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看苏酥长久不说话,恍惚猜到了她今晚让她做这些是想做什么,她开口道:“不要白费力气啦,我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惩罚。我不逃避,也不想逃避。我只想把你们的人生改正回来。”
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什么,苏母脸色变得难看,她突然抓住苏酥的手狠心道:“酥酥,不要因为我而对她另眼相待,她......她不对劲......她不是个好人!”
苏母的手力气大的都把苏酥都抓疼了,她不明白苏母为什么这么说,或者是席年做了什么让苏母产生这种认知。
“为什么这么说?”苏酥奇怪道。
苏酥自从见到席年之后就对她很关注,并不完全是因为苏母。
因为她从席年的脸上看不到任何东西,就像蒙着一层纱。这对一个相术造诣很高的算师来说,是很新奇的事情。
起码苏酥上辈子从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有些人命格特殊,也许很难掐算到他的未来,但不至于什么都看不到。
比如她上辈子的师弟,就是属于命格特殊,她无法算出他未来的运势走向。但也能算出他幼年悲惨的过往。
最重要的是席年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就是一种给她不太协调的感觉。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就像当初她知道自己将要离开家几天一样。
然而,苏母说完这话之后就躲进槐木筒了,任苏酥怎么问也不愿出来。
见实在问不出来,苏酥也不想过多纠结席年的事。她不喜欢席年,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迫在眉睫的是如何安排面前这两只小女鬼。从跟着苏酥回来之后她们惶惶不安,站在房间里不敢说话。
苏酥按了按额头对两只小鬼道:“你们的尸骨我不方便带着,只能跟那些坛子一起安葬。什么时候想开了愿意去投胎的时候直接告诉我,我会送你们去。”
想到李夭之前说过的事情,苏酥安慰她:“你的情况事出有因,在地府不算太大的罪过,接下来你们要多做好事,行善积德,好减轻自己的果报。”
李夭和罔市连忙点头,她们现在很怕苏酥不要她们。阴尸爷爷要去找他的老爷,其他妹妹也都去投胎了,如果苏酥不愿意留她们,她们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李夭看上去五六岁,其实已经8岁了。也许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她长得比同龄人矮小。而罔市也6岁了。
两人原本也是邻居,都是被家人不喜。同病相怜加上岁数接近,两人的关系生前就很好。只是后来村里闹时疾,两人先后被染上就被扔到庄园。
带着小鬼,白天不好出门。而槐木筒只有一个,总不能三只鬼都挤里头。苏酥决定先补个觉,猴子请她来,总不能需要自己操心回程问题吧?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六点,手机里有范淼淼的留言,她经纪人给她接了个活,她只能自己先走了。给她订了晚上9点的机票,还留了辆车等她醒了送她去机场。
苏酥看了眼时间,迅速把自己的行李收拾了一下,坐上范淼淼留下的车子。
上车时她发现阴尸已经离开了。真是一刻都不愿意等啊。
等苏酥风尘仆仆的站在家门口时,掏钥匙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她皱了皱眉,家里有人来过。
苏酥打开门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客厅里的半面书柜空空如也。
苏酥眉眼微动的走进书房,大略检查了一下,书房里的书籍包括她的笔记统统都不见了,家里大多的柜子都被翻过,连贴身衣服都没有幸免。
苏酥的脾气说不上很好,却也绝对说不上差,很少会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
不得不说,这次他们是真的踩在她的底线上。
窗外有一只纸鹤一直停在窗沿角落上。芝麻大小的眼睛一直盯着客厅。
苏酥眼神一厉,转头对着它张开手掌。那只纸鹤飞快被她吸入手中,她想也不想捏紧纸鹤,再张开时手心里只剩下一堆灰烬。
一向心平气和的苏酥很愤怒!出门一趟,家却被偷了。
这是对她的挑衅!
李夭和罔市瑟瑟发抖的站在门前不敢进来。
冤有头债有主,迁怒他人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苏酥深吸一口气,强行压抑住怒火:“里面还有个房间,你们平时就住那里吧。”
也许是小木人看上去太普通反而没被偷走,苏酥指着小木人道:“白天的时候你们可以附身在这里面。”
李夭和罔市连忙点头,开始帮苏酥整理乱七八糟的柜子。
手机响起,苏酥看也不看接了起来,冷硬道:“我的东西能受得住的尽管拿!”
说完,她不等对方回应,直接按掉了电话。
一个天师的东西都敢伸手碰,她倒是看看他们能有几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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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
左邵生气的把在办公桌上的文件扫落在地,对着电话吼道:“谁允许你们自作主张的!”
电话里的声音很年轻,也很慌张:“我师叔只是好奇她的道法师承何处,所以想查一查,没想到她会提早回来......”
左邵打断他:“是好奇还是想偷师!有本事惹祸就自己去解决,现在出事了就想起来求我了?”
“我师叔现在被道法反噬,昏迷不醒,她下手也太重了!我们......”对面的声音带着不满。
“你们敢用法术去招惹她就要有被她反击的觉悟!你们最好尽快把东西原封不动的给送回去,不然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敢保证!”左邵不想继续跟这群蠢货浪费时间,直接挂断电话。
一边的伍宏义皱眉:“他们怎么知道她的?”
左邵揉揉自己的眉心:“她上了直播,用的法术引起他们注意了。这群自视甚高又爱自作聪明的蠢货!”
张开贵忍不住开口:“就怕她会以为是我们做的。”
左邵无力的坐在椅子上,闻言自嘲:“有区别吗?都是一个部门的,撇的清吗?”
伍宏义顿时想起他师傅的警告,他有些慌了:“不行!这事不是我们做的,绝对不能被扣到我们头上!”
张开贵看了他一眼:“跑不了了,你的两个好师弟也跟着他们一起去的。”
伍宏义脸色大变,苏酥此人的存在他们没有向外说。他也还没叮嘱两个师弟这个人不能招惹。他身体瘫坐在沙发上:“这可怎么办。”
左邵沉默了半响:“按规矩办,私自用道法窥伺民宅,擅入私宅偷取典籍......”想到伍宏义的两个师弟也在内,他抿了一下嘴犹豫道:“记个处分,等通告文件下来我们上门一趟。”
“跟你的师弟他们说,让他们把东西都还回去,该赔礼的赔礼,道歉的道歉。”左邵觉得还是不放心,又嘱咐道。
说完他按着开始抽痛的头,打开抽屉找止痛药。
特殊事件调查局里自然有不少是会些玄门法术的人,平时这些条条框框对他们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导致他们无所顾忌胡作非为。
如今惹上不该惹的人,他也有一定责任,是他对那些人太过松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