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娘,你这个主意很好,我是在想,那咱们要不要干脆就开一家糖水铺子。”
宋宁饶有兴致的看着苏氏,像是完全从刚才那股子低落的情绪中彻底的走了出来。
苏氏见宋宁又恢复到以往的摸样,也是一脸的欣慰。
“糖水铺子,可以啊。”
和丰州城人嗜辣不同,丹阳县人饮食习惯更偏向清淡。
像是甜酪、各种甜汤、糕点。
苏氏更是信手拈来。
以往家中没有余粮时,苏氏便会经常在周围采摘一些鲜花回来,给孩子们做各种口味的鲜花酿,和鲜花糕。
宋宁和苏氏聊完,内心也是有了些初步的想法。
她虽然不会做饭,但是前世时,酷爱烘焙,学习了不少甜点的做法。
现在唯一的难点就是,她空间中的那些现代化的电器统统用不了。
因为没有电。
但是宋宁想到了烧窑的火炉,要是能在室内砌一座那样的窑炉,岂不是就完美解决了烤箱的问题。
接着,宋宁又在房间里和苏氏聊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将一脸兴奋的苏氏送回去。
既然有了目标,宋宁便开始着手计划。
第一件事,便是找人制作窑炉和找一个合适的铺面。
当然在这之前,宋宁眼眸中闪过一抹寒光。
那个回春堂的掌柜,也迟早是个祸害。
这么想着,宋宁主动走到了顾朝的院子里。
刚一进去,就看到顾朝拿着一个油光锃亮的鸡腿正在给小黑喂食。
见到是宋宁,顾朝还有些心虚的将鸡腿朝着身后藏了藏。
“这鸡腿不是我偷的,是苏婶子给我的,我不舍得吃这才拿来喂小黑的........”顾朝结结巴巴的解释着。
宋宁神色淡然:“我又没有问你鸡腿的事情,你心虚什么,既然我娘把东西给了你,那这鸡腿就是你的,你想怎么处理,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见宋宁并不像是生气的摸样,顾朝这才安心下来。
以往在乞丐窝的时候,没东西吃,那群老乞丐总是打小黑的主意。
想要将小黑杀了吃肉。
多亏小黑机灵,这才一次次的逃了过去。
顾朝总是会将自己的食物分一半给小黑。
那群老乞丐看到了就会说她糟蹋粮食,骂她不知好歹。
要不是她小小年纪就有一股子不要命的狠劲。
只怕是早就被欺负死在那破庙里了。
所以顾朝很怕宋宁会和那群老乞丐一样,觉得她将鸡腿剩下来喂狗,是一件蠢事。
“你......你是有什么事情吗?”顾朝垂着头询问道。
宋宁也没有客气,直接将手中的一个瓷瓶递给了顾朝。
“明天,你拿着这个东西,送去给城隍庙的薛神医,你就说,我有笔买卖要和他谈。”
宋宁本来是想着今天自己去的,可是半路遇到了那种事情,彻底搅乱了她的心神。
宋宁不想在等了,便直接叫和薛老头有过接触的顾朝去说。
但凡那薛神医真的像顾朝口中所说的,医术了得,还爱戴百姓,宋宁就不怕对方不上钩。
顾朝有些疑惑的接过瓶子,“你是想拉拢薛神医吗?”说完她好奇的看了宋宁一眼:“你还会给人治病?难不成你要开医馆?”
顾朝的表情,实在是有些大惊小怪。
宋宁无奈的扶额,“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本来就是个大夫,给小黑治病,才是不得已为之?”
闻言,顾朝长大了嘴巴,一脸尴尬的站在了原地,她好像一直都误以为宋宁只是个会给动物看诊的赤脚大夫。
“可是那薛神医从不接受医馆的聘用,之前回春堂的掌柜的亲自请薛神医看诊,结果是被薛神医用扫把打出来的。”
宋宁不以为意的笑笑。
“你将这瓷瓶原封不动的带过去就行了,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顾朝将信将疑的应下,将瓷瓶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
“不过,你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啊?怎么闻着还有一股子淡淡的香味。”
宋宁淡淡浅笑,“治病救人的好药。”
临走前,宋宁又看了一眼顾朝瘦的颧骨突出的小脸,又看向石桌上随意摆放着的两个干瘪的窝头。
“厨房有酥酪,你去舀一碗,灶上应该还有我早上留的小菜,你都可以吃。”
“今天取回来的药,你自己煎服,你跟着薛老头打过下手,我就不教你了,六碗水煎成一碗。”
“其中的活血草,你单独碾碎给小黑敷在胸腔的位置就行。”
宋宁交代完,也不管顾朝呆呆的楞在原地,便径直朝着外面走去,只是在踏出房门前,还是停顿了一下。
“你应当年岁比我小些,你要是不好意思唤我本名,就和阿珩他们一样,唤我阿姐吧。”
顾朝看着宋宁离开的背影,内心生出一股莫名的雀跃。
像是一朵初春绽放的娇花,终于找到了足以生根发芽的土壤,可以承载自己的一切,像是无所依的浮萍终于不再四散飘零。
让她在寒风中也可以生机勃勃,傲然独立的生长。
这短短的几天,几乎将顾朝的人生搅了个翻天覆地。
可她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惶恐。
相反的,自从认识宋宁的这几日。
才真真切切让顾朝感觉到,她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
而不只是一个在大街上和野狗抢夺食物的“小杂种”。
......
上京城。
永安王府内,影一大气都不敢喘的跪在沈淮安的面前,头埋得极低。
“世子,潇湘馆那边传信说,药王谷传人跑了,没有抓到.......《医经》似乎是被那凌霄转送给了一个刚及笄的小丫头。”
“媚儿姑娘说,那丫头邪门的很,她们正准备抓人,画舫就遭遇了袭击,有人携带火药炸了画舫,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丫头已经带着《医经》逃跑了。”
沈淮安闻言,脸上情绪不显。
只是那双如玉的手,却烦躁的不停在梨花木的桌面上不停的敲击着。
影一明白,这是沈淮安生气的前奏。
沈淮安向来不轻易的动怒,但若是触及到了对方的底线,那么沈淮安的狠辣,足以令所有人胆寒。
“太后那边的探子处理掉了吗?”
沈淮安转移了话题,眸色晦暗,猜不透这个男人此刻在想什么。
影一递上一个名册:“影卫中,有三人是太后安插的密探,还有给您送到府上的护卫、丫鬟,一共是五十八人,这次通报消息的正是影卫中人,已经全部收掉了。”
听到太后在自己身边安插的密探的人数,沈淮安都没有忍住轻笑出声。
“我的这位好姑母,还真是一点都不放心我啊。”
影一见沈淮安满脸阴翳,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世子,那南疆的废太子,还有新贵四皇子,不日就要入京了......那云陵闹着说要见您。”
沈淮安那双上挑的凤眼微阖,掩藏起心中的不悦。
苍启近年的内乱频发,再加上各种天灾人祸,弄得民不聊生,百姓哀声哉道。
正因此,区区一个弹丸之地,南疆,都敢跳到他面前班门弄斧。
沈淮安垂眸,揉揉发痛的额角,强忍着不耐,“等南疆那边的人过来,你通知我,我抽空去见一面。”
“是,属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