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探戈狼的苦战
直面怪兽并与之对敌时，内心之中受到的压迫感，是旁观或者观看录像所不能比拟的。
在肩头重型迫击炮的火力压制下，恶魔女巫几乎没有动作。
探戈狼很快就冲到了它的面前。
然后斯考特才发现，对方根本没有被迫击炮所压制。
恶魔女巫，仅仅是在原地等着他。
那感觉就像是它也在期待着一场激烈的决斗。
升腾的热气中，深蓝色的甲壳并没有出现任何一点破损的痕迹。
“妈惹法克！”
斯考特低身咒骂一句，弹出手臂内夹杂的近战武器。
三片利刃如利爪般从手背上方延伸而出，破空划向恶魔女巫的身躯。
令人头皮发麻的高频摩擦声中，盖刚合金打造的利刃与怪兽坚硬的外壳摩擦出剧烈的火星，并成功地在对方体表留下了明显的划痕。
可惜的是，仅凭这点损伤，还远远不足以击穿恶魔女巫的甲壳。
驾驶舱内，刚开始战斗就已经满头冷汗的塔姆欣在一旁提醒：“斯考特，记住要攻击的是腹部！”
“我知道！”
探戈狼的身型仍如育空号一般又矮又壮，与正常人体型的驾驶员战斗风格并不很相符合。
恶魔女巫的深蓝色蟹钳从旁袭来，探戈狼原本想侧开身子躲过，结果由于体型的问题，仍然使得腹部的多面胴体关节被那只巨大的钳子挥手打飞了一部分。
恶魔女巫将那片金属残骸夹在钳子正中，在咯嘣一声的脆响中轻易夹断。
安特维斯上，先驱正陷入冥想一般的状态。
他正通过虫洞将自身的意识传导至怪兽身上，远程遥控其进行战斗。
虽然怪兽的外表与能力都不相同，但驱动镰刀头与恶魔女巫的意志都来自于这先驱，不过在被金刚用思想钢印控制之后，他在战斗中反而变得更加犀利了。
或许是因为更擅长于操纵恶魔女巫这类型的怪兽，又或许是金刚的思想钢印反而让他在战斗中变得更加果决勇敢、更加集中。
金刚并没有要求先驱在战斗中放水。
那么，先驱便会视探戈狼为彻底摧毁的目标来全力作战。
虽然金刚的意志如今确实是第一位的，但先驱对地球上的其他生物并没有好感。
而金刚之所以如此做，其实也是有他自己的考虑。
在未来，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先驱操纵怪兽加入对地球的侵略。
眼前这个受他控制的能放水，但其余的并不会。
最真实的战斗，反而能让人类迅速成长、并促使他们更深入地了解到杰格的改造方向。
就比如现在。
等战斗结束之后，若是斯考特与塔姆欣还活着，他们必然会向和平联合提出修改杰格机甲的体型，令其与正常人类靠拢。
这个自试验型一直传承至今的体型，或许很适合金刚。
但确实容易让人类感到不适，也不方便进行作战。
更何况金刚的身型也不断地在改变。
在千禧年战役的时候，虽然他仍旧身披金黑相间的毛发，但体型却已从类似于巨大野兽的模样，转变为了更趋向于直立行走、身材也略显纤细的模样。
现如今，伴随着电流的常年刺激，金刚身上的大块肌肉开始逐渐收缩，体型开始朝着精壮、爆发力十足的方向改变，与曾经胖大魁梧的模样出现了明显反差，就像是拳击选手般简练高效。
只要能在残酷的生存斗争中胜利并存活下来，最终都会在压力下寻找到最适合自己的进化道路。
金刚如此，而人类也是一样。
“好险。”
驾驶舱内，斯考特与塔姆欣同时松了一口气。
探戈狼刚刚险些被恶魔女巫开膛剖腹，他还没攻击到作为怪兽弱点的腹部，反而自己的腹部先受了伤，好在并不影响行动、也仅仅是削减了一些防护能力。
得益于身体重量的减轻，斯考特与塔姆欣发现，他们的动作反而更加灵活。
“开始第二回合吧！”
探戈狼再次启动，朝着怪兽勐扑过去。
果然，甩去了一部分负重后，躲闪与攻击的动作都变得更加流畅自然。
应对怪兽的巨钳，探戈狼显得游刃自如，时不时就用双臂的爪刃在对方的身上划出一道伤痕。
