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刘十要杀木雷
众人刚安顿好,忽听旁边有人粗声粗气的骂道:“你是甚么东西,居然也来打科举的主意?这科举第一,我们小王子是做定了的,我劝你还是夹着尾巴早些走罢!”
巴石等一听,都是怒从身上起,心想什么人如此无礼,胆敢上门辱骂?开门一看,只见七八条粗壮大汉,站在院子中乱叫乱嚷。
巴石和朱丹都是十分精细之人,只是朱丹多了几分文采儒雅,巴石却多了几分霸悍之气。两人各不出声,只是在门口一站。只听那几条大汉越骂越粗鲁,还夹杂着许多听不懂的番话,口口声声“我家小王子”如何如何,似乎是西域王子的下属。
巴石和朱丹相视一笑,便欲出手打发这几条大汉,突然间左首一扇门砰的开了,抢出两个人来,一穿黄衣,一穿黑衣,指东指西,霎时间三条大汉躺在地下哼声不绝,另外几人给那二人拳打足踢,都抛出了门外。
那黑衣汉子道:“痛快,痛快!”那黄衣人道:“非也,非也!还不够痛快。”
但听得逃到了门外的西域武士兀自大叫:“姓慕的,我劝你早些回哈萨克去的好。你想参加科举,惹恼了我家小王子,「以汝之道,还施汝身」,灭了哈萨克,那就有得瞧的了。”
黑衣和黄衣人一阵风赶将出去。但听得劈啪、哎哟几声,几名西域武士渐逃渐远,骂声渐渐远去。
木风坐在房中,听到二人,一时打不定主意,是否该出来和二人相会。
两人向巴石、朱丹一拱手,说道:“两位来到这,是来瞧瞧热闹呢,还是别有所图?”巴石笑道:“二位如何,我二人也就如何了。”
黄衣人脸色一变,说道:“公子也是来做第一么?”巴石道:“正是。我一介白丁,人品虽佳,门第却是不称。”
黄衣人脸色更是难看,道:“非也,非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人中龙凤,岂是你所能比拼?”
黑衣人冲进门来,说道:“三哥,何必多作这口舌之争?待来日金殿比试。大家施展手段便了。”
黄衣人道:“非也,非也!金殿比试,那是他们的事。口舌之争,却是我哥儿们之事。”
巴石笑道:“口舌之争,你天下第一,古往今来,无人能及。小弟甘拜下风,这就认输别过。”
一举手,与朱丹回入房中,说道:“朱贤弟,听那人说来,似乎还得参与一场甚么金殿比试。木风伤重未曾痊愈,并无把握,倘若比试施展不出,不但第一做不成,还有性命之忧,那便如何是好?”朱丹也是束手无策。两人去找萧竹商议。
萧竹道:“这金殿比试,不知如何比试法?是单打呢?倘若旁人也可参与,那就不用担心了。”
巴石道:“正是、朱贤弟,咱们去瞧瞧比试的诸般规矩打听明白,再作计较。”当下二人自去。
萧竹围坐饮酒,你一碗,意兴甚豪。萧竹对西域文化全是一窍不通,岂能在旦夕之间学会?知道无法可施,只得摇了摇头,举碗大口喝酒。其他人酒量都远不及他,喝到五六碗烈酒时,已经颓然醉倒,人事不知了。
待得朦朦胧胧的醒转,只见窗纸上树影扶疏,明月窥人,已是深夜。木雷心中一凛:“昨夜我没说完话,一不小心,掉入了水池,不知哥哥可还有甚么话要跟我说?会不会又在外面等我?啊哟,不好,倘若已等了半天,不耐烦起来,又回去安睡,岂不是误了大事?”
急忙跳起,悄悄挨出房门,过院子,正想去拔大门的门闩,忽听身后有人低声道:“老弟,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出其不意,吓了一跳,听那声音阴森森地似乎不怀好意,待要回头去看,突觉背心一紧,已被人一把抓住。木雷依稀辨明声音,问道:“是刘长官么?”
