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随着皇帝刘宏的赏罚,刘表擅自出兵凉州之事总算告一段落。
在刘表的书信安抚之下,太常刘焉等人心中的怨气,也得到一定的释放,总算是没有再发生什么事端。
随后时日,刘表自是调集各种珍贵的药材,让医曹掾张机全力助傅燮快速康复。
然而事与愿违的是,傅燮身上的伤口虽然都已经逐渐愈合,但傅燮被重创的右手却一直使不上劲。
傅燮乃是妥妥的“上马能杀敌、下马懂治国”的儒将,若是他的右手因此而残废,刘表自然知晓这会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是故刘表自是向医曹掾张机问询道,
“仲景,南容的右手一直使不上劲,可是伤了筋脉,可有方法治愈?”
还不等张机回话,傅燮倒是颇为豁达的笑道。
“景升兄长不用忧心,傅某能捡回一条性命便已是万幸,岂能奢求太多。”
“况且傅某右手即便残废了,也只是无法亲自上阵杀敌罢了,照样可以领兵作战的。”
听得傅燮之言,医曹掾张机倒是颇为惭愧,随后张机自是朝着刘表、傅燮二人躬身拜道。
“张某擅长内症,唯独对刀剑之伤不太擅长,着实有负主公及傅太守所望。”
“不过张某此前随老师游历天下之时,却是识得豫州沛国谯县神医华佗,华佗对刀剑之伤颇为擅长,或可请华佗为傅太守诊治一番。”
傅燮能想得通透,刘表自是开怀,不过听得张机之言,刘表内心就更是欣喜了。
毕竟东汉末年的三神医分别是,出生于公元145年的沛国华佗华元化,出生于公元150年的南阳张机张仲景,以及出生于公元170年的会稽董奉董君异。
刘表记得历史上的华佗,乃是妥妥的外科高手,他非但帮关羽刮骨疗毒,还准备替曹操做开颅手术呢,只是比较可惜的是,华佗最终被多疑的曹操杀害在牢狱之中。
现今既然有了华佗的消息,又有了能治好傅燮右手的可能,刘表自是开怀的说道。
“如此便有劳仲景引荐了,本侯当备重礼请华神医来为南容诊治。”
医曹掾张机张仲景闻言,自是谦逊一番。
“此乃属下应尽之责,只是请华佗来右扶风陈仓耗时太长,恐不利于傅太守康复。”
“不如请傅太守去往南阳宛城,再请华佗赶往南阳为傅太守诊治,这样也能节省大量时间。”
此去沛国谯县,快马加鞭也得小半个月,再等华佗赶来右扶风陈仓,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若是请华佗赶往南阳郡,再让傅燮也赶到南阳去,倒是可以节约大量时间,也更方便于傅燮的康复,是故刘表自是安排道。
“南容,眼下汉阳郡已然失陷,你又重伤在身。”
“此外荥阳叛乱尚未平息,平定凉州叛乱之期尚未确定,你便先去我南阳好生休养,待朝廷平叛之时,为兄再为你请缨如何?”
傅燮也知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是故自是躬身应命。
随后刘表、张机各书信一封,又遣信使备上重礼,延请神医华佗赶往南阳为傅燮诊治伤势。
待信使出发之后,刘表又安排人手送傅燮一行人回返南阳宛城,于是乎傅燮、傅干父子,汉阳主簿杨会以及医曹掾张机,便在侍卫的护送下朝着南阳宛城行去。
傅燮等人去往南阳宛城,又有神医华佗去为傅燮诊治,倒也去了刘表一块心病。
随后时日,刘表一边打探凉州局势,一边调拨荆州、扬州送来的钱粮,并整修陈仓城防,定要把陈仓打造成进可攻、退可守的坚固堡垒。
五月中旬,韩遂、马腾叛军全面占据汉阳郡,随后又逐步向安定郡、武都郡扩张。
而荥阳叛乱历经两个多月的征讨,也大致进入尾声,相信在六月之时定能得以平息。
这一日,刘表正与护羌校尉邹靖、军师祭酒荀攸、骑都尉刘磐、黄忠几人,商讨军务之时,却听得侍卫前来禀报。
“禀报主公,武都太守盖勋途经陈仓,特来拜访!”
