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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布鲁斯.韦恩刚刚度过了漫长的一晚，而现在他要迎接的是更加漫长的一天。
此刻他的眼睛满布血丝，双腿止不住的打着摆子。当然不是因为他在昨天晚上与哥谭着名喜剧人小丑大战了一整晚。事实上，小丑现在就在阿卡姆疯人院里好好待着。韦恩很难评价他的状态。一个疯子突然变成正常人是什么原因？疯子又疯了？
但现在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是。
『我再也不会吃那个该死的加纳墨西哥肉卷了！』
就在昨天中午，信心满满的布鲁斯.韦恩少爷在给他忠诚的管家阿福留下一封信件后，用昂贵的化妆品给自己画了点妆，随后吧，换了身不那么显眼的衣服。潇洒的对着镜子打量了一番，然后一头钻进了哥谭最底层的贫民窟。
他来到这里是因为一个赌约，一份疯狂的赌约。
韦恩如今现在躺在这四面漏风的破屋子里，牙齿冷的打颤，肚子像是被红坦克狠狠来了一圈。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小丑。
翠绿色的眼睛明亮真诚，如同一个孩子那样带着纯粹的好奇，但那只是表象。布鲁斯韦思深知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多么的疯狂危险，他那羸弱的人类之躯不过是被他禁锢于尘世的表现。
“何必如此严肃，我的小蝙蝠。”
“闭嘴。告诉我，市长去哪了？”
“哦！”
小丑特地拉长了声调，表现的无比惊奇，甚至有点无辜的表情。
“那只是个消耗品，不是吗？我还没有见过在这能活过一年的市长，哥谭抛弃了他，但我不会。”
领子被猛的揪起，升腾起来的黑暗将小丑完全笼罩。
“告诉我。”
韦恩的声音像是如同一把钢刀一样自心底刮过，将恐惧深深地刻下。但这对于小丑来说却是丝毫没有作用的花哨伎俩。
“不要急，小蝙蝠。你看，我也是哥谭人。我只是想让这座城市变得更好。真的，你看。我给了他一大笔钱，还给了他一些小小的建议。”
……
记忆渐渐模糊，但是那张面容却越来越清晰。猩红的唇肆意的裂开，于恶魔的口中吐出了致命的诱惑。
“打个赌吧，蝙蝠侠。你不需要去管那个家伙，到时候你会再来找我的。哈哈哈！”
“咳，咳。”
寒冷打断了韦恩的回忆，就像哥谭这座城市给予人们的永远只有冰冷的鞭子。
“一个月，就像我刚来到这个城市一样！小蝙蝠，你懂吗？我当时身无分文，像野狗一样爬了一个月，然后开始逐渐体会这个城市的魅力，她太美了！”
说到这里，小丑假惺惺的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哦，真希望我一个月后还能再见到你。这座城市就像是严厉的后妈，给人的只有挨打，挨打，还有挨打。哈。”
韦恩甩了甩头，将脑子里小丑的身影甩了出去。脑子里的幻象意味着他可能生病了，这不是一个好消息。现在才是第一天，他就快被哥谭这个城市折磨的奄奄一息了。
昨晚吃完那肉卷后，难以抑制的咆哮，在他的肚子里翻腾，这是绝无仅有的火辣体验。不同于迅速的火辣，冰冷的折磨总是缓慢的。
没有帮派，再加上是一个强壮的成年男人。那些还算友善的居民，除非是疯了才会把这样一个危险因素，放进自己家里。
最后还是一个心善的养猫妇人，把他领到了一处四处透风的破屋子面前。
墙壁像是豁牙的小孩那样嘲笑着韦恩，床板更是破旧潮湿。冷风呼呼地灌着，在经过那些数量繁多的孔洞时，甚至还能构建出一首听起来不错的悲伤小调。
一切能用的东西都被尽量搬走了，不搬床板的唯一原因就是。这名义上归那老妇人管。
