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无法,只得拿了披风来,给她穿上,让她自己一个人走了。
瞿兰亦走向了瞿希墨的院子,走到半途,才想想自己这是干什么?
她心底里竟然隐隐有些期望见到那人了么?
她跺了跺脚,便往回走,来到小竹林的时侯,就听见有人在哭泣,“夫人,是我错了,您大仁大量,原谅我一回吧。”
她拨开竹叶望过去,便见瞿夫人和几名仆妇站在假山下边,显见着刚刚回府的。
方容跪在她的脚底下,仰着还没消肿的脸,泪雨滂沱。
瞿夫人道:“方容,你怎么会在瞿府?”
“夫人,我,我,今儿一早,我便来了,想要见您,可惜您出去了,我便在客房等着……夫人,我都瞧见了,全都瞧见了,我不会说出去的,只要夫人让我们母女俩重回瞿府。”
瞿夫人冷笑了起来,“你瞧见了什么?瞿府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方容仰起脸来,又瞬即垂下,道:“夫人,这么多人看着,您真要我全说了出来?”
瞿夫人四周围望了望,一招手,让两个人扶起了方容,往西厢房而去。
瞿兰亦实在是好奇得很,方容到底瞧见了什么?居然敢拿这个来要胁娘?
她脚一动,想要跟着去看看。
哪知脚底下踩着了根断树枝,啪地一声。
瞿夫人一转身,便瞧见了她,道:“瞿兰亦,还不出来!”
瞿兰亦只得走了出来,向瞿夫人行礼,“娘,您回来了?”
瞿夫人冷冷地道:“大家闺秀,专做这等鬼祟之事,你是想干什么?”
瞿兰亦谁都不怕,只怕她娘板起了脸,她一缩脖子,道:“娘,我只是偶然间路过,听到你跟她说话,便过来瞧瞧,怎么,她又向你说是非了吧?”
方容满脸憔悴,身子微微发着抖,听了这话,却抬起头来,拔高了声音道:“什么是非,我看见的都是真的!太子殿下饶不了你们瞿家的!”
瞿兰亦吃了一惊,瞪大了眼道:“你再说一次,太子殿下为何会饶不了瞿家?”
方容冷笑了起来,“瞿兰亦,你就快和我一样了,就快了……”
她还想再说,瞿夫人一挥手,两个婆子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把一块脏布塞进了她的嘴里。
“表姑娘失心疯了,快把她带进屋子里,好好儿地看着,别让她到处乱走!”瞿夫人吩咐。
两个婆子应了声是,将挣扎不休的方容拉了下去。
瞿兰亦道:“娘,她到底知道了什么?怎么不让她说完?”
瞿夫人道:“她疯了,你也跟着疯?她有什么好说的?行了,兰儿,娘刚刚才回府,也累了,你先回去,等娘梳洗了,再找你说话。”
瞿兰亦只得应了,自己往回走,走了两步,躲在假山石后,见瞿夫人离开了,便往西厢房而去。
西厢房门边,两名婆子守得严严实实的,见瞿兰亦来了,笑道:“姑娘,夫人有吩咐,不许任何人来见她,您还是先回去吧!”
瞿兰亦冷笑起来,“陈婆子,你有胆管本姑娘的事?娘说的任何人,怎么会包括我?你那小儿子因欠人赌债还在府衙关着吧,你今日若不让我进去,我便让他关一辈子!”
瞿兰亦把恃强凌弱发挥到了极致。
陈婆子大惊失色,“姑娘,你怎么知道的?求姑娘跟老爷说说,帮帮我那不肖子!”
她流着眼泪便跪了下来了。
瞿兰亦道:“好说好说,你知道怎么做了?”
陈婆子一见她的眼神儿,从地上爬了起来,识相地拿出钥匙出来,道:“姑娘,您可得快点儿,别耽误功夫,夫人一会儿就会来找她说话了。”
她同意了,李婆子自然无话可说。
瞿兰亦推开门走进了西厢房,刚一开始,还不适应屋子里的黑暗,找了半晌,才发现方容呆在屋子角落里,缩成了一团,不停地颤抖着。
“方容?表妹?”瞿兰亦叫了两声。
她没有应,依旧缩在角落里。
瞿兰亦想了想,便道:“我是瞿兰亦,我来看你了,表妹,你不是最恨我么,我来了,你反而不敢来见我了?”
瞿兰亦从角落里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瞿兰亦跟前,忽地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瞿兰亦,哈哈哈,你完了!你也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瞿家完了,不,还要惨!太子殿下绝不会放过瞿家的!”
她又在说这句话!
为什么?
这可不是什么疯话!
瞿兰亦冷哼一声,“方容,你可真是得了妄想症了,枉我们瞿家对你这么好,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们母女,你却盼着瞿家不好!”
方容侧过头望她,狠狠地道:“瞿兰亦,我哪点儿比不上你,为什么人人都宠着你让着你?就因着你出身瞿府,你的爹是瞿长卿!瞿兰亦,有朝一日,你也会像我一样,寄人篱下,看下人的眼色过日子的!有生之年,我能看到你变成这模样,我便什么都值了!”
她满脸疯狂,眼眸充满了血丝!
瞿兰亦决心要再刺激她一下,冷笑一声,“方容,这是你想出来的吧?你且放心,瞿家好得很,我也好得很,以后,我会嫁入高门,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而你,真只能嫁给贩夫走卒了!”
方容尖叫了起来,“瞿兰亦,你还在作梦呢,你不知道你爹做了什么?他杀了人了,杀了人了!”
她身子缩成了一团,仿佛又看见了刚刚的情形,“满地都是鲜血,如果不是他挡在太子跟前,太子便没命了!”
瞿兰亦越听越糊涂,“方容,你到底在说什么?谁杀了谁?没错,是我爹救了太子……”
方容尖声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嘲弄,“你爹救了太子?他救了太子……”
身后的门忽然间呀地一声打开了,瞿夫人怒喝,“瞿兰亦,你干什么?竟然不听娘的劝,私下来见这贱婢!”
两位婆子急步上前,扭住了方容的胳膊,在她嘴里塞进了布巾子。
瞿夫人冷冷地道:“跟我来!”
瞿兰亦缩着头跟她出去,道:“娘,我只是好奇,她一幅拿住了瞿家把柄的样子,我就想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