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灼苦着脸道:“太子妃殿下,太子妃殿下……”
瞿兰亦拔脚就往前走,正走着,两名小宫婢从长廊之下闪了出来,拦住了她,“太子妃殿下,您不能再往前走了。 ”
瞿兰亦道:“闪开。”
那两名宫婢拦在了她面前。
屋子里忽然间便传出了一声凄厉惨叫。
瞿兰亦听出来那是娘的声音,惊得浑身冒出了冷汗,把面前的两名宫婢一推,就往屋子里冲了去,瞿希墨则拔出了腰间宝剑。
任灼见形势不好,忙大声道:“拦住,快拦住!”
内侍也顾不上失礼了,齐齐上前,拦住了两人。
屋内又传来一声惨叫,依稀掺杂着人声,是王忆之的声音,“瞿兰亦……你,你这个贱妇……”
这是怎么回事?
两兄妹互相望了望,瞿希墨手持宝剑,大声道:“娘,娘,是你吗?”
屋内的声音忽然间便没有了。
像是被人生生地掐断了。
瞿兰亦与瞿希墨忙往屋子里冲了去,可内侍却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
其中有几位更是武功极高的大内高手,一上来,就把瞿希墨缠住,和他过起招来。
容青与几名丫环围聚在瞿兰亦跟前,护着她。
瞿兰亦看着大殿之内,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急得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里面到底在干什么?
任灼隔着几名侍卫,遥遥向她道:“太子妃殿下,请您别听人胡言乱语,先到偏殿歇息,且等太子回来之后,再作解释。 ”
他急得不成,这样紧要的关头,怎么让屋子里的人叫了出来,还恰巧被太子妃听到了?
他使了个眼色,让人进去查看。
正在此时,两名宫婢踉跄从门边跑了出来,其中一位大声尖叫,“不好了,王良娣发疯了,她要杀了瞿夫人……”
任灼一个箭步走了去,一掌打到了那宫婢的脖子上。
这宫婢软倒在地,另外一位则是吓得索索发抖。
任灼皱紧了眉头看着这两位宫婢,季如常到底在干什么?
他四周围望了望。
惠儿躲在隔壁的屋梁之上,她的面前,有一个小小的银炉,银炉里燃起了熏香,她用一把小扇子把那股烟扇进了墙上那孔洞之中,烟就顺着那孔洞飘进了隔壁的房间里。
南宫凤盘腿坐在她身边,凑近那孔洞往隔壁望,道:“还真发了疯去,时间倒是刚刚好。”
惠儿垂着头道:“六公主吩咐,我怎么敢马虎,刚好季如常替瞿夫人换了血了,治好了她的病了。”
南宫凤搓着手道:“等瞿姐姐进门,看到下边的情形,就有好戏看了,夏候旭这下子会被瞿姐姐恨死的!”
惠儿眼神闪过,默默无语。
隔壁又传来了两声女人的惨叫。
那惨叫声传出屋外,瞿兰亦哪里还能忍得住,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刀来,比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向任灼冷笑道:“任灼,今日本妃便要走进这屋子,你若想拦着,就是想逼死本妃!”
说完,手里的刀子直刺进了脖子里。
鲜血沿着她的脖子直往下流。
任灼吓得魂飞魄散,双手直摇,“太子妃殿下,你且先等等,太子马上便回来了,他回来,向您解释,您便什么都明白了,您先别着急……”
瞿兰亦哪里会理他,手里刀子架在脖子之上,直往屋子里走了去。
任灼无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那些内侍宫婢面面相觑,齐齐看着任灼,等他吩咐。
任灼额头冒出冷汗来,哪里敢拦着。
算了,这个时辰,季如常也应当替瞿夫人治好的病了,太子妃殿下看到了,就什么都明白了,她进去,便进去吧。
任灼在心底里安慰着自己。
王良娣替瞿夫人输血,其间是出了什么差错,这才让王良娣神情不正常了,幸好是她不正常,而不是瞿夫人出了什么事故。
只要瞿夫人好了,就当真是拨开乌云见明月了。
任灼一摆手,阻止了想上前拦住的几名宫娥。
瞿兰亦绕过屏风,冲进了内室,就看见室内一片狼籍,两名宫婢头被打破了,躺倒在了地上,两排并列排着的床榻被子零乱,上面空无一人。
地面之上,有点点滴滴的鲜血。
任灼与几名宫娥也跟着走了进来,往室内一瞧,顿时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季如常呢?”
瞿兰亦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任公公,季如常?这屋子里还有季如常?你叫他来干什么?”
任灼叫苦连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太子妃殿下,不是这么回事,季如常来,是替瞿夫人治病的!”任灼道。
他走上了前去,想要解释,就瞿希墨拦住了。
容青等更是虎视眈眈地直盯着他,围绕在瞿兰亦的跟前。
瞿兰亦哪里还会信他,笑了起来,“任公公,你这话可真有意思,这里是王良娣的住处,季如常来到王良娣的住处替我娘治病?”
任灼跺着脚道:“太子妃殿下,真是给你娘治病,太子安排这一切,都是为了瞿夫人……”
正在此时,内室又传来了响动。
瞿兰亦两兄妹推开面前拦着的宫婢,听到内室传来了响动,忙直冲了进去,就看见王忆之一手拖住瞿夫人,另一只手,掐在了瞿夫人的脖子上,两人的衣袖之上,都粘满了血迹。
瞿夫人闭着眼,昏迷不醒。
季如常在几步之远的地方劝着,“王良娣,您且听臣说,臣这是在替你治病,将你体内的血放了出来,你气血过于旺盛的毛病就会好了。”
王忆之眼神有丝茫然,却一伸手,掐得瞿夫人的脖子更紧了,“你胡说,她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你也在替她看病,你喂她喝的是什么?是什么?”
季如常暗暗叫苦,不知道怎么去解释,本来好好儿的,替瞿夫人换了血去,正在替她们抱扎伤口,想不到王忆之无端端地醒了过来,就开始发疯了,先是砸了两个宫婢的头,然后把瞿夫人拖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