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掰着手指头数着。
难道这一路上没遇上什么阻碍就来到了这里了?
瞿兰亦可也不敢相信小苏,咽着口水,瞧着他道:“小苏,你不会向你家主子禀报?”
小苏清俊的脸上又现了丝困惑,扯起自己的头发来,“姐姐不高兴我告诉老主子,可我不得不告诉老主子,姐姐,我该怎么办?”
他手指上粘了几根头发,张大了鹿一般清澈的眼眸看着瞿兰亦。
“姐姐,我该怎么办?”他又问了一句。
瞿兰亦看了一眼他手指上的头发,可不敢再问他了,道:“好了,好了,裴济……老主子问你,你该说什么就说,他不问你,你就别说,如果你不想说,就躲起来,躲得远远儿的。”
瞿兰亦对这种匪夷所思的医术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想了这么个法子,只要他躲着,能躲多久就多久,总能拖延些时间。
小苏点了点头,拍手道:“对了,对了,我躲着不就成了?躲着并不算不听老主子的话。”
他仰着脸,带着一脸的讨好望着瞿兰亦,瞿兰亦不由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头。
他怔了怔,把头在她的掌心蹭了蹭。
瞿兰亦见他这样,不由想起前世后几年之间,他成了太后的宠弟,杀人不眨眼的模样,脸一僵,把手收了回去。
小苏以后定是摆脱了裴济的控制了,但也被裴济养成了那偏执阴毒的性格,所以才会那般杀人不眨眼的。
见他一脸失落,她心底又有些同情,心想日后自己的医术有所进展了,一定得想法儿早些替小苏解了这医术控制才行。
也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医术?
才想着,脑子里便出现一行字,控心术,前朝阴阳堕使留下来的医术。
阴阳堕使,这是个什么东西?
她心底不由一阵窃喜,这也算是个大的进展,有很多她没看过医书的知识,都会在她脑子里呈现了。
正想着,那花园里忽然传出一声惨叫,那声音渗人得很。
瞿兰亦听那声音,熟悉得很,可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瞿兰亦下决心要弄清楚这花园里到底有什么,站起身来,弯下腰就闪躲着朝门口走了去。
也许曹家本来人就少,又或许这花园压根不敢有人过来,她走到门口,一个人也没遇到。
可以看见花园里密密麻麻种的藤状植物了,这种植物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两人来高,藤蔓纠结,根须缠在一起,整座园子里都是,只留下了中间一条小径可以让人通过。
那惨叫的声音,就是从园子深处发出来的。
紧跟着,又传来了一声惨叫。
瞿兰亦忽然间想起这声音为什么这么熟了,这明明是曹轻云的声音!
她心惊肉跳地往前走,双腿发软,几次想往回走了……回头一看小苏,心里像吃了颗定心丸,又往前去。
“死蹄子,你看你做了什么?想翻出老娘的手掌心?还不是一样被五王爷嫌弃,把你送到老娘这里来,这可怪不得我了。”
瞿兰亦拨开了那些藤蔓,就见徐琤华一手插腰,一手拿了个鞭子,往藤蔓上绑着人的甩了去。
藤蔓之上,曹轻云被绑成了一个大字形状,直贴在了墙上。
徐琤华挥一鞭子,她便惨叫一声,身上已经是血迹斑斑。
“娘,娘,您别打了,是我不对,是我的错,可我已经是五王爷的女人了,我又是您的女儿,他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曹轻云叫道。
徐琤华咬牙切齿,“你这个贱婢,要你助五爷成事,你倒好,自己爬上了他的床去!差点连累了我们全家!”
说完,又是一鞭子挥了去。
曹轻云尖叫着痛哭,“娘,娘,您告诉五爷,您是他的亲娘啊,您说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瞿兰亦吃了一惊,这徐琤华是裴济的亲娘?
她透过树叶往外望,仔细看着徐琤华的容貌,初一看还不觉得什么,越看,便越觉得两人长像极像,徐琤华此时脸上的阴冷,像极了裴济平日里时常流露出来的样子。
她看着她脸上的样子,身上忽然间便出了层冷汗。
噼啪,又是两鞭子。
曹轻云身上的衣服裂开了,露出被打得皮开肉绽的肌肤。
“你个死贱蹄子,是不是你在岐儿面前胡说了什么了?他若是知道了,知道了……”徐琤华忽然间往背后望了望,像是怕裴济就站在她身后一样,见背后没有人,这才转过身来,又是一鞭子挥了去。
她怕裴济知道她是他的亲娘?
瞿兰亦咽着唾沫缩回了树丛后边。
“不,娘,我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说!”曹轻云尖叫道,“爹,爹,你救救我,救救我!”
徐琤华打得累了,插着腰休息。
曹庄主从暗处走了出来,递了杯茶在她的手里,看都没看曹轻云一眼,脸上全是讨好,“夫人,别跟这贱蹄子一般见识,她就是皮痒想讨打!夫人,别打坏了你一双纤纤玉手了……”
瞿兰亦一阵恶心。
一家子的变态!
她小心地把头缩到了树后,把身子藏得更严实一些。
徐琤华接过了曹庄主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口,忽然把杯子摔在了地上,不耐烦地道:“什么茶,这么苦?”
曹庄主脸上现了丝惊慌,“这茶不好么?让他们重新砌过?你瞧,夫人,轻云她也不是故意的,都是为了咱们家好,她如果嫁给了五王爷为妾,也能帮得上您,能在五王爷面前说得了话……”
徐琤华手里鞭子一挥,一鞭子就打到了曹庄主的脸上,让他面颊上起了好大一条红印子,她呸了一声,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她是什么东西!一个贱婢而已,岐儿会看得中她!不给我带来灾祸就不错了!”
她恶狠狠地盯着他,像是要择人而嗜。
她那一鞭子豪不留情,打得他脸上起了好长一道口子。
曹庄主捂着脸后退了两步,嘴里边嗫嗫,“琤华,咱们到底夫妻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