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赢。”
扎卡里停下手指，已画好的魔法阵闪烁一下，没了踪迹。
“跟我说干什么？”爱莉希雅歪了歪头。
“[超越视界]到底是什么？”
扎卡里从她手中接过施法素材，倒是换了个话题，
“我的魔法天赋一般，即使凭借龙性，能很快学会运用魔法，但魔法的反解析和设计一向不是我的强项。鸟生来会飞，可不是所有鸟都知道飞行仰仗的是拍打空气提供的升力。狼生来会撕咬，可几乎没有狼知道是什么东西为它的下颚提供能量。”
“到了解析艾德身上的转变魔法的时候，我才察觉到……有些东西是真的不一样了——我看得到。”
“从艾德身上的魔法痕迹提取到尸鬼的特征信号，进而设计识别魔法，就像从拆散的毛线还原一件毛衣，再设计一辆织衣车，倒不是说做不到，只是大概要花百来年——但我去看那些痕迹，就像它亲手在我面前织衣一样。”
时间不是连续前行的，
“我的那些积累并没有白费……连我自己都有些害怕，千年来读过的那些书，我分明连书名都不记得了，在借用那些知识去实现魔法自动化的时候，却仿佛又能闻到那些书上的霉臭味……我还是第一次觉着我可能是个法师。”
顿了顿，扎卡里自言自语道，“要是知道长城和风息堡是用什么能量来维持魔法的就好了……能省不少素材。”
“嗯？很了不起嘛。”爱莉希雅朝另一边歪头，语气很是敷衍。
“可即便如此，在你‘许愿’和‘归还’能量的时候，我还是什么都感觉不到。”
扎卡里切入正题，
“我眼睛看得到，但[超越视界]反倒告诉我什么也没有发生，布莱顿，牧师他们也什么都察觉不到。我想学这个。”
“可是啊，格雷森。我就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飞起来的鸟儿哦。”爱莉希雅扇着翅膀说。
“……那倒也罢了。”
他本来也没报什么希望。
“笃笃。”
有人敲响了他们的门，
“扎卡里大人，到用餐的时间了。”
守夜人总司令莫尔蒙的声音从门那边传来。
“我不需要进食。”扎卡里给总司令开门，“国王塔的识别魔法已经完成了，调来的新兵和马匹什么的带来走一走。”
“明白。感谢您，扎卡里大人。长夜的史书会感谢您的功绩。”那位总司令的脸上有些动容。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艾德、提利昂和泰温吧。”
——“扎卡里大人，”小恶魔提利昂那时进言，“要给长城调拨人手，最好从史塔克和史坦尼斯的势力里调拨，一来他们本来就是北方善战的勇士，二来也给七大王国作表率，三来，君临局势已定，王室之争和二王叛乱已经结束，不宜留着闲兵不用。我父亲泰温那边么，您应该也听过一句话，‘兰尼斯特有债必还’，老狮子虽然野心勃勃，但他可不是我那傻姐姐，他知道复仇的对象是异鬼。我听说‘寒冰’碎裂了？不妨将它熔成两把剑，将其中一把送给泰温·兰尼斯特。七大家族只有兰尼斯特没有瓦雷利亚钢做的剑，将它作为两家和好的标志吧。”
“离冬天还有多久？”扎卡里回过神来，向总司令问。
“十一天。”那总司令立刻答。
过了三天，看来这次构建识别魔法只用了一天。不久前君临的两个识别魔法倒是都花了三天时间。
他越过总司令那漆黑的肩甲向后看去，还能看见许多新面孔——今日从临冬城调来的一万士兵应该已经到了，他们是效力于艾德的妻子，留守临冬城的卫兵，再过几日，从赫伦堡往回赶的四万北境士兵也能赶到。史坦尼斯单骑赴南，因此他的陆军和海军还在龙石岛，算不上远。
“龙石岛的人呢？”
“已经到东海望了，既然您的魔法已完成，明日便可让他们进来接受检测。”
史坦尼斯有一万陆军和两万海军，那两万海军在地上能发挥的作用也许有限，但那两百艘好船可起了大用——它们不断向北运输物资，比如高庭的粮草，兰尼斯特的金龙，风息堡的士兵。
在冬季来临前，至少能筹备到八万的士兵和足以坚持三个月的粮食……可三个月后如何，可就难说了。农户们很少在夏季屯粮，即使前些日子动乱频发，屯了一些，也不足以供七国度过整个长冬……
算了，叫他们自己头疼去吧。
“我去外边看看。”
——
亚里在训练场舞着剑。
扎卡里认得出来，那是在模仿布莱顿的架势。他们的战术风格不同，用行会的术语来说，布莱顿的风格属于“守护”，能为友军争取优势，而亚里的风格属于“防御”，倾向于滴水不漏地防守反击。
“今晚的羊肉浓汤和黑面包不合你的胃口？”他走到亚里身边。
“……我已经吃过了。”亚里只是稍稍停了停，又立刻挥起剑来。
“我听说这里的教头很是严格，但倒也不至于严格到连晚饭时间都不让休息。”
“是我自己的意志，扎卡里先生。[游戏人]特质实在是很好用，我发现，就算饭后剧烈运动也不会撑得难受。”
“……嗯……我记得你出完任务，喜欢去找罗纳德喝个通宵……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勤奋？”
“……今时不同往日了。扎卡里先生，”亚里稍稍停下来，“‘造就死亡’……这份契约已经完成，我意识到得太晚……我不能再这样……”
“班杨的死不是你的错。”
“不，就是我的错。我要是像您一样无所不能就好了。”亚里口中呼出一串白气，又挥起剑来，“我在您手下经历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于是以为不可思议的是我，可我只不过是个过客，谁在队中都一样。”
“你过于自卑了——”“是我以前过于自负了。”
“自卑和自负只有一线之隔。亚里，我明白你的感受。”
“是么？扎卡里先生……可我没见你练过剑。”亚里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