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是人是鬼
小妖姬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话里则是带着浓浓的嘲讽，那眼神，是说不出来的复杂嫌弃。
她朝着天空吹了一声口哨，声音清脆嘹亮，附近的人听起来不刺耳，远处的听起来也很清晰。
寂静的海花城就以此为中心，波澜迭起，像是在沉睡之中清醒过来了一般，恢复了人气，紧闭的大门也有被打开的，民众里有大胆的出来看热闹，而守城的军士则是成队的赶了过来。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小妖姬一点也不慌张，反而更加高兴了起来。
“我说，你们真的没发现吗？不会真的连人族和妖族都分不出来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小妖姬进来混迹于人族中，没被发现是因为她身怀重宝，修为又高，有心隐匿自然难以发现，可眼前的这些不同。
“她们是什么？再看看？”
那些已经从笼子里被救出来的奴隶，全部都沉默着，一开始还有部分像是没有完全绝望，还开口求救，但当看清楚救她们的是什么人之后，再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直到小妖姬的出现，她们之中有的人眼里才算有了一点光芒，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到来，又彻底黯淡。
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话说到这份上，再看不出来也说不过去了。
方才还在救助或者照顾孕妇的，都已经缓缓的推开了，妖族真是罪大恶极啊。
“妖言惑众！真是恬不知耻！连同族都能折磨凌辱至此……”
城主已经赶到了，看到小院以及那些被放出来的女人，下意识的擦了擦鬓角的汗珠，随即在卫队的保护之下，往人前一战，义正言辞的呵斥了起来。
“哈哈哈，真的看不清楚吗？真是恶心嗯，世上怎么会有你们这么恶心的东西啊？”
只身一人，面对剑拔弩张，众人针对下一刻就要奋起而攻之的模样，小妖姬一点都不在意，更加大声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她们，全部都是金水族的女性，金水族要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吗？对妖族来说，他们的特点就是很弱，非常的弱，生活中水中，一旦来到陆上，就更加弱，两个普通人族都不如，毫无抵抗之力呢……”
小妖姬说到这里，看向了那些半躺半靠在地上或者彼此身上的金水族女子，面上依然是讥讽的笑意。
只不过在封灵看来，比以往见到小妖姬的模样，多了几分邪肆，到底是愤怒了吧。
“当然，这不重要，对你们人族来说，”小妖姬将视线转了回来，轻描淡写的落在了海花城城主的身上，“她们用来养育幼儿的乳水，含有十分精纯的灵力，而且对人族来说，有延年益寿等神奇的功效。”
“呵，人族的小妹妹，不用这么看着我，”小妖姬扬手击飞了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暗器，继续说道，“当然，身为妖族我的可不知道，这还是从你们人族大人那边偷听来了的呢。”
“就是可惜啊，金水族只有女性，而且只有在孕期哺乳期之间，才会分泌乳水，太没用了呢，但是价值高啊，就花点心思去养着她们好了。”
小妖姬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态和语调和本人有很大的差别，显然是在模仿着某个人族说话时候的样子。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妖族祸乱，普通人族毫无抵抗之力，定然是被你们妖族迷惑了心神……”
“放屁吧，”小妖姬目光凛然，笑容十分暴戾，“他们是不是清醒的，你们还不清楚？”
“来人，来人，快把这妖族抓起来！”城主喝断了小妖姬的话，“各位少侠，我们同心协力，定能将这妖族绳之以法！”
“让她说下去。”
看到那些金水族女子的惨状，任谁都会犹豫的，而且这件事就算会牵扯出什么，也不会牵连到在场的这些公子小姐，无论是良心未泯，还是自认有知道真相的权利，这一刻大多是迟疑了。
封灵刚刚就和京东珠她们商量好了，现在则是直接阻止了城主。
“是谁在为妖族说话？”城主转头看向人群，这下眼中的威严是实打实，不带一点虚的，“定是妖族同党！一并抓起来！”