然而，这海怪一般的怪兽身上甲壳实在太过厚重，探戈狼的爪子都已经砍至卷刃了，也不过只是造成些许划伤。
想要攻击到被牢牢保护于身下的腹部，实在过于困难。
通过四支蟹脚支撑身体，恶魔女巫的重心十分稳当，根本不会在移动的时候露出腹部的空隙。
怪兽的身上有着两颗次级大脑，分别用来处理信息与控制动作，而恶魔女巫的其中一颗便在腹部内。
这个地方，确确实实是它的要害。
先驱没有、也不敢对金刚撒谎。
但知道是一回事，将其破坏又是另一回事。
直至现在，探戈狼也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于这时，恶魔女巫的嘴部突然张开，一股雪白的泡沫如高压水枪般喷出，从正面将措手不及的探戈狼击中。
巨大的压力将探戈狼一直朝后推去，直至撞到一栋大楼后方才停止。
驾驶舱内，刺眼的红光闪烁不停。
斯考特的耳边传来警报声。
被刚才的泡沫冲击命中，已经使得探戈狼出现了约莫30%左右的损坏，并且这个数值还在进一步增大。
残留于机甲上的泡沫有着强烈的腐蚀性，如果不尽快将其冲洗，探戈狼的机械结构将会被腐蚀软化，从而失去战斗能力。
盖刚金属的制作十分麻烦，而且耗费巨大，1克合金的价值等同于10倍重量的黄金。
因此，即便杰格机甲是人类一方的王牌，也只会在关键部位与武器上使用这种材料。
除此之外，制造一台杰格用得最多的、也最主要的金属材料，其实是通过逆向推导研究出来的彷盖刚合金，性能在各方面上比之真正的盖刚合金略有不足，消耗的资源却是盖刚合金的数分之一。
“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要失败了。”
通过浮动神经元系统的链接，斯考特清楚地感受到塔姆欣此刻沮丧的心情，斯考特咬紧牙光，集中自己的注意力避免受到其影响的同时，开口道：“别急，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啊？”
战况同时转播于和平联合和p的高层，看到探戈狼战况不利，令他们的面色不大好看。
明明已经掌握了怪兽登陆的时间与地点，就连对方的弱点也一并清楚，具备如此的信息优势，却打成了这个样子……
唯一能够安慰他们的，就是探戈狼的奋斗令恶魔女巫目前仅仅是对东京湾沿海地区造成了损害，整个第二新东京市目前依旧完好。
“该怎么办，是否令自卫队使用炮火支援？”
“用处不大，就连盖刚合金的爪子都无法攻破怪兽的甲壳，常规火力恐怕只是在给那怪兽挠痒痒。”
“那么，使用mop2钻地导弹？”
“库存已经消耗完毕了，就连美军自己都没得用。”
“这……”
谈话间，众人发现除了使用核弹外，就只有充分相信眼前的探戈狼一个办法。
前不久，经过对镰刀头尸体的肌肉组织分析，研究小组才发现核辐射对这些安特维斯怪兽能够起到作用，他们并不能像地球的泰坦生物还有基多拉那样，可以将辐射化为能量来吸收吞食。
可想要杀死恶魔女巫，单凭一颗核弹绝对不够。
若是多丢几颗，且先不管是否会令岛国人民想起被原子弹轰炸的阴影，至少第二新东京市与探戈狼就会与怪兽陪葬。
花费如此大的代价将一头怪兽消灭，这样显然不划算。
“战况虽然不利，但是我们的驾驶员一直在努力。”一直沉默的芹泽忽然发话了，“各位，我们还是信任他们、以及探戈狼的发挥吧。”
见芹泽发话，周围的人也点头应和。
“好吧，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真是不知道，塞尔吉奥如何打败的那个镰刀头？”
很遗憾，打败镰刀头的驾驶员另有其人。
但是这话，芹泽只能憋在心里。
因为人类需要一个英雄来鼓舞士气，所以他们一直对外宣称，操纵育空号将镰刀头击败的是独自一人的塞尔吉奥，隐瞒了实际是金刚出手的事实。