是的，她是这栋破烂大楼的头。
罪恶已经深入这片大地的骨髓，对于哥谭人来说，最简单的制度就是，头儿。那位老妇人年轻的时候是个护士，在这里帮助了很多人。所以当她晚年时，周围的帮派让出了这栋破烂的大楼。
尊敬，但是在利益的驱使下，所谓的尊敬只剩下了一点火苗。这栋3层高的大楼曾经有40多个房间，但是现在能住人的就剩下10来间了。
她给了韦恩一个最远的房间，不是最坏的，也不是最好的，安全才是首要。然后那老妇人担惊受怕似快步跑回自己的屋子，狠狠的锁上了四五道锁。
韦恩感觉现在自己的脑子很杂乱，各种各样的回忆不断浮现，甚至让他没有办法清晰的思考。他现在必须明确自己的意志，“融入这里。”
那个男人带着疲惫缓缓说道。
从床板上蜷缩起来，手脚像是被冰块冻住了，脑袋还带着隐隐的钝痛。
深呼吸了一口，涌入肺里的冰冷水汽，简直要把它戳穿。
“咳。”
韦恩摇摇晃晃的走到水管面前，他现在已经不指望喝口热水了。但腹泻所带来的脱水催促着他，催促着他用水来滋润自己干咳的喉咙。
用力掰下，但那早已生锈的水管，一滴水都没有。
他突然有点想笑。
自己犯蠢了，一个连墙壁都破破烂烂的屋子，怎么可能还有自来水？
肚子的轰鸣和干裂的嘴唇提醒着他自己需要食物，浑身的隐痛与肚子的痉挛更是在告诉他该到休息的时间了。
推开本就不存在的门板，韦恩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四周传来窥探的目光。
畏惧与渴望。
他就像是一只慌乱中窜入羊群的狼，被那些利角抵着，无处可去。现在他只能祈祷那位妇人再发一次一次伤心了。
叩，叩叩。
嚓！
一块铁片被拉开，黑洞洞的枪口从门上伸出。
雷明顿m129，一把老古董的霰弹枪。但这个位置，它带来的安全感足够自保了。
“谁？”
“是我，昨天被您救下的那个人。”
“滚！我不需要感谢，滚远点！”
“我只是，”
韦恩的话语卡在喉咙有些难以启齿。他是一个相当傲慢，相当自负的人，甚至于这份骄傲害死了他最钟爱的罗宾。
同样这份骄傲现在也束缚住了他。
要么向哥谭低头，要么向小丑低头，滚回恩韦庄园去吸奶。无论怎么选择，都会令那小丑哈哈大笑。
“我需要一些帮助，夫人。”
“滚。”
正像小丑说的，哥谭是个严厉的后妈，他给予你的只有数不清的鞭子。
又饿了一个早上，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想和他沟通，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直到他走远才会放下随身携带的武器。至于那些商店的主人，还没有等韦恩走近便举起手中的长枪短炮吆喝着。
拖着疲惫的身躯重新返回那栋烂尾楼，趁着中午暖和的时候，他需要休息。这样才能够在晚上去更远的地方来找到一份食物。
而当他经过那扇铁门时，老妇人叫住了他。
“进来吧。”
这间房子明显比他住的要好上很多，暖和，安宁，还有一群猫。那些毛茸茸的团子投来蔑视的眼光之后，就重新聚集在了炉子旁边。
“给，饿坏了吧。”
一小块儿皱巴巴的干面包和一杯稍显浑浊的热水。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好人。小子们告诉我你今天的遭遇，你没有威胁。”
“我需要做什么？”
“让我想想，15美金。这是你这个月的房租和这顿饭钱。”
这时韦恩才放松下来，两三口吞掉了面包，然后将那杯热水一饮而尽。
面包很干涩，咽下去的时候像是吞了一嘴的锯末。水也是刚刚烧开的，但即便如此，也盖不住其中那股怪异的汽油味儿。但他知道，自己终于能开始触摸哥谭这座城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