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你了，这里网络很好，我只是在看你。”
视频的画面好像瞬间卡顿了，直到周清野缓过神来，而后轻声开口。
“哦。”舒妤摸下脸，不太好意思道：“啊，我头发有点乱，妆也没化，是不是没之前好看？”
“你一直都很漂亮，没化妆也好看，非常漂亮。”他的眉梢处布满笑意，极为认真地开口。
“周清野，你的嘴巴今天跟抹了蜜似的，听得我心花怒放。”
“你开心……就好。”视频的他，指尖不好意思地碰了碰耳朵。
“后面是你榨的果汁吗？这么多！”
“嗯，味道还可以，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舒妤扬眉，“你是在暗示我早点回来吗？”
那头，周清野顿了一下，随后轻轻唤了声她的名字。
“舒妤。”
“果汁的保质期很短。”
隔着手机屏幕，周清野就那么一眼不眨地看着她，那双漆黑乌亮的眸子像是镶嵌了星星，耀眼而美好。
舒妤调侃，“那你可以现榨呀。”
“哦。”他有些失落地应道。
舒妤凑近了些屏幕，“逗你的，我想早点尝尝味道，看看是不是我喜欢的，看看你有没有骗我。”
“骗你什么？”
“看看你说的想我是不是骗我的啊。”舒妤面含笑意地说道：“怎么，作为女朋友，这点都不能试探吗？”
“可以。”他的嗓子里沉着笑，“舒妤，如果可以的话，就早点回来尝尝我做的果汁吧，顺便，试探我到底有没有骗你。”
“你可真狡猾。”舒妤笑出声，指尖对准他的脸，轻轻点了下他的鼻尖，有些得瑟地说道：“很少听你这么直白的话。”
周清野，“可能你没在我身边吧。”
“那我在你身边就不说了吗？”舒妤反问道。“你在身边，我很开心，所以不会这么……多愁善感。”
他的模样专注又认真。
舒妤眼里的笑加深了些，“多愁善感？你这么说感觉好好笑。”
“舒妤，我现在想的东西很多，除了一些必要的思考，其他的全是你。”舒妤失笑，“所以……这就是学霸的‘多愁善感’？”
“可以这么理解。”舒妤笑容灿烂，“那我可真厉害，都能让学霸为我重新定义一个成语了。”
“你一直很厉害。”他抬眸凝视着她。
舒妤表示很受用，挑唇，“好了，今天的聊天就到这里喽，明天再聊，要制造一定的新鲜感和距离感学霸才能较好地维持‘多愁善感’这个成语。”
“舒妤，这个成语对我来说一直就延续性的，不需要刻意制造新鲜感和距离感。”
“我当然知道，逗你的，好了，我要挂掉视频了，明天见。”
明天见，当然不是什么假话了。
是轻哄也是承诺。
——
晚上。
用过晚饭过后，舒媛跟丈夫去煲电话粥了，客厅便只剩下舒琼跟沈遇陪老太太看电视。虽说舒妤也在，但她的思绪已经飞远，脑子里一直在想怎么跟他们说回云城的事。
老太太看她走神，逗她，“我们阿妤在想什么呀，这心思啊都飘远喽。”
舒琼闻言，侧头看向女儿，见她有些不太好意思，舒琼心下便已经了然，笑了笑之后旁敲侧击地开口：“觉得柏城的夜晚不如云城好看？”
舒妤有些脸红，但话却说得很直白，“没有，但云城有想见的人，自然跟柏城的夜晚不一样。”
众人心知肚明，皆是笑而不语。
舒妤摸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想法，直到老太太笑眯眯地开口：“我老太太未来的外孙女婿当然不一样了，阿妤想回云城就去吧，就当培养培养感情喽。”
舒琼笑容意味不明，“想去就去呗，早知道女大不中留这个道理了。”
沈遇笑得温和，揽着舒琼的肩膀，“我会照顾你好你妈妈跟你外婆。”
“那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明天就回去啦。”舒妤的语调轻快，自然上扬，心情十分愉快，“那你们继续看电视吧，我不打扰你们，先回房间了！”
老太太见她兴奋的模样不禁失笑，“这孩子。”
舒琼跟沈遇视线交错，相顾一笑，眼底皆是纵容。
……
房间。
舒妤直接陷进了床的柔软里。
大概两分钟的样子，微信上弹出两条消息，舒妤点开，是周清野发过来的语音。
“舒妤，在忙吗？”
“晚安，明天见。”
很简单的问候，偏偏他的声音质地清冽，有一种沙砾碾压过后的质感，又低又缓，富有磁性而又清脆悠扬。
舒妤听着语音，不自觉地翘起唇角，然后也回了他一句：“晚安，明天见。”
明天，就可以见面了。
舒妤放下手机，闭上眼睛休息，明天还得早起赶航班呢。
第二天一早，舒妤就起来了，本想自己打车去机场，但一下楼，就见外婆，爸妈，小姨都在客厅坐着。
天刚亮不久，客厅开了灯，很温暖又明亮。
看她从楼上下来，老人家笑呵呵地开口：“下来了？”
“嗯。”舒妤鼻尖忽然有些发酸，“外婆，你们怎么起这么早啊？”
老太太，“这不是我们舒家的小公主要回云城了么，我们得送你呀。”
“外婆，爸妈，小姨……”舒琼拍了下女儿的手，嘱咐道：“别煽情，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你爸送你去机场，我们在这还要住几天，到家了给我们发个消息，在家一个人也要吃饭知不知道？
家里阿姨还在放假，你想吃什么可以出去吃或者点外卖，总之，一定要吃饭。”
舒媛，“听说我们阿妤要去云城看心上人，这种好事怎么都不告诉小姨啊，还是你外婆跟你妈说的。”
“小姨，下次我带他来看你。”
舒媛笑，“这才对嘛。”
“走了。”舒妤抱了下她们，然后跟着沈遇出门。老人家关心道：“沈遇，开慢点，路上注意安全。”
“好。”
路上，两人虽然没聊几句，但车上始终有一股温馨的气氛包围着。
——
柏城国际机场。
舒妤抱了下沈遇，轻声开口：“爸，你回去吧，路上开慢点。”
“阿妤，回去要记得吃饭，知不知道？”
舒妤弯眉一笑，“记住了，你跟妈都说了好几遍了。”
沈遇眉眼温和，“就算是已经说了好几遍我也要说，阿妤，要照顾好自己。”
舒妤提着行李箱进去，朝着沈遇招了下手，“您回去吧。”
沈遇点头，“好。”
大概走了一分钟的样子，舒妤回头看，只见刚刚那个地方还站在沈遇的身影，那抹身影随着距离越来越小，只一瞬间，她的眼角忽然发酸。
以前，她无数次目送过别人离去。
但这一次，她的家人也在看着她。
这是一件看似很微小却又极其温暖的事。
曾经期盼过的，未曾得到的，如今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回到了她身边，她如今已然被爱包围了，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