而塞尔吉奥那时也迷迷湖湖地失去了意识，对于是否是自己的功劳，他同样记不大清。
但妻子凯瑟琳的牺牲，令他短暂地爆发并将镰刀头压制也是事实。
相较于迅速落败并昏迷的塞尔吉奥，斯考特与塔姆欣能够周旋这么久，除了恶魔女巫是稍弱的二级怪兽外，他们自身的能力也是不容忽视的一个因素。
“加油啊……”
芹泽看着画面中仍在坚持战斗的探戈狼，双手下意识地合拢，在心中为这两个坚韧的战士祈祷。
不能事事都依靠泰坦生物来解决，人们现在需要一场属于他们自己的胜利，来证明人类这一族群的价值与可能性。
同时，金刚亦在默默注视这战斗。
二级怪兽恶魔女巫在先驱的操纵下，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实际比镰刀头还要强上三分。
虽然个体数据不行，但是对于先驱来说，操纵恶魔女巫不仅更加容易、战斗方式也更简单。
怪兽的战斗力，来自于本身能力还有操纵者的控制，显然先驱与恶魔女巫的相性，就比他与镰刀头的要高一些，这才使得他控制下的二级怪兽有着超出一般三级怪兽的实力。
思想钢印的辅助作用在这一过程中，也同样不可忽视。
有了思想钢印，先驱得以更加容易地集中精神，操纵起怪兽变得更加轻松自若。若是没有与金刚相同等级或者更强的力量，就不可能轻易发觉思想钢印的存在，更别提解除或者破坏。
只是金刚也没有想到，二级怪兽的战斗力能够不亚于三级怪兽。
可见世事总有意外，对他来说也同样是如此。
由于已经把在背后操纵怪兽的先驱控制，将眼下的恶魔女巫阻止，也不用让金刚再次出手那么麻烦。
他只需要用精神连接将自己的命令发过去，便能令先驱完全地配合，主动削减力量与体力。
正在金刚纠结是否要出手干预的时候，探戈狼已经开始发起新一轮的攻势，打算尝试斯考特刚刚于驾驶舱内说的那个办法是否有效。
探戈狼再一次朝着恶魔女巫狂奔，而这一次他倾尽全力的奔跑，在脚步强化机械结构的辅助下，速度十分迅捷。
恶魔女巫的嘴巴再次朝着两边打开，经过一段时间的储蓄，它的体内已生产出了足够再使用一次的高压泡沫。
“唰——”
白色的泡沫当即将探戈狼的身影掩盖。
而当泡沫散去后，探戈狼的身影却离奇消失。
去哪了？
难道探戈狼在刚刚的高压泡沫下，直接地被冲击至散架了？
恐怕不大可能。
但是从恶魔女巫的视野中，先驱并没有看到探戈狼的足迹。
直到他的耳旁，传来了清晰的剧烈摩擦声。
在下面！
恶魔女巫低头往下看去，才发现刚才的声音，原来是探戈狼将锐利的合金钢爪刺入地面所发出。
得益于此，探戈狼令身体停止了继续滑动，恰好停留在了怪兽脆弱腹部的正下方。
原来就在刚才，探戈狼借助冲刺的速度，在被高压泡沫击中的前一瞬间就势滑倒于地，改变了姿势用背部贴在地面向着怪兽滑行。
这样一来，他不仅躲开了高压泡沫的射击，还因此就势铲入了恶魔女巫四条蟹足的中间，也就是作为弱点与罩门的腹部所在的位置。
意识到对方就在身下，是攻击的盲区、也是防御的弱点，恶魔女巫立即坐下，想要用重量将探戈狼压扁。
“是我赢了！”
驾驶舱内，斯考特望着眼前快速落下的躯体，露出了坚毅表情。
他操纵着探戈狼，将两手已经砍至卷刃的合金钢爪举起，借着对方下落的力量，轻松地突破了仅有薄薄一层的腹部甲壳，由下至上地刺入恶魔女巫的腹腔之内，贯穿了其中一颗次级大脑。
恶魔女巫在这重创下浑身颤抖，先驱与它的精神连接也因此变得不再稳定，眼前的画面一阵模湖后，就此断开了连接。
在探戈狼利爪的搅动中，剧毒的血液混合着破碎的内脏当头淋下，将这机甲战士给染成了深蓝的颜色。
不得不说，那是一个十分漂亮的滑铲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