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我待会儿吗?
阮衔月心里咯噔一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确定他很不开心,那个冷漠酷酷的男孩,话 里竟然有了乞求的语气。
“你想去哪?”阮衔月问。
“都行。”
“那你在这等我一下,我把这个拿回宿舍就带你去个好地方,行吗?我坐校车,很快。”
云祺点了点头,在路边的台阶坐下,从口袋里翻了许久,拿出一颗薄荷糖剥了塞进嘴里。
阮衔月看到他这样,心里也挺不舒服,到宿舍楼下跑着上楼,把耳机放在桌上,“芝芝,下午你们仨去玩吧,我不去了。另外,这袋子里是我妈准备的吃的,你们先分着吃,我先出去了。”
吕芝芝见她慌慌张张的追到宿舍门口问:“月月,你去干啥啊?”
“晚上回来说。”话音刚落人就跑下了楼梯,没看到校车就一路小跑到校门口,看着云祺还坐在那,快步过去站在他面前,弯着腰气喘吁吁的说:“走吧。”
云祺抬头注视着她,不管是不是因为自己着急,但这一刻他真切的感受了一丝温暖,嘴角扯出一抹笑,温和的说:“你不用跑,说了在这里等你。”
阮衔月深呼吸了几下,调整呼吸说:“我不是怕你在这坐着冻着了。”
云祺站起身,跟在她身侧。
阮衔月扭头看着他问:“你到底吃饭了没?”
“现在不想吃。”
阮衔月犹豫了下说:“那行吧,你想吃再吃,我帮你点。”说着还露出灿烂的笑容,“走,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伸手拦了辆车,两人坐下后阮衔月跟师傅说了个地址。
二十分钟后,两人在不算大的商场下车,一路上云祺紧跟在阮衔月身边,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阮衔月会觉得他只想有个人安静的在他身边待着,所以没说话,而云祺是纯粹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但就是这样两人还十分有默契的走到了阮衔月说的地方:发泄屋。
阮衔月拿着手机去前台办理了进场馆,然后对云祺说:“这个地方可有意思了,我第一次来玩是高三后,当时和朋友出于好奇来的。”
边走边说:“等一下你先穿好防护服,一定要穿好,戴好眼镜,不然会受伤,知道了吗?”
“好。”
走到砸酒瓶的项目前,阮衔月帮着给他穿防护服,站在玻璃门外面兴致勃勃的说:“进去吧,把不开心的都砸碎了。”
一开始云祺并没太大兴趣,但听到玻璃碎掉的声音,感受到摔酒瓶这样暴力的行为,脑海瞬间将别的事都摒弃了一般。
玩完这个阮衔月又拽着他去玩了拳击,各种刺激性和挑战性的游戏,彻底沉浸在这里,有时候阮衔月输了会不经意的耍赖要重来,云祺也会陪着她再玩一遍,等阮衔月意识到自己是为了陪他,让他发泄的,又立马换下一个项目。
看到蹦床枕头大战的场馆,阮衔月二话不说拽着他进去,抄起枕头扬言,“云祺,接招吧!”
云祺弯腰捡起一个枕头,两人开启厮杀模式,重力撞击下枕头破了,白色的鸭毛在空中飞舞像漫天雪花,唯美的画面丝毫没有减退两人的战斗。因为是站在蹦床上,阮衔月有时候摔倒了,云祺下意识的想去扶她,但都被她强烈制止,“战斗还没结束。”
直到看到云祺脸上露出了笑,阮衔月才倒在蹦床上,“你终于笑了。”
云祺躺在她旁边,偏头看着女孩脸上满足的笑,这一刻他觉得,就算他们离了婚自己生活也没那么糟。
躺了一分钟,阮衔月坐起来,问:“还有一个星空屋要不要去看看?”
“好。”
阮衔月想要站起来,但是刚刚玩得太疯,腿上没有力气,加上平衡力本就差的她,刚站好身子就向一边歪。
云祺见状,伸出手说:“扶着我胳膊。”
阮衔月手抓着他胳膊,拽着他才走下蹦床,自嘲道:“我这平衡力,阮颂年总说是小脑没发育好。”
云祺微微笑道:“刚刚不是很厉害。”
说着抬手将她头上粘的羽毛摘下,近在咫尺的距离,阮衔月竟然有一刻觉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伸手抓了抓头发问:“还有吗?”
云祺笑着摇了摇头。
近距离看他笑,阮衔月脑子里不由地闪现极其可爱的小金毛,忍不住说:“笑起来多乖嘛!”
说完立马转过头,背对着云祺,在心里嘀咕:阮衔月,你在干嘛!
云祺的嘴角陷得更深,低头说:“我去买饮料。”
“我跟你一起去。”
云祺走到饮料区,让店员拿了两瓶柠檬柚子味的茶饮付了账。
拿起一瓶拧开转身递给阮衔月。
“这是我喜欢的口味。”阮衔月笑着说,走在前面带路。
星空屋不同于别的项目,是安静的,治愈的。里面是还原在森林里的夜愿,头顶是星辰,墙上是模拟萤火虫在夜晚的画面,每一组可进去的时间二十分钟。
两人在石阶坐下,仰头看着顶上,静谧的氛围里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云祺,你好像有很多不开心的事。”阮衔月声音柔柔的,不急不缓。
云祺没应声,阮衔月也就没继续追问。
沉默了一会儿,云祺声音低低的,“他们要离婚了。”
阮衔月偏头看着他,咬着唇,安慰的话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不用安慰我。其实我一直觉得他们离没离婚都没什么差别,但真的知道要离婚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类似这样的事阮衔月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想着这要是何雅静和阮山要离婚,自己可能会发了疯的阻止,绝对不会像云祺这么安静。
抬手摸了摸云祺的头顶,说:“你可以哭的,我不笑话你。”
云祺伸手抓住阮衔月的手,转头盯着她说:“姐姐,知不知道不能随便摸男生的头?”
阮衔月猛地抽回手,“那不是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以前哄阮颂年不买糖就这样。”
“可我不是阮颂年,也不是你的弟弟。”
“你刚刚才叫姐姐了。”
云祺会心一笑,低语,“不一样。”
阮衔月:“……”
“阮衔月,像这样我以后算不算是没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