那人道:“不敢,正是区区,敢请移驾一谈。”果然便是刘十。
木雷道:“长官有命,敢不奉陪?请放手罢!”
刘十道:“放手倒也不必。”突觉身子一轻,腾云驾雾般飞了上去,却是被刘十抓住后心,提着跃上了屋顶。
若是张口呼叫,便能将萧竹等惊醒,出来救援,但想:“我一叫之下,哥哥也必听见了,见我二人重起争斗,定然大大不快。决不会怪长官,总是编派我的不是,我又何必惹他生气?”当下并不叫唤,任由提在手中,向外奔驰。
其时虽是深夜,但月色澄明,只见刘十脚下初时踏的是青石板街道,到后来已是黄土小径,小径两旁都是半青不黄的长草。
奔得一会,突然停步,将木雷往地下重重一摔,砰的一声,肩腰着地,摔得好不疼痛,心想:“此人貌似文雅,行为却颇野蛮。”哼哼唧唧的爬起身来,道:“有话好说,何必动粗?”
刘十冷笑道:“昨天你跟胖子说甚么话来?”木雷嗫嚅道:“也......也没甚么,只不过刚巧撞到,闲谈几句罢了。”
刘十道:“你男子汉大丈夫,明人不做暗事,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又何必抵赖隐瞒?”
给他一激,不由得气往上冲,说道:“当然不必瞒你,我跟胖子说,要劝他一劝。”
刘十冷笑道:“你说要劝,人生在世,那是大大的不妥,是不是?又说劫财杀人,为江湖上的英雄好汉卑鄙耻笑,是也不是?”
他说一句,木雷吃一惊,待他说完,结结巴巴的道:“头陀都跟你说了?”
刘十道:“怎会跟我说?”木雷道:“那么是谁躲在一旁听见了?”
刘十冷笑道:“你骗不了胖子,更骗不了我。”木雷奇道:“我骗你甚么?”
刘十道:“事情再明白也没有了,你自己想作第一,怕人来争,便编好了一套说辞,想诱胖子上当。嘿嘿,胖子不是三岁的小孩儿,难道会坠入你的彀中?你......你当真是在做清秋大梦。”
木雷叹道:“我是一片好心,但盼胖子回心转意,不至于命丧当场。”
刘十冷笑道:“多谢你的金口啦。无亲无故,素无交情,你何必这般来善祷善颂?只是缠住了不得脱身,胖子听你话,你便得其所哉,披红挂彩的去做第一了。”
木雷怒道:“你这不是胡说八道么,我善言劝他,荣华富贵,转瞬成空,还不知要杀多少人?就算给他杀得血流成河,尸骨如山,这第一是否做得成,那也难说得很。”
刘十却不生气,只冷冷的道:“你满口仁义道德,一肚皮却是蛇蝎心肠。”
木雷急道:“你不相信我是一番诚意,那也由你,总而言之,我不能眼见女神伤心断肠,自寻短见。”
刘十道:“你不娶?哈哈,你当真有这么大的能耐?你便怎样?”
木雷道:“我自当尽心竭力,阻种花王成事。我一个人无能为力,便请朋友帮忙。”
刘十心中一凛,萧竹的文武如何,他自是熟知,不过,总算还可乘之以隙,当即微微抬头,高声说道:“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木雷又惊,但见满地清光,却哪里有其他的人影?他凝神张望,似乎对面树丛中有甚么东西一动,突然间背上一紧,又被抓住了穴道,身子又被他提了起来,苦笑道:“你又来动蛮,再加谎言欺诈,实非君子之所为。”
刘十冷笑道:“对付你这等小人,又岂能用君子手段?”
提着他向旁走去,想找个坑穴,将他一掌击死,便即就地掩埋,走了数丈,见到一口枯井,举手一掷,将他投了下去。木雷大叫:“啊哟!”已摔入井底。