围观的人用不上，他自己带来的人还是可以指使的。
“余城主真是好尽责，好辛苦，我回去一定和我父亲好好夸夸你。”
对于海花城城主来说，某个上四天的方主，他定然是恭恭敬敬的，但说到底，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反而是自己头上的境主，还有方主，才是他真的要在意和巴结的。
“你又是何人？”
城主有些警惕的问道。
没等封灵回答，城主身旁的一个胡子老长的老者低声说了一句，“是方主的女儿，封六小姐，年前拜入了清风书院，风头正盛。”
城主听了，脸色微变，虽然还是绷着，但也缓和了些许，至少比对其他人态度都好，“原来是六小姐，不过现在事关重大……”
“好啊，余城主吧我这个妖族同党一起拿下吧。”
封灵惊一个纨绔小姐的模样展现的淋漓尽致。
出自大世家的人，知道封灵的身份后，有些嗤之以鼻，不就是十重天一个方主的女儿吗，到底哪里来的脸。
当然他们也不懂得，官大一级压死人，可山高皇帝远管不着的道理。
“六小姐……”
“趁着人多，把话说清楚，省得妖族泼脏水不是更好？还是说城主有自己的想法？”
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这余城主多少有些猫腻，封灵现在把态度摆出来，之后就算真的出事了，也能把凌云方其他人给摘出来，不然很容易整个凌云方都被拉下水。
本来妖族吧谈判地点定在凌云方，又藏匿在海花城，已经引起不满了，这样再背上个人族叛徒的名声，真就完了，封问天也承受不起。
所以不如当着众人的面，把话敞开了说，说清楚，事后也省得背锅。
封问天或许不是个好父亲，但在人妖两族存亡这点，封灵还是信任他的。
就算有个万一……嗯，也跟她封灵，还有将若月没有关系。
那头小妖姬只是笑吟吟的看了一眼封灵，就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啊，只能让她们一直保持怀孕的状态……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这副样子了，而我今天来，也不过就是为了从你们人族手里，救出她们，其他什么都不会做，只要你们愿意放过这些可怜的金水族……”
小妖姬说道最后，似乎哀叹了一声。
“妖族奸恶狡诈，擅长迷惑人心，现在是要把这件事推到人族头上来了是吧？”
听到的人是怕的，金水族的乳水是对妖族是没有特殊作用的，而且就算要获取，也不用多此一举，弄到人族的地盘上来，危险又不方便。
所以真的很有可能，是人族将将他们抓起来，然后当做……
可要是暗地里这么做也没什么，重天不知道有多少被奴役的妖族呢，但问题是这些妖族是他们自己就出来的，而且一开始被当做是人，他们说了不少……咳咳……
太难看了。
以往宣扬的分明都是妖族祸害人族，现在这一幕摆在众人面前，太打击人了。
在场的那一个不是自己家族的未来和希望，一下子都有些难以接受。
小妖姬微笑，这就受不了了？还有呢。
“胡说！我们是追踪妖族发现这里的！”
“对！这里分明就是妖族的巢穴，参与的的确有人族，可都是被你们蛊惑的！”
来得好。
小妖姬的笑容更叫妖冶，说的太好了。
“你们难道不知道吗？我们抓了人族的人，就是为了救回可怜的奴隶啊，可直到有人从谈判场那边讨回来，才知道你们居然毁约，不但不肯换，还趁机困住了前去谈判的妖族，想不到我们诚心诚意交换，又被你们骗了，人族果然狡诈！”
小萝莉脸上的笑容，带着深深的自嘲和悲哀。
“胡说！”
“不可能！你说谎！”
听了小妖姬的话，有的人义愤填膺怒骂，有的人愣住了。
比如张如意这些家里有人被绑走的，不由得开始深思和怀疑。
“呜呜……”
“求你，求求你……”
渐渐地，低沉的哀鸣声盖过了其他的声音，地上横七竖八的金水族，似乎终于相信，没有人再继续折磨她们了，敢发出声音哭泣了。
这声音，太令人心碎，并不是嚎啕大哭，甚至很轻微，婉转幽咽。
小妖姬没有说，金水族的另一特点，就是歌声动听，在海上水里歌唱的时候，甚至确实能够起到迷惑人心的作用。
见到那些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破碎不堪的女子的啜泣，大部分人脸上都染上了哀戚的神色。
“孩子……都被吃了……”
“是幼崽，是上好的灵肉……”
有些话，在那些女子的口里说出来，和在小妖姬嘴里说出来，区别太大，效果也相差太多。
“不会吧……”
在黄老爷商铺里买过灵肉的，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