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都留在这里的原因，没有跟着凤落离开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些怨灵。
现在，苏染有点后悔了，很想拍死自己那个说不走的自己。
干嘛这么想不开啊，留下来干什么，饱受怨灵们的摧残？
好吧，现在根本就反悔不了，自己走的路，哭着也要走完。
“这个我们并不需要担心，因为除了我们，怨灵组织还有很多的兄弟姐妹们。报仇什么的不在话下。”
怨灵组织……
苏染觉得自己是听到了一个很稀奇的词，“你们究竟有多少？”
“不算多。”怨灵黑雾道，“我们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你们会不会对不算多这个词有什么误会的理解？”
不算多……那她面前围着的一层又一层的算什么？
包围着她的仅是一小部分，那这么说起来是不是意味着有更加数目巨大的怨灵残缺存在？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究竟是有多么可怕？
“魂体残缺的会有这么多吗？”苏染不禁疑惑，这都还都聚集在了一起，“我突然有点好奇，你们的魂体为什么会残缺？”
“大人难道不知道，当今世道，可以进入轮回转为新生的鬼少之又少。我们都没有那个资格去投胎，因为不能投胎一直在外漂泊这就导致了我们随着时日增长而逐渐不稳……”最后就是现在这个模样了。
不过它们能聚集在一起，都是因为对海族和人的憎恶。
海族发难，潮起潮涨，淹没了他们很多人，为平息这灾难，以献祭孩童博神一喜。人族贪婪，大肆捕杀海中生灵，日积月累……
这一桩桩事情，说起来也有一些间接的关联，不过究竟是怎么起的源头，就不得而知了。
是人捕猎海族生灵在先，还是海中之人引潮淹人在先？
或者是两者都有。
死亡是为了维持世间亘古不变的平衡，有生才能有死，亦如有死才能有生。
可现在，它们不能轮回，只有死而没有了生，报仇不过是为自己而已。如果那些人没有害死了它们，它们就不会死得更快，更不会早点面临着魂飞魄散的下场。
甚至说，没有一丁点的正常轮回机会。
它们听说，地府轮回位置紧缺，轮回往生的名额只限于正常死亡的鬼魂，当然有功德着优先考虑。
可他们并不是正常死亡，生老病死，它们并不在这一列。
可是这样的死亡哪里是它们自愿的！
于是它们生了怨，生了恨，哪怕拼着自己全部魂力性命都要让对方尝到痛苦！
“那你们找上我是什么打算？”苏染听闻，心底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大人是想听实话还是谎话？”怨灵声音带着几分迟疑。
“当然是实话喽。”苏染挑眉，好笑的看着黑雾怨灵们：“你们觉得有谁会想听谎话，这显然就是一个白痴问题。”
“大人……”
苏染见它们又准备拐话题了。
环肩，危险的眯起眼眸，直言道：“你们是在拖延时间的对吧？”
拉得到她站它们的阵营，就代表着多了一个报仇的助力，没有拉到，那拖延时间也不为一个好的策略，至少这样就可以防止她去帮对面。
好算计。
“我的实力有那么让你们为之忌惮吗？”
现在的她可是远不及当初做鬼的时候啊，现在简直可以说，弱得不能再弱了，有什么好忌惮的？
“不忌惮，是另外的原因，请恕我们不能告知大人！”
苏染觉得好笑：“你们不告诉我，难道就能阻止我自己猜？”
“让我猜猜，你们害怕我的，对吧。”苏染抬起手，缓慢的迈起步伐朝怨灵们靠近，“身上带着浓重的戾气，阴力也不是纯净的，很是浑浊。杀了很多的生灵，带着余孽！”
苏染一字一句道，字字珠玑，直戳怨灵们的心房。
怨灵们只感觉这一刻的苏染，很可怕，很可怕！
可怕到不由自主的臣服，不由自主的畏惧。
“既然违背天地，肆意杀生，犯了错便是犯了错，谈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找借口？”苏染冷声道，小小的人儿恍若在这一刻变了一个人般，让人直接感觉那小小的身体里面蕴藏着一个极其强大的灵魂。
怨灵们在苏染如此气场下畏惧得无法开口为自己辩解。
可是它们不甘，它们怨！
难道就这么让自己消于这世间吗？
于是它们拼着全力挣脱掉苏染带给它们的气势威压。
“大人，我们有错，可那些人又怎么没错！难道他们害死了我们就应该平稳的活着，不受惩罚吗？”
“可并不需要你们来出手！”苏染微微阖了下眼，再睁开，迸发出凌人的光：“既然能想到我，那应该会想到和我相见的下场究竟会是什么，生于死的审判！”
那是对灵魂的。
苏染感觉自己的口里的话都不想是自己说的了，简直不受控制了！
这样高端大气上档次、威风凛凛的话是她说的吗？
感觉好厉害啊，有木有！
不过这控制自己说话的人究竟是谁？
苏染心底疑惑。
“我们以为大人您不会……”
“苏染”冷笑的接话，“以为我不会记得自己的职责，最后有你们狼狈为奸？简直可笑！”她抬起手，一道光芒袭击了过去，“身上背着业障就该清洗一下，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先承受惩罚吧。”
然后便是怨灵们凄厉的惨叫声，和先前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可以说，这次的更为剧烈一些。
良久，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苏染只感觉天地已经白天黑夜变幻了好几次。看着听着怨灵们的叫声表演了好久，虽然现在身体语言不受自己的控制，但是自己还是能够保持着清晰度。
完全就像是来了一个现场版如何净化怨灵过程。
像看电影一样，什么都不需要自己做。只是视角是仍旧是自己的。
可以说苏染现在是个乐观派，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处境如何？
这个控制自己身体的究竟是什么？
是善还是恶？
不过苏染觉得应该不是坏人吧，因为“她”是在净化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