托着下巴，食指轻敲着脸颊，脑袋上飘出三个字。
思考中.....
过了大约十秒，又冒出了一个明亮的灯泡，大约是想清楚了。
“雪瑜，就先以他手上那本书为关键信息进行引导吧。”
他想明白了，这个人确实犯了很多罪，但这些是可以交给组织进行审讯的。
而他，虽然不太符合规矩，但还是先获取一些对他目前状况有利的情报。
“我知道了。”
骤然，白瑾视线所及之处，景象渐渐扭曲，就如同窗外的景色一般模糊不清。但很快，伴随着轻微的眩晕感，白瑾所处的地方变成了室内。
一处四周摆满了书架的室内，白瑾很难不联想到“图书馆”。
这里就是图书馆的据点吗？不，不完全是，这是路仁义的梦，所以会掺杂他的主观印象，但大体上应该一致。
周围的扭曲正在渐渐转向清晰，似乎是这个过程还未结束，白瑾探出神识，随便挑了一本书。
先看封面，黑的，就是一片漆黑，没有标题，没有作者名，就是一片黑皮。
再翻开看，一个字都没有，只是一堆叠在一起的白纸罢了。
这代表了路仁义记忆里只是知道这里有书，但从来没看过其中的内容吗？
唔，应该是这样的，因为白瑾仔细观察，发现书架上书本的数量一直在进行幅度很小的变化，大概说明了路仁义连这里有多少书都不清楚。
“开始了。”
灵雪瑜清脆的声调将他的思绪拉回，二人前面出现了一个人，正是路仁义。
“他看不见我们吗？”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但.....”
灵雪瑜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送出一个眼神，白瑾明白，他们现在不需要被看见。
好好当一个旁观者观测这个梦境，然后获得他们需要的情报就好了。
路仁义一直前行，穿过重重书架，来到一处门前，身体开始不安地抖动。
他在害怕，但白瑾还不知道他在害怕何物。
路仁义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勇气一般抬手敲门。
“咚咚。”
进来吧——并没有传出这样的呼唤，木门无声地敞开了，露出内部深邃的通道，隐约能看见黑暗中几道烛火。
路仁义呼吸停了数秒——白瑾听得很清晰，也许这里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即使梦境也能表现得如此真实。
他迈出脚步，下一瞬，白瑾眼前光景变化，直接来到了一处房间，他回过头看，便是那个仿若看不到尽头的通道，现在也看不见另一头的景象，这恐怕也是路仁义的记忆所致的。
但并不重要，白瑾可不会关注路仁义走过那段路时的心情。反倒是路仁义面前那个背影，白瑾有预感，重点来了。
那是一个怎样的背影呢？白瑾也不太好描述，因为他一直在变化。
有时候，他像一个只有一米六的矮小少年，但更多时候，他十分高大，身影模糊不清，但无论如何变化，这个背影都透露出一股威严。
毫无疑问，这也是路仁义的主观印象，由于这种状况太多，之后便不重复赘述了。
“路仁义....”
背影开口了，听声音像一位中年男性，如一潭深水般平静，但深不可测。
“属下在。”
路仁义垂下头，不敢直视，而背影的模样也被固定为了那高大的形象。
“拿去吧。”
背影淡淡地传来一句话语，路仁义十分错愕地抬起了头，但又马上低下，额头间流过冷汗。
刚刚抬头那一瞬，白瑾发现背影的形象变成了一米六的少年，然后低头时又变回去了。
很有趣，是不是说明了这个人的真实模样，准确来说是他展现在路仁义面前的模样就是少年呢？
“馆长，我....”
路仁义颤抖的话语让白瑾微讶，原来这个少年就是馆长，真是既出他意外又不出意料了。
以刚才现实中路仁义的语气来说，他十分敬仰那位馆长，而这个背影却以那种高大威严的形象出现，这是能联想到。
但却表现为一位矮小少年，这....
驻颜的五阶吗？唔，回去查查资料。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包括你的提问。”
路仁义肩膀一震，似乎恨不得把头缩进胸膛里。
“既然你能来到我面前，那就说明我认可你成为真理图书馆真正的一员。无需多言，拿走你应该得到的，继续为了真理前行吧。”
路仁义“啪”一声就跪倒了，他依旧垂着头，毕恭毕敬地抬起双手，像是接住了某物。
“像是”，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白瑾从馆长说出“拿去吧”之后，就没看见任何物品。
“为了真理！”
哟吼。
白瑾听见路仁义那像是狂信徒一样的语气，眉头挑起。
感情你们这图书馆还搞宗教信仰啊？合法吗？不合法我迟早带人抄了你。
“退下吧。”
“是。”
随着路仁义的应答，周围光景再度变化，回到了通道的入口。
这时，白瑾终于看见了路仁义手里捧着什么。
正是那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