听得侍卫禀报,刘表不禁微微一愣。
去年十一月朝廷便征召盖勋为武都太守,只是一直没听到盖勋赴任的消息。
刘表还以为前去送诏书的使臣遇难了,亦或盖勋直接拒绝征辟呢,这都过去大半年了,这盖勋怎的突然来到了陈仓城了呢。
不过盖勋与傅燮一般,都是东汉末年少有的,能让敌人跪拜请求送他们还乡的清正之人,是故刘表自是与邹靖等人一道出府相迎。
刘表刚刚踏出厅堂,便见得一名儒雅而又不失刚毅的陌生伟男子,正大跨步的迈进县衙大院。
刘表见他长得气宇轩昂,料来便是那凉州名士盖勋,是故刘表自是拱手拜道。
“某乃高平侯刘表,不知可是武都太守盖勋当下?”
来人闻言,自是躬身拜道。
“敦煌广至盖勋盖元固,拜见刘公!”
见来人正是东汉末年,有名的清正直臣盖勋,刘表自是欢喜。
随后刘表一边引盖勋进入厅堂,一边为其介绍护羌校尉邹靖、荀攸、刘磐、黄忠等人,众人相互见礼一番,也算混了个脸熟。
待进得厅堂,分主次坐定,刘表却是有些疑惑的问询道。
“刘某记得去年十一月,朝廷便已下旨征召元固兄为武都太守,现今都已经五月中旬了,这其中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此外凉州叛军势大,现今荥阳一带又发生叛乱,元固兄若是赴任武都太守怕是多有凶险,你看是否暂留右扶风陈仓,亦或先去往京师洛阳拜见陛下?”
盖勋闻言,自是拱手拜道。
“去年盖某卸任汉阳太守之后,便回返老家敦煌广至。可能是因为路途遥远的缘故,直到今年年初,盖某才收到朝廷任命盖某为武都太守的诏书。”
“盖某也知凉州局势危急,是故自是马不停蹄的赶往武都郡赴任,当盖某赶到武威郡之时,却是得知凉州刺史耿鄙身死,马腾举兵叛乱之事。”
“眼见陇西郡与汉阳郡皆不得过,盖某无奈之下只得转向安定郡,最后从汧县、隃麋这条官道赶到右扶风陈仓,这才耽误了颇多时间。”
解释完自己耽搁良久的缘由之后,再听得除了凉州叛乱之外,京畿腹地的荥阳一带竟然也发生了叛乱,盖勋忙追问荥阳叛乱的情况。
得知荥阳叛乱,也是因为阉宦党羽、横征暴敛、官逼民反之后,盖勋自是又怒骂阉宦一党一番。
待谈及自己后续去向之时,盖勋再次拱手拜道。
“韩遂叛军虽然声势正盛,但盖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又岂能因为局势凶险,便将武都郡弃之不顾,是故盖某还当抓紧时间赴任武都郡才是。”
说完这些,盖勋突然想起些什么,随后又拱手拜道。
“对了,盖某听闻刘公戏耍韩遂叛军,又义救汉阳太守傅燮之事,不知傅太守现今伤势如何了?”
听得盖勋的抉择,刘表也不得不佩服盖勋的心性与胆识,再听得盖勋问及傅燮的伤势,刘表自是回应道。
“南容贤弟的右臂伤势太重,刘某已将他送往南阳宛城,又聘请谯县神医为他诊治,相信不久之后,便能再度踏足战场了。”
听得刘表之言,盖勋倒是放下了悬着的心。
随后刘表设宴为盖勋接风洗尘一番,众人一边饮宴,一边交谈,也更显亲近。
午后,盖勋准备从陈仓南面的官道,赶赴武都郡赴任。
刘表性喜盖勋之忠正,又怕盖勋折在了赴任武都太守的路上,是故又让邹靖派些侍卫护送,而这也自是让盖勋躬身拜谢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